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蓬!”
两眼通红的勇者一身酒气,就在十几分钟前,勇者刚从床上爬起来,连衣服都不换就往这边跑。
“…勇者?”
“…这个,那谁,孤蓬他年纪小不懂事,给,给二位添麻烦了…我给你们赔礼道歉…孤蓬!回…村子!”
贞德表面上保持面无表情,暗中给鸽德使眼色:你开口让他走。
“哦,没事没事,没啥大事,你看我们说话说的好好的是吧,那孤蓬你先回?你们找两个人送一下!孤蓬下次再见啊!”
孤蓬搀扶着勇者往回走,迷茫的鸽德左思右想也搞不明白今天晚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贞德?有头绪不?”
不用在外人面前摆架子的鸽德随地一趴,随手抓过来什么衣物叠起来往头底下一塞就当枕头用了。
“真是千头万绪啊…不如从‘我昨天穿过的裤袜为什么会在你这里还被你刚刚叠起来枕到了头下面’开始分析?”
“哦~!我就说这个熟悉的香气是哪里来的!你接着说接着说…”
鸽德直接把自己的羞耻心扯的支离破碎,用自己妹妹的贴身衣物当床上用品什么的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来人啊!”
“拖出去!”
“糟蹋…唔唔唔…”
“怎么?妹控就没有人权吗?小兄弟你瞎凑什么热闹!”
“四斋蒸鹅心。”
“…怎么?我们阿宅一面墙,买下四环一套房,你们做得到吗?(战术后仰)”
“纸片人老婆。”
“诶我(哔~)的,你老婆不也就是蛋白质与碳水化合物吗?有意见咱们过两招?这可没有网线限制,咱们对脸招呼!”
“谁怕谁啊,兄弟萌今天就要把死肥宅们打在公屏上!”
“华夏第一剑!白帝圣剑!御剑跟着窝!全世界妹控联合起来!”
“卧槽你偷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吼吼…这就是我们阿宅的愤怒啊!冲啊!”
(场面一时间过度混乱,由于肥宅们难以想象的体重优势,战况呈现一边倒的惨烈画面…))
……
这……
(总觉得要是这时候去劝架我就凉在这了…无视无视无视…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个,什么,贞德虽说对此行为颇有微词,却并没有因此大打出手。
这鸽德一旦表现出一团废宅样,那就是鸽德真正认真思考的时候,这种状态下,鸽德的预言会达到最大效果,并且无时无刻的发动着。
“首先说孤蓬,你打手势让把孤蓬放到御卫长的位置上要做什么?就算是十五岁的半步传奇觉醒者,也不至于刚刚接触就…”
“贞德,你是真的忘了还是在装傻?”鸽德眼中一抹精光闪过,“帝国上下四百年,再往前的王国一千二百年,原初斗气的使用者就那一位!”
“所以呢?那位活了四百年并且从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变成了十五岁少年?顺便还从传奇巅峰倒回来重练了?”
“后裔!我是说后裔!不允许人家有个年轻的风流债,私生子什么的吗!”
“你真的以为那位如果留下来血脉了帝国会不理不睬?”
鸽德顿时一噎:“…这确实…但你不得不承认等到他未来登临传奇,他的战斗力会非常恐怖…话说那位貌似在传奇境界跟神话打了个同归于尽?这个有记录吗?”
贞德略一沉吟:“…没有具体的记载…自从那位从当时的王城出发,记录就已经停止了,之后的消息完全断绝,但那位神话魔王也的确不知所踪…”
“唉…算了让我们考虑下一个问题…话说勇者怎么过来的?他怎么可能过来?我特意定制的鸽子诶,勇者还明明在睡觉…”
“说重点。”
“鸽子法术被人破解了好吗!这不是重点什么是重点啊!”鸽德一脸无辜。
贞德实在看不下去了:“勇者的身份!确定没有!”
“这才是今天最见鬼的事情…”鸽德的语气直降八度,“勇者不是觉醒者…”
“你用过觉醒法了?”
