陆不凡一行人眼看快要到达夜光城,却看到许多人脸色匆忙的从身边掠去,神情兴奋,不知在说些什么。见到离城池不远,陆不凡连忙跟上一个人,打了个稽首,道:“兄弟不知前往何处,为何所有人脸上都面带笑意?”
“小兄弟有所不知,我们啊,去试试夜光城主举办盛大集会,到时候便可见那城主女人的美貌,便不虚此行了。”那人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个屁的女人,老王,你不过是想再看一下夜光城主吧。”旁边一人使坏说道。那叫老王的连忙御剑追赶上去,与之打了片刻。
“把身份卡拿出来,一个一个来,不要挤!"夜光城士兵站在门口大声的嘶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风雨欲来啊”李家私站在陆不凡前面略显感叹。那士兵显然在这站了许多时间,看着众人有些不耐烦,有的甚至伸手推搡。
进了城池,才发现大不一样。李家私低头对陆不凡说道:“自从上次你们杀了那个执事,夜光城就开始大规模的戒严,重金聘请阵法师,据说花了十亿灵石布置了一个大阵,从外面一点看不出内部的虚伪,并且还能探查城内灵气爆发的每一处。夜光城主真是人美多金啊!”
陆不凡听了不以为意的一笑。
“师叔,您今天就住在这个房间吧,如今我们经营不算很大,委屈了。”一个在夜光城经营产业的小老板有些歉意的说道。
“无事无事。”有些秃头的老板弯腰退了下去。这栋小楼有十层,处在夜光城的外缘,现在青牛门干的产业只不过是些住宿。不过经过一年的努力和武力震慑,夜光城外围的许多酒店全都打上了青牛门是牌子,成为青牛居。据说半年前一个人来到青牛居吵着要吃牛,服务员解释半天,最终只好把那人轰了出去,自此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在这里闹事。
陆不凡曾经受过师兄命令下山访问夜光城几次,通过探灵阵法,觉察和自己相当的大多有三人,这里多说为普通人,大多数修炼者在练气三层,少数为练气七八层,至于筑基层次更是少之又少。不过当陆不凡把神识透打地下,发现一庞然大物,里面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想必,这该是凡界普通人类智慧的结晶。
陆不凡经历了几次巨变,筑基内灵魂实体早已变得晶莹剔透。他现在只有两个愿望,参透无剑留在自己脑海内的那本阵法,希望能重新建立灵界。第二便是做一个纯粹的青牛门人,传授青牛法门。或许脑袋会突然回想每次宗门开会,旁边站着或多或少师妹师姐,便是有一阵的高兴吧。
觉察到李家私二人睡熟,陆不凡在他们旁边布置阵法,自己一人向着夜光城深处溜达,无声无息。高楼大厦上一闪而过的全是夜光城主与女儿的照片,陆不凡欣赏片刻,脑袋就扭向别处。又这样慢悠悠的飞了片刻,他眼神猛的一抖,竟然如此偏僻还有人开设酒馆,倒要向里面看看。
“喝点什么?”询问之人正是一年前的那位白衣少年,或许是面庞变沧桑些,或许是嗓子变沙哑些,总给人年老的感觉。陆不凡走到柜台,一脸把玩的说道:“功夫不错啊。”少年没有抬起头,低着脑袋认真仔细的擦着手中的杯子。“客官想要些什么?”
他的眸子空的惊人,是如此的空灵。陆不凡拱了拱手表示尊敬,说道:“来半斤小酒。”又停顿了片刻,道:“不要下酒菜。”那少年也停顿了片刻,心想:还有只喝酒不吃菜的客人吗?这一会儿,立马反应过来,道:“大哥,上半斤小酒。别上其他东西啦!”
陆不凡坐在靠近门口桌子上等待片刻,已喝了几口使得燥热的脸蛋备受凉风侵袭,舒爽非常。这是只见一老者有些困难走来,道:“还请少侠早些离去,咳,,这里晚间稍有些不平静。”陆不凡此时是酒壮怂人胆,道:“不碍事,我去二楼找个角落坐下。”陆不凡又上柜台要了半斤小酒,半斤牛肉,另外又要了包香烟,跄跄踉踉地走向了二楼,随便找了靠窗的地方坐下。他此时,只想着脑袋受这酒精的侵袭。
时间似乎慢慢地停了下来,陆不凡嘴里的小酒开始凝固不动。原本关上的大门轰的一下被强风推开,一伙人如潮流涌了上来。那风烛残年的,风一吹就倒的老头就站在众人面前,自嘲道:“老头子能让你们这样关心?不过领导几次革命罢了!”
