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采购一批办公用品,启程时车上余两个位置。折返宾馆后搬运行李,和孙校长以及两个女生步行至地铁站乘地铁赶往汽车站。凉子则与另一女生坐老板的车出发。
四个人在广州南站就近吃午餐,12点45分大巴车出发,一路大抵140公里。和孙校长并排就坐,旅途中交谈一段时间,他语气甚是温和,聊之广袤,侃侃而论。
高速行进之际,车上言语渐微,大多乘客闭上眼睛。身体愈将困乏,我回过头,两个女生同样并排,肩膀斜倾,头倚着对方的头,左手交叉右手,车窗被绒布制的帘子拉紧,车速平稳,呼吸柔和。我的心一阵纠结致使脑中凌乱,摇了摇脑袋,在车轮摩擦路面发出的一圈圈细微节奏中慢慢沉睡。
惠州市下辖两区三县,我们要去的黄埠镇在惠东县东南方向。2G网络网速差劲,我用手机百度过,打开缓慢,手机可以在JAVA市场下载广东省地图,可惜没来得及。大巴驶入惠州站已下午3点。我被孙校长叫醒,两个女生带的行李多,我们四个下车后均摊。在售票厅外走廊,点了支烟,从漯河陪随我来的黄金叶,递给孙校长一支。他抽烟方式非常特别,点着前烟嘴湿下水,他说是习惯,并告知我们剩下的路已经不远,要我们打起精神,到学校吃过晚饭好好休息。
就这样直到4点半,抵达黄埠镇后从镇上乘三轮摩托一路穿过平房深巷,路面逐渐颠簸。学校位于老辽铺村,在镇郊以东,眦山而建。平层石棉瓦房,以篮球场跑道为中心U型排列,低矮的围墙堵上了最后缺口,五、六辆大巴有序停放,整个学校形成封闭状。站在教室门口,抬眼即大山,连绵起伏的远岫被云雾遮绕,只见轮廓,有种泼过海水,迅疾蒸发的朦胧之美。
凉子同另一位女生早我们四人抵达,被安排在宿舍休息。摩托车停在校门口,有男子接过我手中行李,面相年轻,孙校长示意他带我回宿舍。姓黄。二十一岁,九零后,亦在这所学校工作,负责一年级二班数学课兼班主任。我身体有些累,脑袋沉甸甸,记不清他说什么,嘴里发出嗯,好的,谢谢进行简单回应。
一二年级教室后边是男教师宿舍,我跟他一屋,房子潮湿,有脱皮掉漆现象,一张破旧小床靠着窗户,旁边是张桌子,上面堆砌厚厚地课本,日记,钢笔以及墨水,有书写痕迹。他指着桌子另一边的床。还有位老师暂且没到,宿舍我们三个住。
他说话慢条斯理,语气轻柔,与长相判别。或许南方人的缘故,长得瘦小结实,肤色黝黑,眼睛尤为突兀,嘴唇厚且发紫,胡茬没剃干净有残留,手指短粗有力。倏然接了通电话改口方言,旁边的我听得蒙圈,见他脸色着急,发音用力,挂完电话他就慌忙走了。
床上铺层凉席,摆放些纸箱,空的印有字样,装学生作业本用的,我将它们一个个撕开捋顺保持平整,从行李箱找几件衣裤摊上面,拿随身携带的毛巾湿水拧成半干,擦拭边角灰尘,之后躺上去,肚子空但不饿,就这样休息。半夜听见房门有推开的吱吱声,迷迷糊糊扬起脸瞧见是他,便又倒下去,再醒来已第二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