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婷！”柳杉出声制止。
这孩子是疯了吗？
老爷子好歹是舒家的一家之主，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
在柳杉之后，又响起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啪”的一下，所有人的眼睛瞪得更大。
因为打她的人不是舒正庭，而是被她死死抓住的舒嫤。
“舒嫤……”舒玉婷就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她，“你敢打我？？？”
舒玉婷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跟以前的挨打不同，她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先出手打她？？
她真的以为她的地位已经超过她了吗！？
“舒嫤我杀了你！”舒玉婷像个疯子一般嘶吼着，“你算什么东西你竟然敢打我？！你以为你现在有盛家撑腰你就是舒家大小姐了吗？！我告诉你舒家大小姐只有我舒玉婷一个！你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改变你是野种的事实！哈哈哈……爷爷不会承认你的！一定不会！舒家百年的荣誉不可能会毁在你手上！想要做舒家大小姐？你做梦！”
“你们是不是该带她去看一下精神科了？”舒嫤打完人之后扫了他们一眼，又淡淡地说了一句，“舒玉婷，你真该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谁有镜子就行行好给她看看自己吧！疯婆子一样，胡言乱语，恶毒黑心！许方颐她是为了谁才做了那么多孽？舒玉婷，那些话亏你说得出口！”
混乱中，不知道谁还真的应舒嫤的要求递给了她一枚镜子。
舒嫤也真的接过手，将镜子一面转到舒玉婷面前，后者一看就更疯了，捂脸边骂边哭，不想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舒玉婷一开始只是憔悴，但看到舒嫤来了以及被接连甩了两巴掌之后，整个人就如舒嫤所说，疯婆子一样。
“别伤害舒玉婷了！”柳杉冲出来，硬是将舒玉婷的手从舒嫤身上给拽了回来，“舒玉婷已经很可怜了……舒嫤……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一切，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柳杉只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维护，搂着哭喊的舒玉婷。
也只有这时候，舒嫤才觉得柳杉的心还在。
她也有在乎的人，她和许方颐都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才接连做了那么多伤害他人的事。
“舒夫人，我希望你能看清楚，并不是我一直揪着不放过舒玉婷，真正不放过她的人，是她自己。我从未说过要她付出什么代价，即使有，我也会通过正常的法律途径，因为我没有证据。起诉许方颐的事，我也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有所犹豫，但这一切我会等盛忞轩回来之后一起商量。我们约定过，有事要一起承担，一起走，我不会再独自承受。”
舒玉婷非说舒嫤是在秀恩爱，但舒嫤此时已经不想再答她了。
事实证明舒玉婷的意识已经变得不清晰，现在跟她说任何话都是浪费自己的口水，还不如不说。
对于舒嫤的话，柳杉反驳不出一个字。
那个丫头一向牙尖嘴利，她说不过她！
更何况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做，她只想她的舒玉婷好好的，不再受到什么伤害。
“还有，我是认真的，你们如果真的是为了舒玉婷好的话，应该带她去精神科好好看看了，她的精神是真的出问题了。”
柳杉本来想吼她一句你才出问题了！但看着舒玉婷的样子，这话喊不出口。
他们其实心里都怀疑过，只是没有人提出来。
舒玉婷真的需要精神上的治疗，她不如舒嫤那么强大，在受到那么多伤害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不是舒玉婷心理不强大，而是舒嫤的心理太强大，有比较才有差距。
柳杉抱着舒玉婷，不再说话。
舒嫤和他们一起等在外面，也不和谁说话，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等在那里。
舒青舒彤，亦或舒正庭，都会时不时地看她一眼，但舒嫤谁都不看，双眼有些空洞，视线始终在半空中游离。
“啪嗒”一声，急救室的灯暗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急救室，舒嫤这时也抬起了头。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
“舒老夫人不行了，你们再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怎么会……”
其实舒家人从很多天前就已经收到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可是再听到这样的话时，却还是没能接受。
就是事不关己的舒嫤，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怔住了。
不行了？
明明许方颐那恼人的模样还在脑海里旋转不已，这么快就真的不行了？
他们都说过，许方颐这病与其说是病，还不如说是因为解不开的心结让她的身体彻底垮了。
无法接受的事实，瑈瑈的死，这病一天比一天严重，到如今已经不可挽回。
距离发生那么多事之后，竟也有些日子了。
许方颐想要得到舒嫤的原谅，可是在她意识清楚的时候知道舒嫤并不知道这个事实，便没让他们来打搅她，决定要告诉舒嫤这件事也是舒青舒彤的自作主张。
这些事，是之前秋媛告诉舒嫤的。
舒嫤没有和舒青舒彤他们一样急着要进去看她，但舒正庭却突然拦住了他们，给舒嫤留出一条道来，“让她去吧。”
所有人都知道舒正庭指的是谁，均是看向了舒嫤。
……
舒嫤走进这间病房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最终她还是坐在了床边。
许方颐的面色看起来很苍白，样子也比以往精神奕奕的她苍老了许多。
看着这样的老太太，舒嫤就是恨都恨不下去。
她该有的惩罚都已经受过了，伤害了她们之后那种愧疚自责的心情一直伴随着她……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她不用想什么办法去报仇了是不是？
舒嫤苦笑着，眼泪却先流出来了。
可是如果这要用瑈瑈的生命为代价，那她宁可不要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