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天,丹登摩尔的包袱里彻底空了,他拿出了最后一点食物递给杰克逊,那是一根腊肠。“你不吃吗?”杰克逊问。“我吃了也没用了,我是走不到巴黎的,我快饿死了,而你还余存体力,我也受冷了,走不了太长的路,你一定要走到巴黎,在那里打工很容易挣钱的,挣到钱后争取上学,那是个好地方。”丹登摩尔有气无力地说着,把自己冻得裂疤的手,放在弟弟头上,帮他理了理头发。“不,你一定能扛过去的。”他要把肠给哥哥,哥哥却硬是塞给他,他只能留着等待紧急情况时吃了。天色渐渐变暗,大雪又开始下,杰克逊把羊皮袄披在哥哥身上,却发现丹登摩尔皮肤滚烫,脸色苍白,眼睛瞪得如铜铃一样大。“你怎么了哥?怎么了?”他焦急地喊。“不,没什么,应该是淋巴细菌感染了。”不一会儿,丹登摩尔身上遍布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疹子,全身很快布满了红疱“这是会传染的,你离我远些。”丹登摩尔说。“我是不会丢下你的,等咱们走到巴黎,一定给你治好。”杰克逊坚毅地说着为哥哥挡着雪。丹登摩尔比杰克逊瘦,自然更容易得病。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在淋巴疹的折磨中倒下了。“你一定要活着呀,哥,你不能死!救救他!”杰克逊大喊。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他戴着一顶黑色便帽,白卷胡须垂到脖颈前,眼球呈深绿,睫毛极其浓密,一个小矮老头模样。“怎么了大声嚷嚷,出了什么事啊?”杰克逊说,哥哥出事了,他还有救吗?”老人蹲下来把着脉,遗憾的说:“唉,可怜的小兄弟,他死了。”杰克逊听闻,泪水顿时从眼眶中涌出来。
“伤心小兄弟,你们是从哪来的?要到哪儿去呀?”“我们是莱伽拉夫的,要去巴黎打工上学。”“是嘛,唉,那你现在要吃点东西才行啊,先把另一位小兄弟葬了吧。”小矮个老头草草挖了个雪坑,埋上了丹登摩尔,说:“可真是不幸啊,你总有名字吧?”杰克逊拭了拭泪说:“杰克逊。”“这很不错我的好孩子,走吧,请你吃点东西。”还没说完,他就拉着杰克逊的胳膊马不停蹄地走,还走得特别快,累得杰克逊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能停一会儿吗?”他问。“啊我的孩子,当然不可以,一会儿吃的被抢光了那可不好。”大约有了三公里的路,小矮个老头放开杰克逊,径自又进去,不一会儿就拿出来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两个火腿,几块黑麦面包,还有罐鱼子酱。“嘿,里头人多着呢,杰克逊喝酒不?”“不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我不喝烈性饮品。”“放心,等到了火车站就干掉它们,爽极了。”小矮个老头说完就把西班牙进口葡萄酒和奎尔波朗姆酒也装进了布袋中,顺便给了他二十法郎。“走,去火车站,我倒也做回好人不过。”“先生,这里是哪儿?”“哦,马赛,离巴黎远着呢,好了,提上你的袋子别废话,快走吧。”说罢,他再次拉起杰克逊的胳膊雷速向马赛火车站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