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老头,你找死
情急地走到子瑾身边,缓缓蹲下……
捧起她的脸,泪痕交错,睫毛湿湿,鼻头通红,氤氲着水,红唇魅惑……
这样柔弱的她,这样无助的她,这样微微颤抖着身子要往自己怀里缩的她。
让君夏桀内心那块最柔软的地方,为之动容,再也无法生她半分气。
再也无法按捺自己内心的那份骚动,狠狠地将她塞进自己胸口,紧紧拥着,抚摸着她的发丝……
轻轻抚慰,抚慰着怀中的人……
“害怕,为何不唤朕一声,你这样一个人在这迷离森林中……很危险,不知道么?”
柔了嗓音,君夏桀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跟自己平常的形象有多么大的出入。
“君夏桀,如果以后……你不要了我,请你要告诉我,让我自己寻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然后安安静静的生活。”
子瑾讷讷地说道,偎在他怀里,为何莫名的心安?
“不会有那一天的……你会是帝尧永远的皇妃,以后的皇后……”他难得温柔,誓将柔情蜜意惯行到底。
“君夏桀,你我凡夫俗子,抵得过命运的安排么?说不定……”子瑾微微抬起头。
头顶的人脸色又黯了,瑟缩了一下……
“闭嘴……冷不冷……?”说完解开自己的长衫,脱下,裹在子瑾身上,打横抱起蜷缩着身子的子瑾。
“朕说不会有那一天,就是不会有那一天,朕是皇帝,朕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这个世界,何人敢不听朕的,朕让他掉脑袋……”
他强劲有力的手臂,这样箍在自己身上,子瑾莫名觉得温暖,双手圈在他颈项间,脸贴近他胸膛,感受他一声一声节奏的跳动。
当子瑾跟暴君回到老头屋子的时候,被屋子里站着的绝代美男雷得外焦里嫩,挫骨扬灰。
子瑾立刻从君夏桀怀抱里挣脱,也顾不得腿上跟头上椎骨的疼痛“你是谁啊?跟小远远长得好像啊……是小远远的哥哥么?我叫微子瑾,很高兴认识你……”
子瑾乐呵呵地伸出自己的手,脸上漾起最耀眼的笑容,仿佛刚刚那个靠在君夏桀怀里低低哭泣的人,是君夏桀自己的幻想而已。
“师父……你自己跟他们解释……”帅哥发脾气了,甩了个臭脸给伯牙老头。
师父?他也是老头的徒弟咩?
子瑾睁着一双狡黠的大眼,密切地盯着伯牙老头。
老头捏了捏胡须,继而呵呵一笑,抿了抿唇,显得有点老顽童的羞涩,让子瑾差点胃里不适。
“爷爷,你有什么话,别支支吾吾的,快讲吧……”事有蹊跷,事有蹊跷啊。
“呵呵……他就是小远远……”说完赶紧捂脸躲到小远远身后。
露出半张脸,胆战心惊地看着子瑾身后一身戾气的君夏桀。
“老头……你出来……”君夏桀朝着老头招招手,挤出一抹阴森的笑。
“小远远,你要保护我……你要保护我……”老头死死揪着靖远的衣摆,一只手抱着靖远的腰,作无尾熊状。
“皇上……家师任由你处置……”反手将伯牙老头甩出来,小远远脸色也很臭。
子瑾搬来一张椅子,揉着膝盖,缓缓坐下,看好戏。
“老头……为何糊弄朕,你知不知,朕跟子瑾差点……”话说了一半,伯牙老头满脸求知渴学的表情又迁怒了君夏桀。
“总之,你这个老头,就是该死……来人……离煜……将老头押到皇宫中……听候朕的发落……”
离煜应声带着明晃晃的大刀闯了进来……
看着屋内气氛怪异,娘娘额头肿了一片,咧着嘴笑呵呵地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三个男人。
两个铁着脸,一个满脸笑意,着实怪异,怪异的紧啊。
“离煜,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好好守着吧……”子瑾挥挥手,离煜进退两难,为难地看了眼脸色铁青的皇上。
山雨欲来风满楼,小屋内灌进真真阴冷的寒风……
子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我……我答应帮你打仗……你还要杀我咩?”老头恬着一张脸,谄媚地问道。
“爷爷,你答应跟我们走了么?”子瑾瘸着腿,步上前来,一把抓住伯牙老头干枯的双手,眸中依然有泪光闪烁。
“娃娃啊,不用这么激动……哭啥啊?是不是觉得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觉得苦尽甘来啊?”伯牙老头伸手揽过子瑾的脑袋,只可惜,子瑾比他还高了些许,如此看上去,滑稽的很。
“老头,放手……”君夏桀的手来势汹汹,一个擒拿手,老头被压制在地上。
“轻点轻点……哎哟喂,小皇帝要要了老头的命了,指不定没那个命跟你们上战场了啊……”老头痛得龇牙咧嘴,嗷嗷嚎叫。
“爷爷……你为什么让小远远男扮女装啊……还有,你为何要捉弄我们啊?”子瑾蹲在地上,看着扭曲着一张脸的伯牙。
觉得,这样让他受点苦,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只是私人恩怨,我听人说,小皇帝是个嚣张的主,知道你们要来,便给小远远服了药,声音有点变了,不过变得不彻底,只是想治治小皇帝的气,谁让他那么目中无人了,老子天下第一的张狂模样,爷爷我看了就来气……”
唉,作为一个被人压在地上的失败者,老头依然嘴上不饶人。
子瑾却缓缓点点头,心说“原来真的是神人,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虽然这种方法,并不能从实质上改变君夏桀什么,可是,总的来说。
这三天,君夏桀吃的是粗茶淡饭,住的是简陋小屋,还去了一趟农田里拔草,冒着漫天的雨珠,爬到屋顶替老头完善修葺了屋顶的漏洞。
为了自己的一日三餐,亲力亲为地去池塘里钓鱼,去菜地里挑菜。
在田地里,牵着子瑾的手,顶着一天的雨,倾听农人们因为丰收带来的欢欣鼓舞的民谣。
光着脚,跟子瑾奔跑在到处都是小水坑的羊肠小道上。
原来……
只是三天,君夏桀却有了小小的变化……
这三天,他可以放下主子的身份,跟伯牙老头磕牙拌嘴,虽然总是口口声声地说要杀了老头,说要将老头押回京城,关进死牢。
可是,也总归是发发牢骚而已。
这样暴虐的他,竟然可以忍受这般的日子,三天,三天哪。
老头功不可没,功不可没……
“皇上……娘娘头上在……在流血……要不要,先包一下……”崔总管从房间里踱步出来,一看到丝丝鲜血偏然挂在瑾皇妃的额头,吓得一个踉跄,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询问一身戾气的皇上。
“什么……”君夏桀松了对手里人的禁锢,转身看一旁坐着的子瑾。
果然一道血柱潸然而下,浓稠的血迹黏附在额头间,一阵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