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太有傲气
看着那些像发疯了一样往大街小巷各处窜的众人，青衫男子轻哼一声，冷笑着的对身后的孙二说道:“孙阳，以后遇到这种事知道该怎么做了吗？你是我推到这个位子上的，遇到事情只管放手去做，在外面你的话代表的就是我的话！”
孙二低着头，抖擞着身子有些内疚的应答道:“是，徐二当家！”
青衫男子收回长剑，负手前行，向着前面的一栋楼子里走去。远远的，他的目光却在江离然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
一旁观望许久的王冬是第一次在长安城看到帮派之间打架，他首次体会到了霸气这个词在别人身上诠释时候的感觉，如果说他的眼中看到的更多是震惊，那么在江离然的眼中看到的唯有狂热，是那种男儿大丈夫当如是的狂热感！
“这么大的长安城，总还是有几个像样的帮派！”
“少爷，你不会是想去混黑帮吧？”王冬感受到了江离然那狂热的目光，小声的试问道。
江离然没有思索，直接回答道:“没错！”
王冬吓了一跳，连忙劝道:“少爷，这可不是王家村，真的会死人的，咱们还是本本分分的找个活儿，在长安平平安安的过下去吧！”
“咱们来长安是想寻机缘的，又不是来求平安的！”
“可是，这也太……”王冬的话止住了，他想起来自己说的话好像少爷从来都没有听过。
“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更久一些，这便是我的真理。”江离然嬉笑道，只是一旁看着的王冬心里总是有些发怵。
“……”
春雨楼
整座二楼里此时坐着的全是一群青衫男子，划拳，赌酒，好不快活。但此时却又一名男子独自沉静地坐在窗户旁，饮着清茶，面无表情，目光时不时向着窗外望去。
一名青衫男子自楼道爬上来，生怕惊扰到了这位饮茶，他小声的在这青衫男子边耳语道，“二当家，有位少年想要见您！”
青衫男子轻声道:“是刚刚遇见的那个年轻人吗？那就让他进来吧。”
这位想要求见的少年自然便是江离然，他站在二人的面前，疑惑的看向端坐在那里的二当家，“没想到青龙帮的二当家会喜欢喝茶，是个不错的习惯！”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青衫男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谁规定跑江湖的人都要喝酒才算豪情？”
二当家示意眼前的少年坐下，双手却取出了一只紫砂茶壶，在那里往面前的茶壶里倒入新的茶叶，江离然认得出，是上品的龙井茶。
“我的名字叫江离然，我来这里……”
江离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二当家打断了，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招呼人提来了一壶开水。
江离然只得静静地等着面前的男子完成了沏茶的一系列完整流程，直至将茶壶搁置在一边，才整了整身形。
“我叫徐忠毅，是青龙帮的二当家！虽然当时在街道上只是一瞥，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我很喜欢。”
“我的确杀过一些人，但都是一些山贼劫匪！”
“这么说你来找我是想要加入青龙帮？”
“你很喜欢开门见山啊！不过我更想成为你们的打手，我想做的事情估计还有很多，可能不会一直待在你们帮派，但是如果你哪天需要帮忙，我也不会推辞。”
对于江离然的答案，二当家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又端起了他的那口粗茶，好像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让他的心情波动分毫:“如果你来找我是来交朋友，就未免有点儿看轻我了。”
“我最近有些缺钱，但我自认为身手还算不错，我可以帮到你！”
“我青龙帮不缺你这一个人，我为什么要留你？”
江离然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伶俐，“现在是我来到长安城的第五天，我听城里人议论，近来东兴帮给出了很是优厚的待遇，吸引了很多帮派加入，他们想要整合整个长安城的黑帮。而且从刚刚那件事情看得出，你绝不是甘愿久居人下之辈，自然，麻烦也不会少！虽然叶云轩前几日杀掉了东兴帮的副帮主，东兴帮明面上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但只要有钱就不会缺少为他们办事的人。留着我一定能帮到你。”
