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漆黑的大殿,大门紧闭着,没有丝毫光芒的大殿内充满了浑浊的空气,乃至于人只是小小的吸一口气也会感到头晕。
大殿里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在黑暗的大殿中看不清他的样貌,他的手中怀抱着两个婴儿,婴儿啼哭着,似乎刚刚遭遇过巨大的痛苦。那两个婴儿啼哭的声音、频率甚至抽泣时的呼吸声都惊人的一致。
男子就那样站着,他就宛若一个空气清新器一般,整个大殿中只有他的周围有着清新的空气。黑暗的大殿里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想必会是十分的复杂吧,因为他的话语中透露着无尽的悲哀,
“抱歉,我的孩子,但为了世界的未来,我不得不让你承担这份非人的痛苦。”似乎有泪水滴落。
突然,好似有什么动了起来,男子的身后竟长着一条龙尾,用他的尾巴挂着一个铭牌,铭牌上铭刻着什么在昏暗的大殿内压根看不清。
男子抱着两个婴儿走到了大殿的中央,那里有一口井,早已枯竭的水井。然而,这个水井的功能并非用来打水,而是充当一扇“门”,一扇通往异界的“门”;,通往那个人人生而平等的世界的“门”。
“如果说,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我的孩子,在不远的将来,你所要面临的敌人将是……”男子用尾巴把挂在上面的铭牌戴到其中一个婴儿身上,将他投入井中,就在投入井后片刻,那个孩子的哭声便再也听不到了,好似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整个世界!”男子最后的语句响彻了整个黑暗的大殿。
忽然,大殿紧闭着的大门被打开了,呼啸的风冲淡了大殿内浑浊的空气,天上独特的双月无私地将自己的光芒洒入整个大殿。
大殿的中央有一个婴儿昏睡着,躺在一个恐怖的血泊中,努力搏动着的心脏部位有一个黑色的印记……
天赐历101年2月17日
清晨,一个看起来18岁左右的青年盘膝坐在一栋二层房屋的屋顶上,闭上的眼眸向外透着金光,皮肤略显粗糙,尽管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物,但那瘦削的身体却像是感受不到清晨的寒意一般,静静地端坐在一栋二层房屋的屋顶上。屋子看起来干净洁白,墙被粉刷得白净,整体如同一个火柴盒,只是二楼延伸出了两个阳台。屋子的周围是一个院子,院子里略显萎靡的植株与微微枯黄的草叶上带着洁白的霜露。
此时正值冬天的终末。
远方的太阳终于升起,将黎明的光芒撒在这一片大地上。
青年站起身,睁开的双眼闪过一丝金黄的电弧,拍了拍身上沾染了清晨气息的衣服,1米8高的瘦削身躯灵活地跳在二楼的一个阳台上,转身背过柔和的黎明阳光,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青年扫视了一下房间,选择性地忽视了贴在衣柜上的一张小纸条,随意地拿过挂在一旁的便服,将身上的衣服换成那套便服,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房间外是一个走廊,穿过走廊就能通过楼梯来到一楼。
一楼一个巨大的客厅,一扇巨大的玻璃门安装在客厅相对于楼梯的另一侧。通过这扇巨大的玻璃门能看到外面院子里形形色色开始枯萎的花草。
客厅里有一张大的长方桌,一张茶几,一个大沙发和两个小沙发,正面面对着电视。那个长方形桌子的周围排布着总计八张的椅子,夹在厨房与电视中间。
厨房里各式各样的厨具一应俱全,而一位成年女性正在里面准备早餐。
“零始,起得一如既往的早啊。”那位成年女性将视野移向正在下楼的青年,开始将做好的早餐端到长方形的桌子上。那双黑色眼眸却显出一些讶异。
“我姑且问一下,你有看见我给你贴的纸条吗?”
“纸条?”被称为零始的青年愣了一下,站定在楼梯上,“什么纸条?”
“你这家伙真的是。”那位成年女性一拍额头,说,“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零始微微仰起头回忆起来,却实在没能想到今天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弱弱地问“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成年女性将盘子放在桌面上,还未开口,零始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对于他来说不算特别好的消息。而成年女性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想法。
“是开学典礼哦。”边说着边拉开其中一张椅子。
Boom,宇宙爆炸了?零始的脑海内如同爆炸了一般混乱,又闪现出了一些奇妙的东西。
“啊,”一位黑发少女突然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楼上走了下来,朝零始打了声招呼,“哥,早上好。”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少女有着一头靓丽的黑色长发,但想必是刚刚睡醒的缘故吧,垂至腰间的黑发看起来十分凌乱,身上穿着淡粉色的睡衣,端正的五官与洁白嫩滑的肌肤将她的美丽完全凸显了出来,只是一双黑眸分外慵懒,显出了她性格上些许的不足。
“啊,”零始突然变得跟机器人一样,对黑发少女说,“早上好。”
“嗯。”黑发少女若无其事地越过零始,缓缓走向餐桌,拉开那位成年女性对面的那张椅子坐了下来。
零始无言地垂下了头,对于他而言,开学就犹如世界末日到来般恐怖,因为他没写作业。双目无神,再度落入幻想之中。
“妈,哥他……”少女吃着早餐,边吃边对成年女性说,“又来了?”