“城主给你几乎,杀你不死,却偏偏在这酒馆定居,三番五次又劝你不走,大老爷,休怪下的下手凶狠啊。”一位四五十岁模样矮小中年为难说道。
“我李阿四面对强敌就没怕过谁?要杀要剐,随便。”
“小的们,动手!”
一群黑衣来也汹汹,去也汹汹。退至门口,点燃火吧,向这所小阁楼扔去。当火把快要触碰房子之时,一阵小雨呼的一来,空气中弥漫的全是油把被扑灭的味道。于是又是一群黑衣,如潮水般涌至房内(这次携带的真有水),低头不语。
“赵工,可惜天公不做美啊。”李阿四硬气的笑了笑。
“本想一场火灾,免得你李大英雄晚年不保的名声,是啊,非要让世人知道,李大英雄被人刺杀了。”
此时白衣少年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站在李阿四面前,道:“想杀我爷爷,你还不够资格。”
“呵呵,那就让我来试试他的孙子,有几斤几两。”说完,直接掏出挂在腰间的短棍,朝着少年虎虎生风的打去。说时迟,那时快。要说少年,一身白衣身法是帅的不能再帅,随即转至赵工背后,猛的一脚踹出,赵工一阵痛吼,奈何力气不足,趴在远处楼梯处,久久爬不起来。
“哼,李阿四培养出来的弟子不得了啊。”一阵阴风,一位太监模样的老头出现酒馆门口,阴森森的看着少年。李阿四把少年拉到自己背后,道:“白儿,站在我背后。”
那太监话也不多,一双修长带有指甲的双手狠辣向李阿四脑袋抓去。这时,李阿四早已绝望的闭上了双眼,面如死灰。
一支筷子不知从何处飞来,携带呼的一阵破空之声,如利剑刺入太监手腕,那筷子带有强大惯力,没等太监反应,手腕和筷子一起钉在地板之上,恐怖如斯!一声声急促的喘息之声从太监嘴中发出。
楼上发出沉闷响声,一声洪亮嗓音传至每一人耳朵之中,道:“背着你们老大老二滚出去,若想再来闹事,可以让你们城主来试试。”
陆不凡此时酒醒了大半,脑袋震惊的不知该想些什么。
“大哥,为何这么晚才出手?可吓得我惊起一声冷汗。”
“年轻人,历练下总该是好的,不对吗?”只见一身材壮阔的大汉走下楼梯,木板被踩的咯吱作响。陆不凡不能等待,运转青牛法门,背后哐的一声想动,同时引起那壮汉背后同样一声巨响。壮汉转过头来,眼神怪异的看着楼上脸色略微红润的少年。
“师弟?”
紧接着又冷不丁来了一句。
“还活着啊?”
“你吗的都活着,老子才不会死呢。”陆不凡回道。“没想到,你是越吃越壮了。”
王金发又踩着木板吱吱地走向二楼,道:“还不是这家酒馆养的,到时你,越来越白净的,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不行!”
陆不凡看了楼下场面,说道:”你哈市先处理一下吧,有些话过会再说。”
“行!”
…………
陆不凡专门找了一辆车,载着几人前往东山,留下李家私二人继续在夜光城观察。少年坐在车头开着车,老汉没有言语。
“老李,不是我说你,你看你已经这么老了,时光已然不多,不要在这样下去了,好吗?”王金发苦口婆心的说道。车窗外的景色一秒一秒的从眼前划过,李阿四说:“我明白,以后的贫苦大众或许就不代表现在的贫苦大众,就像那个张工。可我还是要做,这是我毕生的责任。”
“难道就不该考虑对错吗?这几天来我看夜光城的居民,他们有的虽然辛苦,但每一个不是没有奋斗目标,在苦中作乐着。”老汉有些沮丧,道:“这些我明白,但每当我看到有人在烈日下修理铁路,有人在办公室高高在上便是痛苦!你说他们的未来为何差别之大?个人能力当然占着大作用,可,可我实在想不通,我,我实在痛苦。人生就这么几十年,你想,他们,该有多痛苦啊。”
“等级自然是有的,我们宗门肯定也会有宗主,长老,执事,等等。只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网狠了点说,就是自己投错了胎,你就该吃这个苦。”
李阿四显然有些激动,喊道:“所以!我就是要改变这些投胎的事情!人类或许是因为每个人的不同才会精彩,但,我更想要,他们轻松点,对比起来没有这么大的差距。”
王金发怒气冲冲地说道:“痴心妄想!谁又同意你这样的说法?自己努力这么多年有改变吗?"
