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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半步神仙

人!

什么是人?

没错,我们都是。

但为什么我们是,而一些阿猫阿狗不是呢?

我们区别于后者的客观因素是什么?

是人身吗?

不全对,因为高阶精灵、器灵以及某些异星人也具有人身,但他们不是人。

是灵魂吗?

是的,没错,就是灵——人之灵。

相比人身之难得,人灵更可贵,所以生而为人,实属难能可贵。

……

但是,这个“贵”又体现在哪里呢!

是前文说的“三魂齐全”吗?

不全面,三魂齐全是基础,在此基础上表现出来的一种属性才是重点。

是智慧吗?

接近靶心了,智慧是创造思维能力的体现,而驱动他的本源动力才是靶心,那就是——欲!

别笑。

想必有些人在联想“生殖繁衍之欲”吧。

不用回避,正视事实才能立足事实,它确实是欲的一部分,但“欲”更准确的定义是——人在不同角度于不同立场做出的一种或种种自己需要或想要的判断。

它包括“想要”和“想不要”,例如“趋利避害”就是欲的一种体现。在一些古籍……像《道德经》中,欲被解释成善与恶,前者就是所谓的想要,后者就是想不要。

至此,在持“欲”的基础上,以个人推众人,就是当下这个社会。

欲“不惑”,则求学习。

欲“不忧”,则求仁德。

欲“不惧”,则求勇气。

欲“荣华”,则求取得。

欲“痛快”,则求释放。

欲“同胞”,则求奉献。

欲“不死”,则求长生。

……

哪怕你是想“不犯法”,或者想“犯而不被判”,也都会作出一系列的“求”与“求舍”。

看似繁乱吗?不,都只是在“欲”而已,只是其中站在不同角度拥有不同智慧的人也会对一件物品,一件事情,乃至一个世界作出自己的判断,这些判断有相同,也有不同,还有些甚至是完全相悖的而已。

古往今来,一直在持“欲”的人都可看做——探索者。这不是新名词,只是在不同时期,不同环境出现了不同的称谓而已,像:学家、学者、学士、学生、秘书、前台、经理、医生、护士、帝王、宰相、将军、士兵……求道者、修道士、佛陀、丹家、炁士……等等,都是探索者,只要他们还在为各自的理想、希望、欲望努力探索着,奋进着,就是。

而他们探索得到的那些适合自己生存或者使自己不惑、不忧、不惧的物品、人物、组织、道理、规律……都是他们各自的“道”,无非大小不同,性质不同,甚至有些看上去完全相悖……罢了。

这些探索者,这些发展出三教九流的人中有一类必须单提出来讲一讲,就是所谓修真者,或者说是求道者,他们将不惑,将全知,将全能定义为真,定义为道,并为此开始了永无休止的探索,进而物以类聚成学派、流派、教派。

然而“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所以——不得长生,不得永生就顺势成了这些求道者们最大的阻碍,最大的枷锁,也是最大的欲。

这种理念不是庄子提出的,这里只是借这句话来阐述这种理念。这种求而不得的事实,也就成了挡在所有探索者面前的第一座大山。当然了,也有很多人认输了,认为这不是山,而是天堑,是无法逾越的,是必须遵守的,所有想要突破它的人都是愚昧痴狂的,蠢不可及的。

所以很多人就在这山脚住下了,还安居乐业了。不长生被称为“死”,他们尊敬祂,崇拜祂。

但是,但是,但是哪怕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事实,也总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偷偷地问一句,这是真的吗?这真是真的吗?这就是“真”吗!要不试着去了解一下,去探索一下?