“早在他出现的时候我就一发砸下去好不好,你不也是在那孤蓬显露身形的时候悄悄打了一发吗?突然爆发的觉醒波动还吓了我一跳…”
“不是吗…那勇者的实力怎么解释?”
“你容我好好重推一下觉醒体系…”鸽德双手抱头满地打滚,好好的绅士模样在此刻仪态尽失。
“我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主动觉醒者,然后你,崔司辰,阿斯忒弥特,你们三个登临传奇的被动觉醒,还有这两年找到的七八个没登临传奇的被动觉醒者…
现在搭建的理论模型类似垃圾桶,我是那个‘桶’,你们是被世界规则踢出来的垃…咳咳,不是不是,嗯反正你们被搞出来还团聚在我周围,但预言里出现过‘明明主动觉醒了但还是按照剧情生活’的存在…
要是这种主动觉醒也存在,那我就要怀疑‘觉醒’是否是被设定好了的情形了…但至今我们也没找到…
假设这种人也存在,那么‘觉醒’就像是世界规则的自救,可这样说的话我们这群主动觉醒者上面肯定还有个统筹全局的存在…
我总觉得我们运气没这么好…目前先记录‘疑似半步传奇’,‘演技出众’,‘疑似隐藏觉醒事实的主动觉醒者’…好,这样就足够了。”
鸽德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小本子上奋笔疾书,勇者的一条条信息与推测被记录下来。
然后,这一页纸被突然撕下,鸽德早早完成的法术映射术式使得上面的字迹开始缓缓发出幽光…
在北方海峡,皇城军营,占星教会,暗影深处,同样的字迹在某些人随身携带的空白书本上缓缓显露,并立马迎来了一束束目光的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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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把孤蓬带给在村外候着的费雷之后,头也不回的往家走去补自己的觉。一路上一句话没说的勇者,在临走时对着孤蓬开了口:
“…闯人家营地…危险…下次,让那谁…隐身法术强力点…再潜入什么的…”
本来装出一副乖乖认错的态度,准备被勇者大骂一场的费雷听到这个当场都惊了!勇者这意思居然不是责备这事干的不对,而是嘲讽他魔法不精被人发现了吗!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只要没有人发现,不管半路上干掉了多少人都叫潜行!”
“…你也是个袖剑狂战士?
“啊不是,我拿手斧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正面突破呢?”
“对啊,我平常就是从正门潜行进去啊?(茫然疑惑)”
“…………”)
“话说我的隐身法术很强悍了好不好,你怎么暴露的?这不魔法啊…”
费雷拽着孤蓬一边走一边问问题,恨不得直接把孤蓬知道的东西直接从脑子里掏出来…
“…覆盖型法阵,我被密集的火焰逼出。”
“哦强行破解的啊…什么啊!谁会在不知道旁边有人隐形的状态下直接用火焰洗地的啊!你肯定还是先暴露了!”
(鸽德:诶对了,话说贞德你怎么知道帐里有别人的?
贞德:…(我究竟该不该说其实是他满地的衣物留下了痕迹呢?虽然极不想承认但他这种糟糕的习惯貌似总是莫名其妙的发挥作用…))
费雷满嘴跑火车的提问,孤蓬慢慢挤牙膏的回答,双方的交流在轨道混乱速度不齐的情况下艰难进行,但就算这样也远远超出了以前孤蓬说话的最高频率…同样也远远低于费雷慢吞吞搪塞他人的讲话速度…
于是在今晚,费雷与孤蓬径直走向费雷家中并彻夜长谈。
日上三竿的光辉从窗户侧面缓缓杀出,先在厚重的黑色橡木方桌上打出一线光影,再从左至右开始扫荡阴暗,直到直射屋内…
孤蓬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他本应在天亮时起身锻炼,但今日清晨时分他悠悠转醒的时候,他已经以这个姿势被费雷牢牢锁了起来。
虽然孤蓬试图在不惊醒费雷的情况下抽身而出,但他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会引起费雷轻声嘤咛,随即无意识把费雷抱得更紧。
“…糟糕的睡觉习惯。”
其实吧,我寻思着这费雷要是个萌妹,然后再往下发展发展,说不定本文就能皆大欢喜摇身一变转职恋爱文学,实在不行让孤蓬变成妹子也是个喜闻乐见的场景,就算是两个同时娘化,也可以搞搞大橘已定吸引一下读者,但这些通通没有!
