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的动作猛的一塌糊涂,可终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赵成悦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他眼睛盯着别处,却在和月路易说话。
月路易虽然没有被他的话所激怒,但是她眼神一撇却看到了……赵成悦正悄悄的放下了他刚刚准备去救月路易而被前排安全杠猛地扯下来夹伤的手。
……!!
“现在的你不光耗费了巨大的体力,还丢了一件风衣。”就像是在分析战局一样,赵成悦依旧没有看月路易,他的目光扫视着被第五排安全杠死死的夹住,此时在风中正发出蝴蝶拍打翅膀才能出现的噗啦声的黑色风衣。
月路易面无表情,右手却止不住的颤抖,她努力的尝试着紧握右拳,却发现整只手,甚至整条手臂都已经不听使唤了。
她……受伤了。
在刚刚将风衣扣子别进安全杠夹缝的一瞬间,月路易的手腕中得腕骨和血管甚至是经脉,全被拉断了。大片大片的淤青从她的手臂处蔓延,她整条胳膊像死蛇一样垂了下来。
该死!真该死!
月路易在如此危险的困境中又失去了他的右手,如今只剩下一只左手可以勉强使用。
过山车越来越快,转眼间便冲到坡底下面就要面对最后一个关卡。那个如同刀山火海一般,又似张着巨口等待着月路易冲过去的绝命修罗一样的死亡大转盘。
垂直于地面的大圆盘,会在那么一瞬间将整辆车箱面朝下。也就意味着二人必须在那时驾上安全锁。否则,就会过山车毫不留情的甩下去,跌落在坚硬又冰冷的水泥地上变成一堆可能都拼不全的肉渣。
月路易后脑勺流出来冷汗,先前她可是陪田密玩儿过山车了。虽说不像田密那样狼狈的扶着树吐到看见绿色胆汁,可身体还是不太舒服。
下午还没有吃饭的月路易,一直觉得肚子里面不知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强烈的呕吐感,由于车速过快而导致脑部缺血的感觉,还有刚刚还未感受到,而此刻右手却疼的要命的针刺感。却在这个时刻,统统涌入月路易的脑海之中。
该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这个生死攸关,绝不可以分神的要命时刻。
过山车在坡底时,车速已经达到极致。下面便要冲刺那最后的死亡转盘。
赵成悦眯着眼睛把安全锁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个时候可绝不是逞能的时候,一不留神,可真的会送命的。
“喂!月路易。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现在就把安全锁架上。不要想着在这个时候超我一格,那是绝不可能的。虽然我很想赢你,但是你如果真的摔成一滩烂泥,我也是很头疼的。我要的是完整的你,而不是一堆碎肉。”
月路易努力调整呼吸,她伸出左手把安全锁架在自己天鹅一般的脖子上。
“这才对嘛。听话才是好孩子啊。”赵成悦笑的越发灿烂,但下一刻他就目光一寒。
“你的右手……怎么了?!”
月路易没有回答他。她深憋一口气,强行把腹中那个恶心的翻涌感压了下去。但是在高速行驶的过山车中憋气,一般人的肺,便会被巨幅变化的压强和强大的压力给压出裂缝,甚至出血。
月路易猛地一阵头晕目眩,她强打精神,努力地咬着牙。左手死死抓住安全杠。她需要做的事很简单,那便是在过山车通过圆盘的时候第一时间解开安全杠,然后以最快速度前进到更靠前的位置上。
并不是月路易不知道这样用力憋气会使她的肺受伤,而是她需要将转换,把想作呕的虚弱感转化为痛感。
痛,可以让她清醒,可以暂时压制她的负面状态。
车速开始下降,但却是在一瞬间便完成了整个大转盘,速度之快令下面围观的小丑僵硬的脖子,竟半天也跟不上。
就在此时,就在过山车即将通过转盘的时候。麻烦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裂了!!”就在过山车快要飙到顶端时,那个将要把整辆过山车倒过来的一瞬间。不知道这辆车到底出了什么事故,赵成悦那个位置的保险杠突然发出了一丝铁器被震碎的声音,靠近车间的那一侧更是直接断掉,赵成悦整个人被来自地球的引力狠狠拉了下去。
他一直手用力的扯住。断的只剩一边的安全锁身体如同一条垂死的狼尾巴在空中挥舞,乱颤。车子即将下坡,赵成悦手中的安全锁的另一端也剩下一丝铁皮,只要轻轻一晃便会彻底断掉。这个把无数的人变成他小丑军团中玩具的恶魔,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不是……可以和下面的没进行互换吗?”月路易稳稳地坐在位置上,她一头丝绸般乌黑的秀发垂直向下,露出了她白嫩的脖胫。
“莫非……”
都说人在死亡那一刻会回忆起生前的所有记忆,赵成悦脑海中的记忆更是如同过电影一般,在他眼前一幕一幕的飞速旋转起来。
冰冷的目光正在一刻在空中飞舞时离死亡最近的那一刻浑浊无光的眼球,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一丝脉脉含情的温柔,也缓缓浮现他心中。有个声音悄悄的在他耳边发出温柔的提问,而那个声音缓缓一听,竟然是他自己的。
“你……你是谁?我……我叫赵成悦。我记起来了……那天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