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胡飞来到学堂,竟然发现肖锦麟的座位空空荡荡。
问麻子,麻子不屑一顾地说:“人家去京城准备明年的科举考试去了,再也不会来这小学堂了。”
“他走怎么不说一声就走啦?”
“说啦,我们都知道他要去东京城参加考试啦。”
“可是,我怎么不知道?”
半月之后,在东京之南,距东京,90里,有一小县城咸平城。
在咸平城内,老状元王拱辰的府前,肖锦麟的母亲向老状元府门前的仆人作揖。
“请问老哥,状元府中需要女仆吗?”
那老仆人回答道:
“我家主人,早已辞官多年,在家修身读书,没有闲钱养那么多仆人。”
“我不要工钱,只要能管我们娘俩吃住就行。”
“哪有当仆人不要工钱的,我家主人确实养不起那么多仆人,您还是到这咸平城外大双沟吧,那里住着一位掌管军粮仓库的大将军,刚刚上任,正在寻找家仆人,前两日,状元府中有一仆人,就去那将军府上,另谋高就了,工钱是状元府的两倍啊。”
“我不想去将军府当仆人,只想在状元府能干点活,有口饭吃就行。”
“你这婆娘可是真有点傻,我还想离开状元府去将军府上干活呢。”
“麻烦您给王状元通报一声,看能否收下我这一不要工钱的仆人。”
“好吧,今天一大早一开门遇见您这样一位傻子,奇了怪了。”老仆人嘴里嘟囔着,进入了后院找王拱辰老状元禀报去了。
王拱辰老状元正在吃早餐,喝他的南瓜粥,这是王拱辰老状元的最爱。在官场混迹多年,实在是看不下,当今宋徽宗皇帝的整日沉溺于书画,奇石古玩,道家房中术,抱病辞官,回到这小小的咸平古城,算来已三年有余。
想想王拱辰老状元,年轻之时,金榜题名,状元及第,跨马游街,披红带花,风光之极,官场之中,也曾穿梭于,肉林酒池,阅尽人间风物,看尽官场百态。一场大病,卧病两月之久,病榻之上,难得有两月安静。老状元顿觉心累,深感身心俱疲,那酒绿,那丝竹,那乌纱顿觉沉重无趣,想回儿时嬉戏之地咸平古城,为寡母尽尽孝心,为自家孙子外孙外孙女,讲讲诗书礼易,做一做闲云野鹤,岂不快哉?
一封辞官奏折,老状元,王拱辰,抱病辞官回家。
第一年,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清理了门前那条小河,拆了那摇摇欲坠的砖桥,修了一座小石桥,方便周围百姓。百姓敬重这位老状元,便把那小石桥,命名为状元桥。三年下来,老状元的积蓄所剩不多。幸好常有自己的门生,登门拜访,赠送一些钱物给自己恩师,老状元每日粗茶淡饭,还能维持。
突然仆人来报,“大人,门口有一妇人,想来状元府上当免费的女仆,给口饭吃即可,不要工钱。”
王拱辰放下了汤碗。
“干活,不要工钱?我倒想见见这一妇人,为何他有这种想法?你领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这位仆人,领着肖锦麟和母亲,走进了客厅。
“久闻状元大人,农妇常氏拜见状元大人。”
王拱辰老状元,看了看这位自称农妇的常氏。
只见这位常氏,衣衫褴褛,一双天足,头发蓬乱,但却双目炯炯有神,若有所思。
“您要来我这里当免费的仆人,请您实话实说,合适了我自然留下你,不合适,也请您另谋高就。”
“大人,我儿肖锦麟,明年参加科考,奴家听说老状元状元府内设有私塾,奴家想让,我儿在您的私塾窗外旁听,奴家愿为状元府上,当牛做马,分文不取,给口饭吃就行。”常氏双眼满是诚恳。
“你是一位好母亲,古有孟母三迁,今有你常氏舍身为奴,老夫身为感动,不过,王家私塾,不收外人,因为诸多的达官贵人想要把子弟,送到我的门下,我都拒绝了,我只收,我们王家自己的子孙,不对外招收学生,我不敢破例,收你儿子为徒。”
“大人,我儿保证,不踏入学堂半步,只要您,许他在窗下聆听即可,课余,他也可以被您当做奴仆使用,他身强体壮,劈柴挑水,打扫茅房,他都能干。”
老状元王拱辰看着一脸诚恳的常氏,竟然改变了拒绝的念头。
“那好吧,那就让你的儿子做一个打扫学堂庭院的小仆人吧。”
“谢谢状元大人。”常氏跪在地上,以头碰地,磕了三个响头,
常氏扭头,对肖锦麟说:
“快跪谢状元大人。”
肖锦麟扑通跪地,同样以头碰地,为老状元磕了三个响头。
“谢恩师,准许学生旁听您的授课。”
“错,您不是我的学生,您是王家打扫庭院的小仆人,如果我听到,你对任何人说是我的学生,我立即把你们母子驱逐出去。明白吗”?
“小的明白。”
就这样,肖锦麟母子在老状元家中安顿下来。母子二人吃住在厨房隔壁的杂物间。
肖锦麟一大早就把庭院的打扫的干干净净,每天保证清水满缸。就连茅厕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茅坑里被撒上金黄的沙子。
王拱辰一家老小对肖锦麟母子的表现非常满意。比那些领工钱的仆人干的都漂亮。
吃完早饭,学堂内早已经被肖锦麟打扫的一尘不染。
王拱辰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陆续续被送进学堂。
当王拱辰开始授课的时候,肖锦麟早已经肃立窗下,洗耳恭听了。
今天,老状元开讲的是“潜龙勿用”随着老状元对周易的批讲。肖锦麟终于明白什么是大家,什么是教书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