都这时候了谁还记得主角是勇者啊!我们是王道勇者故事而且是不带感情线的钢铁剧情!拒绝继续描述费雷与孤蓬都醒来之后的茫然沉默与微妙气氛!立刻转场!立刻转场!
“慢着慢着,你想往哪里转?”
废话,我现在就把镜头拉到勇者观察视角…
我看看稿子啊…勇者现在在…
“…说书人还有临场变卦看剧情的?这就是当代说书吗?爱了爱了。”
…嗯,勇者在前往费雷家的路上…诶我他(哔↑↓↑↓↑↓↑)
(暴怒的说书人大发雷霆然后被其他人拖出去了,过程过于高能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描述甚至打一丝擦边球都要分分钟暴死…什么?你问我是谁?这时候那说书的贞操都要没了,哪有时间管那种事情!)
(你不是后面德X社的吗?快快快你随便对着那个本,找一段念念糊弄一下下面快要暴动的观众!)
(诶谨遵老板指示…)
伟大的帝国迎来了它的又一次日出,蒙达鲁克硫斯古比奇巴勒城中心线被阳光覆盖的一瞬间,浩然钟声从帝国大教堂的尖塔钟楼上向四面八方传开,将帝都这一庞大的国家机械唤醒。
第一班皇城卫兵已经开始替换巡夜人值守街道与城墙。
两位卫兵身披银黑战甲,手中擎以长枪,腰间配以短剑,身后长弓斜挎,箭壶就在臂膀,全副武装,前去巡城。
千篇一律的面甲下隐藏的是谁的面孔?旁人只能从他们的制式武装在胸前的唯一差别判断两位是一男一女而已。
当然,卫兵们有自己的身份辨别方式,他们在头盔上会留下特色各异的痕迹,简单的也许就是刻下姓名,当然也有细细打磨将家族纹章完整呈现的贵族子弟。
这两位也就是刻上了常见的图案,胸前微微隆起的那位刻上了滴血的弯刀,另一位则是捕兽夹。
两人缓缓走过无几行人的石砖街道,两侧不过是些平房,与二人错肩而过的,多也是与二人同样的皇城卫兵,或者刚刚换岗的巡夜人。
不多时,二人走进城墙之中,此时来来往往的卫兵们已经开始喧哗,从卫兵长中领到岗位位置后,两位就前去换班。
和这位陌生的巡夜人打了招呼,之后就该分道扬镳,只是今日,巡夜人在离开时悄无声息的向他们手中塞来什么东西。
迎着城墙上猛烈的寒风,他们站在飘扬的银黑城旗之下,展开手中的纸条,并在看完后撕碎,塞进了城砖的缝隙之中。
呼啸风中旗帜猎猎作响,两位没有握住长枪的手缓缓握到了一起。
“咋咋咋咋回事?!我是不是走错了?我过来听的那个勇者说书咋成历史说书了?”
(这…我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正经剧情?这…老板你看…)
(…那说书的咋样了?)
(那个刚来的那位兄台!外面那个被一群人围着揍的说书的现在咋样了?)
“…啥?那个鼻青脸肿的是说书的?诶我去这咋整呢!人刚被救护车拉走!”
(…那你讲。)
(老板这可使不得啊,我一个说相声的咋能说书呢?咱这不会啊…)
(只要你讲,这说书的医疗费就全是你的。)
(好嘞这说书的任务您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