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裴行俨、王伯当等人起来后,吆喝大家一起出发,因为徐世绩、魏征二人没有马,王伯当便把自己的马让出来,让魏征、徐世绩两人共乘,自己则和裴行俨共乘同一匹马;本来魏征、徐世绩推辞一番,还想要继续步行,不过又怕婉拒了王伯当的好意,会得罪这些豪门士族子弟,便只好听从了安排。
“袁家贤弟,你这匹马可真不简单。”裴行俨看到袁富贵牵出了千里青后,两眼放光,端详了一会说。
“的确是一匹纯种的汗血宝马,并且似乎还有之中玄妙之感,并非凡马呀。”王伯当说。
“好马,不是一般的好马。”崔义真也在旁边赔笑着说,
“东岳郡一个朋友意外购得,转让给我,仅仅是意外。”袁富贵笑着说,千里青不认同袁富贵的说法,长嘶了一声。
大家看到千里青的表现,都哈哈大笑了一番,然后开始赶路,这一次赶路,千里青的速度和耐力又一次远远的超过了其它马匹,让很多济州书院的生员非常的艳羡。
一路走走停停,半路上又碰到了卢明月、卢明星兄弟,又是一番热闹,之后,大家便放开速度赶路,三天后便道了京都之外的一条大道,远远看着耸立在龙首原上庞大的大兴城,众人一片欢呼。
这时候,便在裴行俨、王伯当等人的提醒下,大家也都刻意的放慢了马速,靠近大兴城东门的时候,分别下马,掏出凭证,在城门官的监督下,一一进了大兴城。
进入大兴城后,大家先到青洲驻京道邸登记后,裴行俨、王伯当、崔义真、卢氏兄弟等高门子弟,或者有亲友拜访,或者家族在京都别有宅院,便纷纷告辞。
魏征、徐世绩似乎也有事安排,在裴行俨、王伯当等人离去后,也都冲袁富贵告辞而去。
袁富贵和谢科、王君可、尚青山约好的碰头地点在东岳郡驻京都的东岳酒楼,所以袁富贵最后也和其他济州府生员,一一告辞,先到东岳酒楼预定下来了四个客房备用,交完了押金后,便骑着千里青向着福堂在京都驻地而去。
大兴城福堂驻地在利人市附近的延福坊内,袁富贵一番打听后,便到了延福坊内一片宽敞的院内,此时有个驻地管事迎了上来,袁富贵掏出天纲令,管事看了一下,赶忙跪下行礼,袁富贵实际上挺不耐烦太玄道诸管事见到自己便跪下行礼的礼制,但也不好改变,只能遵从,他招招手,让管事叙话。
管事姓郑,名迁,是福堂郑齐的远房堂侄,这次专门从其它洲道调入京都,听从袁富贵使唤。
“给我在国子监附近准备好一套独立的院落,不管是租赁还是购买,先把院落办妥,具体银两办妥以后,我和福堂结算。”
太玄道一门三殿八门都有一套规矩,以后太玄道都会每年安排袁富贵一笔开销费用,由他支配;具体到委托一宫三殿八门的费用,由袁富贵独立结算,直到他红尘历练完毕,上次在济州郡福寿堂,郑齐把大概的情况袁富贵汇报了一番,袁富贵便记了下来。
这次在东岳郡科举考试,取得了东岳郡秀才科的头名,东岳书院柳副院长柳云庭,专门找袁富贵叙话,建议他到了京都后,凭秀才身份,到国子学再读书一年,参加来年正式科举推行后的明经科考试,方便以后在士林中行走,另外在吏部以后选官的时候,也会有非常好的优势。
袁富贵感觉东岳书院对自己期望比较高,所以便决定听从柳副院长的建议,到国子学再读书一年,参加来年年末在京都举行的明经科考试。
虽然说袁富贵是太玄道蹈红尘传人,但是在红尘中行走,必然要经历一番红尘中富贵权势和名利的历炼,才能淬炼道心,在俗世中能有更好的选择,袁富贵当然要从至,这便是顺大势和顺心意,皆是红尘历练的一些必须要遵守的道则。
