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韩玉韬几乎要怀疑自己又是在做梦。
三年多时间,一千多个日夜。韩玉韬已经数不清自己有过多少次这样的梦境。但当他试图握紧那份温暖时。得到的始终只有一片虚无。
韩玉韬紧了紧拳头,掌心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激动得瞬间红了眼。
不是梦。
不是梦!
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夏夏!
***
韩玉韬曾设想过无数种与夏夏重遇的情景。
激动,难过。喜悦,甚至是害怕。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平和。
他就站在她面前。可她……却看不见他。
……
“先生,很抱歉。我的眼睛看不见。”
顾夏先前的话语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让顾夏担心自己是不是朝错了方向。
她的眼睛看不见,常常出现人站在她左边。她却对着右边说话的尴尬情景。
韩玉韬的咽喉翻滚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也不敢说,害怕自己一开口,顾夏便会再次从他的世界逃离。
“十一姐姐。那个哥哥哭了呢!”
旁边的孩子忽然开口,惹了顾夏的疑惑。也让韩玉韬猛然一惊,抬手摸上脸颊。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哭了。
侧首拭去泪水,重新看向顾夏。看着她那双清润眼瞳此刻明明望着他,却一片空洞。
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她失明多久了?
那些看不见的日子里。她是怎样过来的?
一想到这几年来她都是独自在黑暗中度过的,韩玉韬的心便如同被撕扯般疼痛。
夏夏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把小念留给他吧?
“小小,那个哥哥还在吗?”
顾夏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回音,疑惑着对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在……咦……哥哥走了。”
叫做“小小”的小女孩看着忽然匆匆离去的韩玉韬尴尬说道。
顾夏一头雾水,但也没太在意,想着或许对方突然有什么急事吧!
***
顾夏在孤儿院陪着孩子们玩了几个小时才离开。
但今天这趟回家的路,却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条路她走了两年多,哪里有障碍物她都无比熟悉,可今天那些明明应该有障碍物需要绕过的地方却通通畅通无阻。
顾夏看不见,有一个人一路走在她前方,将她可能遇到的障碍物通通搬离。
“是谁在那里?”
顾夏站在原地,清润眼瞳空洞地望着前方,试探性地问道。
失明的原因让顾夏的听力和感知力变得比常人更敏锐一些,这一路走回来,她总觉得……好像有人跟着她。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静谧。
清秀黛眉皱了皱,是自己感觉错了?
这样想着,转身准备继续往前走,脚下忽地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踉跄着就要跌倒,但下一瞬,一只仿佛凭空出现的手臂将她牢牢扶住了。
顾夏拍了拍胸口,庆幸却又不乏警惕地对那人说道,“谢谢。”
真的有人跟着她。
道谢的话说出去,却意外地无人应答,而那只扶着她腰身的手还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