成年女性无奈地点了点头。
少女叹了一口气,毫不淑女地朝着零始叫道:“哥,快来吃早餐吧。作业也不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就能解决的吧?早餐都快凉了。”
“……”零始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没有理会少女的话,嘴上说着:“为了保护这个世界,就由我来把大魔王消灭掉吧!”边走向门口。这短短几分钟零始的脑海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思考呢。
一根长条状物体忽然飞来,命中了零始的后脑勺。零始吃痛地捂住后脑勺,扭头看向物体飞来的方向,只见一位少女用鄙夷的眼神看向这边,说:“把筷子捡回来,吃、早、餐。”
“哦。”零始悻悻地应道,将先前命中他后脑勺的那根长条状物体——筷子从地上捡起。嘴上念叨着“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对哥哥这么不客气的妹妹啊。”边走向餐桌。结果被那位少女听见了,恶狠狠地瞪着他。一旁的成年女性苦笑着看着这对兄妹的互动。
零始缓缓拉开少女身旁的椅子,也坐在餐桌旁享用起了早餐。塞满食物的嘴中还不忘向成年女性哭诉,“妈,你看看你的这个女儿对我这个哥哥有多不尊重。”那位成年女性只是苦笑,一旁的少女却已享用完了早餐,说着“我吃饱了。”把餐具收拾好上了楼,只是走的时候眼含深意地看了零始一样。
零始的嘴角抽了抽,彻底埋头享用早餐。
那位成年女性也享用完了早餐,边收拾餐具边对零始说:“好啦,你也吃快点吧,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时间可不是拿来浪费的哦。”
“我知道啦。”零始不耐地向她答道,“到底为什么假期要有作业呢。”说着说着眼中渐渐含着泪。
成年女性叹了口气,对零始说:“你快点吃吧,吃完上楼换衣服。”
零始幽怨地看了成年女性一眼,开始加速享用起早餐。
很快,并不算丰盛的早餐就被零始快速地享用完了。迅速地将餐具收拾好,就走上了楼。
在上楼的时候,刚好遇见换好衣服的少女正要下楼。她换上了一身蓝白色的美丽长裙,洁白的布料与洁白嫩滑的肌肤交辉相应,淡蓝色的装饰更显出几分清新淡雅的气质。尽管零始并非第一次看见少女的这身衣服,但依旧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少女也同样看见了零始,但却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走下了楼。
零始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说:“林璃你这身很好看哦。”说完上了楼。
少女下楼的脚步突然顿了顿,耳尖忽然红了起来,一双如水般的黑眸满是动摇。
那位成年女性无奈地看着这一幕,又瞥向了挂在一旁的时钟一眼。
零始终于换好了一套西装走下了楼,但不论是林璃还是成年女性都已经不在屋里了。
“就换了身衣服,怎么人都不见了。”零始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说,“虽然林璃那妮子总是不等我就走吧,但怎么妈也不见了。”说着,眼光一瞥看见了时钟。
零始就震惊地瞪大了眼,有些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大叫道:“怎么就七点半了!”急急忙忙冲向玄关,换上鞋子冲出门外。结果看见林璃和那位成年女性站在门外聊着天。
“你怎么还在?”零始有些不解地问,“从家到学校可是要二十多分钟,重视时间的你居然还没出发?”
“好啦好啦。”林璃突然走到零始身旁,挽住了他的胳膊,对成年女性说,“妈,我们走了。”
“嗯。”成年女性脸上带着温婉的微笑说,“一路顺风。”
“走啦!”林璃瞪了零始一眼,拉着他的胳膊走出了房子前方的小院,走上了街道。
“真是有够奇怪的。”零始有些茫然地喃喃道。
成年女性目送着两人走出院落,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说:“唉,这对兄妹啊。”
街上吹着冷冽的冬风,林璃不禁更靠向零始。这一靠自然就有某些柔软的东西贴到了零始的胳膊。
“喂,”零始突然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对林璃说,“林璃。”
“嗯?”林璃有些困惑地看向零始。
“林璃,”零始认真地说,“你以后能不能对你哥我尊重点?我也是要面子的。”
“诶,”林璃鄙夷地看着零始,说,“你也要面子的吗?”
零始无奈地扶了扶额,装出一副含着泪的样子说:“我就不要面子吗。”
“对。”林璃笑着对零始说,“你不需要面子。”
“为什么我会有你这样的妹妹啊!”零始作势就要仰头大吼,但还是低下了头。
两人就这么又走了一段路。
“我说,”零始看着前方的路,对身旁的林璃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啊咧?”林璃看着零始有些惊讶地说。
“现在的街上居然看不到多少学生,完全不像是正常的七点半的时候的街道。”零始依旧看着眼前的街道对林璃说,“而且你这家伙居然会等我,怎么想都不正常。”
“哎呀,”林璃低下了头,吐了吐香舌,说,“暴露了吗。”
零始叹了口气,说:“趁现在还早,有什么事情就赶快说吧。”
“哥,”林璃和零始都停下了脚步,林璃看着零始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和妈的事情。”
零始突然沉默了,什么也不说,默默地把头撇到了一旁,眼中闪烁着几分诡异的光芒。
林璃咬着下唇,等不到零始的回复,暗淡下来的黑色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与痛楚。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对零始说:“哥,我们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妹吗?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
“抱歉。”零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说出的话语如同从牙缝中挤出的一般,“我不希望你涉入这件事。”
不希望与你为敌……
听了这句话,林璃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低着头啜泣起来。眼泪沿着林璃光洁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响声,更不用提抱在怀中的零始的右臂。
“唉,”零始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柔软,“别哭了。”
林璃依旧在啜泣着。
时间倒回到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