郑迁本为福堂外门弟子,一直在俗世中行走,办事历练,下午的时候便帮袁富贵在国子寺附近的崇义坊觅得一处宅院,这里紧挨皇城,地段优越,房屋昂贵,最终袁富贵花了一万三千两白银,才拿下了这处独门宅院,幸好福堂存着他的几十万两银子,所以房屋手续办妥后,袁富贵当场便拿出了福堂堂主郑齐当初给他的哪个凭证,郑迁依据凭证,在袁富贵存在福堂的帐上划走了一万三千两白银。
袁富贵在崇义坊内购置下来的这处宅院是一家犯官子弟被官府没收产业,朝廷公开发卖,不过一直没有人接手;在袁富贵即将入京之前,郑迁便四处打听房产,也圈定了十几个院落,等袁富贵入京后,确定具体方位后,再下手购买,没想到袁富贵会想在崇义坊居住,这里国子学的生员比较多,除了大部分京外生员会有意向在这里购置房产外,大部分豪门子弟都不会选择这里,毕竟距离皇城太近,律法严控,稍有犯事,便会被皇城附近督查严拿拷讯,所以这个宅子朝廷挂出来以后,一直没有人接手。
添置好了宅院,袁富贵便交代郑迁外面找几个人手,把宅院收拾干净,然后根据自己的心愿简单规划设计了一番后,又让郑迁找了一个好匠人,装修粉刷了一番,这一片院子便有了一股玄妙之意,自己带着千里青住进去以后,也有种浑身清爽的感觉。在宅院后侧,袁富贵单独开辟了一片场所,给千里青重新修建出了一片马厩,一人一马暂时便在这里安居了下来。
因为京都环境复杂,人心难测,郑迁便从福堂总部外门调拨了几个可靠人手,安排到了袁富贵的宅院,自己则主动担任起了袁富贵的管家,完全京都福堂的管事杂务,都丢给了另外一个于姓管事。
三两日后,袁富贵乘着郑迁所驾的一辆马车,到了东岳酒楼,这时候,王君可、谢科、尚青山等人也都到齐。
“哎呀,这次真是不吉利,回家考个秀才,竟然没考过。”王君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没考过明年再考呀,反正你还年轻。”谢科在旁边笑着说。
“你们两个都考过了,就我没考过,这多丢人呀。”王君可无奈的说。
“没考过的人多了,又不是你王宣王君可一个,这次好好选一个职司,没准就是一方大将,我是家族本就以文道为基,不得不考。”谢科无奈的说,说完后,又对着袁富贵说:“还是你这袁家小子厉害,随便考一下,竟然考了个东岳郡头名。下一步又作何打算?”
“估计吧,我要去国子学读两年。”袁富贵对谢科、王君可二人说。
“怎么和我们家老太太一样的安排,竟然也让我辞了本次兵部安排的职司,到国子学再读两年书,准备考明经。”谢科哀叹的说。
“我是已经彻底放弃了走文道之路,安心武学和行军之道,争取在行军布阵上有所专长。”王君可无奈的说。
“这两天九洲各大书院生员都陆续来到了京都,会不会还要安排大比。”袁富贵有些疑惑的问。
“不会的,这次就是检阅一番,兵部各方开始接洽挑选人员,双向选择,太子六率已经安排人和我们提前接洽,燕山军镇、太原镇也都在抢人,我们去年东岳毕业的吕公旦就在燕山府那边,这次专门过来,想让我们东岳郡的人到燕山军镇,广平郡王那边也在和我们接洽。楚国公那边也在要人。”王君可笑笑说。
“你选择哪一边?”谢科问王君可。“我可能会去凉州总管帐下听令,毕竟家父曾经凉州总管帐下许多人有旧,到了那里便于升迁。”王君可笑着说。
“尚青山他们几个不随你去?”袁富贵有些奇怪的问王君可。
“他们几个比较倾向燕山军府,毕竟燕山府特殊,那里也便于发展,再说了,临沂书院的杜义、尚怀珠也要到哪里去,吕公旦和他们几个也有旧,方便在燕山府凑热闹,凉州道风沙太大,太受罪。”王君可说完,袁富贵和谢科也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