“改变不了又如何?只要我做了。”
“但你要是做得如果坏事呢?”
“去你妈的傻儿子,老子不和你说了。”说罢扭头看向窗外。“我们先去荒谷集合一下,师兄,有些话到时候再说。”王金发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有什么好说的,不论在哪生活,都要快了下去啊。”
“但万一有方法让你找到回家的路呢?”陆不凡哪怕对着别人说,自己心中依然激动。“什么,你说什么?”王金发突然抓住陆不凡的手,随即又松开,道:“别拿我寻开心,这怎么可能呢?”“没什么不可能,只看你想不想做而已。”
又是落日的余晖照在车头,车内黄灿灿的,人们脸上也是如此。
“大哥,法术是什么东西?”
“法术可以让你重见光明!”
…………
黑夜将至,张肥遁把陆不凡和王金发招至身边,心中很是奇怪,为何这些后代弟子完完整整的活了下来,那些活了几千的长辈就是这样废物?
“有些事想必小师弟都和你说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讲,我只说我们的几大人物。第一,像我这样的人从灵界逃到凡界,想必有很多。他们肯定会在这边自立门派,凡界免不了一阵风起云涌,而我们也少不了与他们战斗,毕竟凡界资源数量不多。第二,便是无剑给予几位传承者的道书,牵扯到重建灵界的大事,我们要谨慎对待。再次之前我们要做得的就是埋头发展我们的实力。所以,你们后天要去夜光城内,与夜光城主搞好关系。又了上次陆不凡的铺垫,想必这次简单不少。”
“我就说谁把夜光城阵法修的如此牛毕,原来是你小子啊。”王金发赞叹道。“咱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
张肥遁对他们俩摆了摆手,笑嘻嘻说道:“都走吧,在这碍眼。”
“王师兄,见到你可真不错。”陆不凡显得非常高兴。
“师弟,我可记着你还欠我一顿饭呢。”王金发脑袋枕着双手,抬头看着天空,凉爽地夜风是吹着无比舒服。
“记着呀,那时候执事还在呢。”
“就是不知道无剑前辈为什么把咱们灵界给弄炸了。张师兄说无剑给我们的那啥可以重构灵界,也不知真与假。”陆不凡突然想到,惊呼。
“又瞎想什么,来,试试!”
“别慌,我先布置个阵法,以防出现异象。”
很快,陆不凡从怀中掏出阵法一篇,张金发从怀中掏出速度一篇,当二物触碰一起的时候,发出了柔和的光明。无剑老头出现二人面前,道:“两位幸运的小家伙,很高兴再次碰见你们,毕竟,我对你们抱有很大的希望。黑龙杀死不至于毁灭灵界,只要灵界休养生息几百年便好,可错就错在把你们传送出去,我错估了自己的强大,为此也付出了生命。你们另外几个师兄师姐,直接身死道陨。而你们两个,临终之时,化为两束光影带着我的秘籍向凡界飞过,想必是活下来了吧。凡界既然能毁灭,那自然是能重建。凡界中央之海,最高宗门每一千年诞生一朵奇异之花,你们如果竞争夺过,放置青牛门山顶即可。
你们既能得到奇异之花,那进入灵界自然没有问题。但之前,千万不要尝试!生死自有道,随风何逍遥!李某告辞!”无剑弯下腰,身上光影化为一个个小小颗粒,向远方飘去。
“原来无剑姓李。”王金发说。
“原来我们是救世主。”陆不凡说。
“不保护好自己屁都不是!”王金发起身走去,声音远远传来。
“王师兄跑得很快,张师兄比不上你啦。”陆不凡真心地说道。王金发一把搂住陆不凡肩膀,道:“这是自然,咱们兄弟俩可是要成为最厉害的男人。一次次困难,害怕但也要面对,正是磨练啊。”
“不是自己不为,是世俗让你非为不可。”
…………
过了两日,陆不凡王金发辞别荒谷,一人踩着一柄铁剑向夜光城飞去。“师兄,可惜啊,本来我可以背些我们那的诗词,可灵界之人日益增多,却是一首也不能出来了。”
“背别人的有什么用,要吟还是吟自己的!你看这早晨大好时光,微风习习,空气新鲜,啊,灵感来了。”
东山芜草木,荒谷成一家。
剑气震衣襟,阳光成方向。
青山依旧在,依手侧身旁。
脚踩凌云志,涌进踢彷徨。
得意美娇妻,低调不上扬。
王金发随意而发,从嘴角呼出一口浊气。陆不凡评价道:“此诗简单而不含蓄,张扬并不低调,怀古也不忧伤。全然拼凑而来,在努力也就这样,此后潜力不大。”王金发哈哈一下,道:“所以说,那些大诗人啊,可是真牛透了,脑子是怎么长的!”