青衫男子的目光有些冰冷，看的江离然有些发怵，那你未免把自己看的有些过了，刚刚你也看到了，基本都是一些过街的老鼠，那种人，即便是来上一万，我也不惧，这不足以成为交涉的条件。如果你说的话句句属实，那我承认你很有能力，但却有些自作聪明。你敢跑到这里与我交涉，我也认同你很有勇气，能看准时机，但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莽夫。你这种人会死的很快！”
徐忠毅接着说道:“如果你肯再花些时间打听打听我的为人，也许就不会选择我做你的谈判对象，你太有傲气，水满则溢，也是无能的一种表现。”
江离然愣了愣，他没想到徐忠毅竟然如此回答，他的话很是露骨，完全没有给江离然留一点面子，但江离然却感觉，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话已经说尽，如果你还有想加入青龙帮的想法，我倒可以给你个闲职，但最好别抱什么期望。”
“你倒是不怕我是奸细？”
“总得来说，你就像是一个刚从家里跑出来虽有能力却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不懂隐忍，如果你是奸细，那派你来的那些人一定是蠢货，不足为虑的蠢货。”徐忠毅轻笑一声，提起了刚刚用来泡茶的紫砂壶，“要不要品一口龙井？刚刚弄好的！”
“……”
江离然此时的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二当家，愣愣的拿起身前的一只空茶杯，接过了一杯茶，眼睛注视着茶杯中忽上忽下的茶叶！许久，才缓缓道:“我同意了，就算是洒扫庭除，只要能保证管吃管住就行！你会请我喝这么好的茶，想来不至于太小气吧！”
“看来你不只是缺钱，似乎还想找个靠山？不是有什么仇家吧。”
“我才来长安第五天，惹麻烦也没那么快！”
“只要不是朝廷上的事，在这个长安城我都可以保你无忧！就这两天吧，我给你写个地址。你随时都可以搬到我们青龙帮里来。”
“你这个人真奇怪，时而像一个文弱书生，时却更像一个杀手。”
“哈哈哈，我时常看你们感觉也很奇怪。不过我从来都不伪装，我就是我，至于会怎么想是你们的事。”
“我还有一个小书童，从小到大一直跟着我的，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如果我拒绝呢？”
“不要这么玩我了好不好？”
徐忠毅也是大笑起来，似乎开这种玩笑很有趣，“没问题，正好那里空房间还有很多，你不喝完这杯龙井吗？就算是我平时也很少喝的。”
“不了，我的书童还一直在楼下等着我呢。”
傍晚，江离然和王冬便搬到了一栋很大的足有四层楼的四合院里，四合院的牌匾上写着青龙帮三个字。只是站在门外，江离然就能看到正在四散操练着的子弟兵，在这里，所有的青龙帮子弟都住在一起，同吃同住。
来到这里许久，也没有听到徐二当家吩咐下来什么杂碎活。但青龙帮的兄弟们对刚搬进来的江离然和王冬却很是热情，争着向江离然介绍青龙帮里的事情。但是在这些光着膀子的汉子中间，江离然却时常能看到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她总是喜欢蹲坐在堂屋前的台阶上，双手托腮，面无表情，眼帘微垂。与这些留着大汗，赤裸的胸肌的汉子们显得格格不入。
从他们口中得知，那个时常坐在台阶上的女人名叫宋欢迎，是二当家的恋人。之所以说是恋人，是因为还未成婚，而且青衣女子并不住在这四合院中，只是时常来看徐二当家。
据说二当家开始喜欢上喝茶而不再饮酒便是受了那青衣女子的影响，但这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连跟江离然讲故事的那位说起这件事来也模模糊糊。
青龙帮成为长安城里举足轻重的帮派也是近些年才有的事。若是真的谈论起二当家带领一帮青衫兄弟闯荡长安的事迹，怕是三天三夜也听不完。
但奇怪的是，至始至终连青龙帮的一众子弟们都未曾见过青龙帮的大当家，所有的一切从来都是听从二当家的号令，就连这青龙帮是不是真的有过大当家，他们都不敢下定论。渐渐地整个长安，连青龙帮里的兄弟都已经默认这徐忠毅便是青龙帮的老大。
但是徐忠毅自己却从不这样说，也不许大家这样叫。他总是在召开会议的时候将最上面的位置留出来，在这四合院里，他的房间旁也总是空着一处最好的房，即使从来没有住过人，打扫的也很是干净。若是偶尔有幸听二当家谈起青龙帮的老大，他眼神自然流露出的崇拜神情总是遮掩不住。
青龙帮兄弟们住的一般都是双人间，江离然和王冬就被安排到了一间房，距离二当家的房间很近。青龙帮的核心成员其实并不很多，大约只有四百来号人，因为对兄弟的选择向来都由二当家亲自审批。
联想起傍晚时分看到的青衣女子的素颜，再看看旁边一声不吭为自己洗衣服的王冬，躺在床铺上的江离然暗暗思忖着接下来的事。
就在这时，孙阳走了进来，看到了躺卧在床铺上的江离然说道:“正好没有事情，走吧！我带你去看看青龙帮的地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