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重赶到关宁铁骑大营时,各营的主要将领也早已到达。看着眼前几位兄弟脸上愁眉苦脸,沈重也是苦笑了一声。
坐在上位的宋乾将军乃是一位青年将军,是一年前宋兆提拔上来的。这位宋乾虽年少,但武艺超群,谋略更是不差。宋乾虽为关宁大将军,但至今为止他仅仅掌握了关宁铁骑三万新兵中的二万人,另外一万人则被樊城老将军掌握。
樊城则是关宁铁骑第二号人物,他早在范晓将军当权之时,就身居高位,而在反抗朝廷之时和白客的离去,他便成了关宁铁骑实际的掌权人。
“樊城老将军,我此次召诸位前来,便是希望诸位能放下对匈奴的怨恨,如今天下已初现强盛之势,不易再起战端。”宋乾也是听说了各营发生的事情,他也是十分害怕各营主将支持那些老兵,那些老兵虽已脱离关宁编制,老兵一旦攻击匈奴,匈奴的怒火一定会放在关宁铁骑的身上。
“宋将军,你此话怎讲?放下匈奴人的怨恨?前年一支匈奴部队可是屠了我们后晋一座城,让我们放下怨恨,你问问那些惨死的百姓们答不答应。”樊城听到宋乾的话十分不满,在他心中宋乾就是一个靠关系上位,并无真才实用,所以宋乾虽为主将,樊城却无半点尊敬之意。
“樊老将军,匈奴人都已说了,是那支部队的主将管教不严,匈奴人已惩戒了一些主将,来平息那些惨死的百姓。匈奴人的做法也是仁至义尽,樊将军又何必咄咄逼人。”宋乾也是不满樊城,樊城几乎一人掌握了关宁铁骑,根本不把自己这个主将放在眼里。
“仁至义尽?宋乾将军,你如此之言,不怕那些惨死的百姓夜夜找你说理吗?”樊城不仅仅是不满,更是愤怒,他站了起来。“诸位将军,你们甘心吗?这就是靠关系上位的庸才,居然为了避战,说出这番猪狗不如的话。”
“樊老将军,我虽尊敬你,但是我一味的忍让,并没有得到你的任何退让。你若再如此,我可要用军法了。”宋乾眉头紧皱,他没有经历过战争与没有见过惨死的人们,所以他只希望和平,哪怕是牺牲一些人们的生命。
“呵,军法?那好,老子不呆在这里了。诸位将军,想必你们也是得晓了我的计划,这三个月退下的老兵,全部没有离去,现已在关外集结。各营未退下的老兵,今日也将随我离去。二十年了,老子憋了二十年,诸位将军若是还能憋下去,就在这里呆着吧!看我等屠虏,让那些惨死的百姓得到答案,我后晋男儿不是怂货。”樊城拍桌大喊,座下的各营主将听到樊城的话,也是暗下决心。
“你到底想干什么?”宋乾慌忙地站了起来,因为樊城的话若是属实,那可是整整二十万兵甲,二十万几乎是关宁铁骑全部可战的兵甲。
“你这庸才留着也是一个祸害,就用你的死昭告天下,我们关宁铁骑依旧是以前那支虎狼之师。”樊城说着便提着大刀走向宋乾。
“你……你想造反吗?你想让天下百姓再陷战火吗?”宋乾下意识的退了几步,说话有些微颤,颤抖的双手指了指樊城。
“造反吗?呵,好久没有这样了。”樊城轻笑了一声,他以前可是举兵反抗朝廷,那时的他佣兵七十万,打的朝廷毫无还手之力。
“樊老将军,此人不可杀。”座下有几人上前劝说樊城,这几人其中就有沈重,他已经下定决心,跟樊城老将军走。
“此人虽是庸碌之人,可是这塞上我们离去之后,还是需要有人守备,而青年新兵之中,宋乾将军也是威望极高,若是将他击杀,属下恐有不妥。”沈重说道。
“小子,今天老子就留你一命,记住了后晋男儿不可消极避战,犯我后晋者,必灭其国,灭其国。”樊战收起大刀,宋乾的能力和手段樊城也是明白,所以刚才的话只是吓唬和激励。
“此次前去,十死无生,诸位将军若有不愿前去,我樊城绝无阻拦,现在就可离开营帐。”樊城转过身对着营帐之下的诸位老将。
“樊老将军,我孔道虽没有什么才能,但是深知匈奴人对百姓们的残害。我实在忍受不了,只要樊老将军一声令下,即便是十死无生,我孔道也会毫不犹豫。”一位叫孔道的老将拱着手说道。
“真是疯了!”宋乾笑了笑起身离开营帐,随着他离去的还有十几位青年将领。宋乾听到樊城的话,总算是明白了这些老将的意思。他不会阻止,因为他敬佩他们。而且樊城老将军的话,惊醒了他,一味的忍让是换不来任何东西,每年匈奴人的入侵就是最好的证明。
“传我命,从各营抽调一半的新兵甲给樊老将军送去。”走出营帐的宋乾对着自己的副将说道。
“将军?”副将一脸疑惑,他不明白宋乾的所作所为,因为前后的反差太大。
“他们是我后晋的真男儿,虽老但不畏生死,我等若是他们,敢有如此念头?而更因为他们如此,我不想让老将看扁我们。”宋乾向副将解释完,转身向营帐喊了一声。“樊老将军,大晋男儿不是怂货,你们不是,我等也不是。此次不能与他们同去,实在遗憾。”
“小子,记住了,犯我大晋者,必灭其国,灭其国。唯有如此,方可安国,一味避让只会换来放纵,此次我们一战,边塞起码有十年的和平,望你十年内一定重铸关宁铁骑。”营帐里的樊老将军嘱咐道。
“十……十年吗?”宋乾嘀咕了一声,他没想到樊老将军的用意在此。用二十万老兵的性命去换边塞十年的和平,这无论在哪个当权人的心里都是稳赚不赔。可惜在宋乾心里却并非如此。
“小子,在此拜谢樊老将军。”宋乾隔着营帐跪了下来。“此前多有冒犯,还请樊老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
“十年,望你把握。”樊老将军说完,营帐里便议论声嘈杂了起来。接着,营帐走出七个青年将领,这七个将领走到宋乾的身后,这七个将领乃是樊老将军的忠实追随者,现在樊老将军也将那一万青年军也交托给了宋乾。宋乾看了看七位将领,然后快步离去了,他要重整军队,应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