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弟弟，你还真是个……出人意料的男人。我刚才怎么就没看出来，其实你这么能打呢？二十万啊，动了几下手脚就拿到了，还真是好赚……行了，今天你给我惹得麻烦够大了，赶紧滚吧，别再给我添乱了。”
看着灰溜溜带人离开的钱统深和刘子山，莫芊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不过她对方原说话的时候，却是摆出了略带点厌恶的样子。
方原这一场架打得，虽然给她出了一口气，却也种下了祸根。
钱统深在冀南省的势力很大，在这里吃了瘪，这口气肯定咽不下去，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在打电话喊人了。如今方原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立刻离开陈焦市乃至直接离开冀南省，那样的话，或许能避免被钱统深的报复。
至于她自己……莫芊苦笑了一下，只要干爹还没有明着说不要她了，那么这些家伙就不敢对她做的太过分。
至于这个厌恶的语气……莫芊不知道这个弟弟是不是个烂好人，如果他觉得应该留下来保护她的话，绝对会面对更大的麻烦，索性，就用一张臭脸送他离开好了。
“他们要打我的时候，你喊着冲你来，现在人被我打跑了，你又让我滚，芊姐，你是真的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吗？放心吧，这点小麻烦，弟弟我应付的来。你这几天跟着我瞧瞧热闹就好了。”
方原给了莫芊一个很温暖的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了被杜德兴拽着的赵默面前。
此时的赵默就像是一只愤怒的小野猫，原本略带点苍白的面孔涨的通红，咬牙切齿不停的伸手挠向杜德兴。好在杜德兴怎么说也是个高手，并没有被这只小野猫伤到。
“你叫赵默对吧。”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想干什么！”
这场面，任谁也能看出来谁才是老大，赵默索性也不和杜德兴掰扯了，满脸愤怒的看着方原。
“一口价二十万，跟我走。”
方原说的非常直截了当。
“你想都别想！放开我！我才不会为了那几个臭钱把自己卖了，你们这些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唔——”
赵默说到愤怒之处，一脚踢在了方原的小腿上。然而赵默感觉自己踢到的根本就不是人腿而是水泥柱子之类的东西，疼的她抱着一只脚在地上直蹦。
“本事不大，臭脾气倒是挺硬的。我喜欢。我要定你了。赵默，我知道你一个人生活在陈焦市，手头不宽裕，所以才会来夜场跳舞。二十万是签约费，只要你跟我签下一年的合同，这笔钱就是你的。合同期满，如果你不想在我手下干了，想开个面包房或者别的什么，那都随你。”
方原把刚刚从钱统深那里敲诈过来的支票在赵默面前晃了晃。
“你把我当成什么东西了！二十万你还想买我一年！？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想开面包房的？”
赵默原本还要继续怒骂，不过听方原提到面包房，她看向方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她原本是蒙内人，因为男朋友的关系才跑到陈焦市来。
恋爱的初期总是甜蜜的，两人一起开起了一家面包房，柔情蜜意之余，也把小店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是好景不长，赵默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变得越来越懒，对店里的事情也开始变得漠不关心，最后整家店面都是她一个人在忙。几次沟通都没有效果，最后那男人更是背着她找了别的女人。赵默一气之下提出了分了手。
黯然的离开了付出不知多少心血的小店，就连一块面包都没有带走，赵默独自一人流浪在陈焦市。
很多时候午夜梦回，赵默都会梦到那间充满了面粉和奶油香味的小店。梦到那些会在晚上打电话来问她是不是又忘记扣他们会员卡上的消费额的可爱顾客……
有的时候幸福并不一定要豪车美酒，赵默觉得能坐在自己的小店里享受午后温暖的阳光和微甜的空气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这些事情，她很少跟人提起。眼前这个男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柳步瑶有没有跟你说起过，她曾经是做主播的，而我就是她所在的慕悠传媒的老板。她背叛了我，现在想要回来，之前我的公司遭遇了一些意外，正是缺些能挑大梁的人。于是就拿你做了投名状。希望我能看在她为我找了一个得力干将的份上重新接纳她。”
方原没有向赵默隐瞒什么，把一切都告诉了她，而赵默听到这些话以后，满眼厌恶的朝着左右的人群瞄了几眼，很快就在不远处找到了柳步瑶的身影。
柳步瑶讪讪的笑了一下，并没有上前说话。而赵默也没有再去看她。
柳步瑶是赵默在陈焦市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最开始的时候，柳步瑶也只是她小店里的常客而已，离开店面之后就没了联系，后来还是有一天在这夜场，赵默跳完舞后喝了点酒，遇到了柳步瑶，几句体己话之后，心里委屈的赵默就把憋了很久的话都说了出来。
方原刚刚提到了一个词——背叛。
如果柳步瑶找到她，告诉她要给她介绍一份收入不错的新工作，她会很感激柳步瑶的。可是柳步瑶连说都没说一声，就拿她当了投名状，这难道不是出卖和背叛吗？
“你那什么破公司听都没听说过，也想请默默去给你工作？”
“就是！什么破玩意儿啊，不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来这里骗女人的吗？传媒公司的老板？狗屁！看大门的还差不多！”
“默默，我们爱你，哪儿都别去，我们就想守着你。”
赵默拧着眉，还没有给出答复，小舞台附近的那些人却突然炸锅了，方原好像瞬间化身为万恶之源一般，迎来了各种各样的痛骂。这一幕让赵默也蒙圈了。
“默默我们爱你，别听他忽悠你，留下吧！”
“就是！默默，我们不能没有你！留下吧！”
“默默！留下”
“默默！留下”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人群开始有节奏的喊了起来，颇有点粉丝团给明星接机的感觉。赵默被喊的不知所措，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周围的人。
“都给老子闭嘴！”
就在周围人的喊声达到最高峰的时候，一声爆喝陡然从方原口中传出，下一秒钟周围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直响，脑袋里更是一片空白。
“你们爱她？不能没有她？狗屁！”
方原毫不客气的对着舞台边的所有人伸出了两根中指！
“你们要是真的爱她，那她刚刚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被人开价强买，被两个大汉追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一个个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在旁边看热闹，现在都跑出来说爱她了？我呸！你们算什么东西！”
方原的口水喷了距离舞台最近的一个小子一脸，那小子用手在脸上擦抹了几把，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你们不过是想着刚才那俩都是在这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抢人也是带着打手的，赵默被糟蹋完了为了生计还得回这里跳舞！而我看起来是个比较守规矩的人，我带走她以后，她就不会再来给你们跳了，所以你们开始闹！一个个，全特么是自私的混蛋！”
话音落下的时候，有些人似乎想要跟方原吵吵一下，方原用脚在地上一踏，一块一寸后的地砖被他从地上震开，然后用脚尖挑了上来。右手抓住，左手像掰桃酥一样从地砖上掰下来一块，随手丢在地上。
“哪个不服的，上台来，老子一个个掰！”
台下寂静无声。没人再敢说话。
不单单是因为方原掰地砖像掰桃酥，更因为被他随手丢下的那块地砖像是流星坠地一样，砸进了地面。
“你的舞和性子我都喜欢，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四座皆静，方原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赵默。
赵默抿着嘴唇，转头再次看了柳步瑶一眼。
“我也讨厌背叛。有我没她。”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