“师兄能把诗说出来已经是大智慧,大勇气,为何又在意别人,好不好,还是自己觉得罢。”
“你这样,全世界只有你个人是可以,但全世界是所有人的全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诗还是要继续努力啊。”王金发的剑猛地摇晃,天空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划痕。他轻轻的拍了剑身,柔声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我又不是全才,只会在速度上下最大的力气的,好吧!”那把剑又带着他转了两圈,才安稳回道陆不凡身旁。
“剑气通灵,师哥真是日日夜夜不懈怠,相比之下,我可就太逊色啦。”
“没事,以后有我监督!”陆不凡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日后受到如此多的折磨。
在另一方向,中央海的西边,屹立着该世界第一高山。有一宗门建在半山腰上,要说世界第二,应是没人敢说世界第一。该宗主儿子,半年前被一神秘少年击败,按照传统,为少宗主。而宗主儿子伤心难耐,宗主安慰道:“我打算与夜光城主说媒,你去娶她女儿。”夜光城主女儿美名远播,是许多少年梦中情人。少年眼中闪着希望的火光,道:“希望父亲许我些飞舟,我亲自前往夜光城,另外孩儿还想再那儿住上几年。”
“住上几年!疯了,孩子!如今凡界地面全是污染,凡人得病不知几何,还敢拿生命冒险?”宗主恨铁不成钢,怒声道。在屋内快速踱步,徘徊几圈,道:“三个月,带上药师配的解毒丹,之后必须回来!回不来,我亲自去逮你,关上个三月禁闭!”于是少宗主携带二百人马浩浩荡荡向夜光城进发。
…………
话说陆不凡和王金发正在天空飞行,却见一女子骑马,后面三人追赶。陆不凡直接飞身而去,两手食指前前后后嗖嗖发出三道白光,直接贯穿追兵喉咙。
“多谢大侠拯救,小女子告辞!”因紧忙头发遮住了额头,脸色红润,娇声说道。陆不凡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和王金发继续向夜光城飞去。
此时天空出现一声巨响,一巨汉挥拳向两人打去。“兀那恶徒,安敢行凶!”
王金发发觉情况不妙,直接抓住陆不凡肩膀腾空飞去。轻轻说道:“且不理会这身外事,看那孩子该与此人有关,我们直接动身去夜光城。”陆不凡心中暗惊,夜光城居然由此人物,阵法修炼还是不到家。
城门前,陆不凡直接扔给侍卫令牌,那人毕恭毕敬弯腰还了过去,指引陆不凡走了特殊通道。通道门口有一老人,神色肃穆站在那里,眼神忧郁。“大人请随我来!”
“夜光城经历五代人的努力,成为了今天的模样。其中不乏有人颠覆朝政,扰乱超纲,但每一次都被及时改变,靠的就是一代又一代大人的,圣人的教诲。”老人走在前面自顾自说道。“行了,这就是你们这几天的住处,还不错吧,老朽可是羡煞坏了!”
“老人家不用多虑,有的人对权力这玩意感兴趣,可有的人不屑一看。因为他一动怒,血流千里。他手里握着的可不是小小的权力,而是自身的实力!”
老人灿然一笑,原先忧郁的眼神变得明亮,重新矍铄起来。“老朽告退,还请二位公子住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