然后他们开始打点行囊,举步出发,本着“求全知”和“求长生”的欲,向着这座未知的高山进发。或许有人成功了,或许为了鼓舞总是失败的同辈,也或许为了激励畏葸不前的后辈,他们定义了一个成功的概念——仙。

仙被描述成是求长生且成功的人,他们求到了“长生”,甚至“永生”,不管是以某种概念,某种形式,又或是某种面貌,道家称仙,释家称佛,儒家称圣……,总之存在这么一个概念,并且已经具现到——甚至出现在了现实世界。

而离现实最近,离世人认知最近,离你我生活最近的“求长生”叫“升仙”,而最近的升仙之路,叫修仙,最近的修仙之人,叫炼炁士。

商周叫炼炁士,先秦叫方士,汉后叫修道者,隋唐叫丹家,宋后叫道士,元明叫全真教的道士,至于现在——则叫龙门派的道士。

……

邱祖弟子记:我们……不是不顺生死之规律,只是发现了能包容祂的更大的规律,可称之为天道,可称之为真,或许还有比这更包容的存在,但是不急,先验证眼下,感悟祂,模拟祂,接近祂,成为祂,成为一个悟道得真之人。

正如《道经》所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当然了,如果那之后我们的觅食宽度包括了“人们”,我们则会成为后者口中的“魔”,就会有些“安居乐业”在山下,尤其那个传承了千多年的势力来除魔卫道。

然而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也包括我们的后辈一定会找到与之共存的方法,不是那个或哪个势力,而是和人们。

我们期待,也等待着……更大的道,更真的真。

……

为什么会忆起这两段话,诸葛丰也不知道,据说后者是邱祖说的,其大弟子李常志将这段话记录在《长春真人西游记》卷下末后的附录中,不过他忘了是在哪看到的了,貌似是在永乐宫,不过也有可能在白云观。

……

内景中。

诸葛丰摇头打散这些思绪,然后轻轻将那枚炁珠按进眉心,混元炁化开,露出直径半厘大小的虚无,这团先天之炁看上去很大,其实只是错觉,再将其忽略,就会发现其核心的真一之炁也不过三尘大小罢了。

先天之炁与真一之炁是一个东西,只是观察的角度不同,故称谓有异。

嘶……痛,剧痛,头痛欲裂,这感觉与一般的外思入心不同,没有如梦如幻,如露如电之感,反而带有极强的侵略性,犹如重墨洇宣,大盗入户。

不过,张怀义真是天才,居然发现了……啊不,应该说是得到了窥视天机道果的方法。

这怎么能不让诸葛丰起贪心啊。

窥天偷道……窥天偷道啊!

一个正一道的修士,一个未到妙神境的修士,居然干出了龙门……啊不,是全真道……啊不,是历代所有全真道修士都少有人能办到的事——强行与道合真。

锋笔无俦不书仁,氤氲化字明果因。

可惜没人理解,结义好友不理解,嫡亲子孙不理解,一个中一在心,其灵真人;一个下一在丹,其灵婴儿;呵,小道,都是小道尔。这真一之炁的最优用法是——上一在脑,其灵赤子。

佛陀内视法门——明心见性——洞观!!!

随着诸葛丰起心动念,然后……pong的一声,其阳神……不,准确说是他的元灵,次完美状态的元灵瞬间崩溃,星散开来,一时间竟如雾如幻,而他的肉身也在同一时间开始枯败龟裂,迅速老化的皮肤无一处不在溢血。

——要干!!!情况不太妙啊!——

虽如是惊觉,可一时间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强引三昧火,打算炙烤培元丹,然而根本来不及。动念间,动念间,听上去似是极快,但是在这内景中却是太慢了。

不过诸葛丰还是命不该绝,他虽无法自救,然他体内的培元丹却是莫名灵动了起来,自旋了九生灭之后,便咔~咔~咔~地多了几道裂痕,随即又在一生灭后,碎裂成了三份,大小比例约为一比一比八,尔后前两份化做海量天地灵炁,在十刹那内补进了诸葛丰的肉身。

五息之后,诸葛丰的肉身才重获生机,如枯木逢春,大难暂消。

——该死,只是想看一眼而已,居然会影响到肉身……——

如是庆幸着,但诸葛丰并没有退却,虽不知前方一定会如何,但想来绝不会有第二次窥探道果的机会了,缓缓收拢四散的光雾,慢慢重聚元灵,然而……逐渐稳定的肉身又开始崩溃了。

——这……!——稳住,稳住……看一眼就好,坚持下啊……——

如此争取着,拉锯着,在“窥道”与“身死”之间,诸葛丰坚持着,而不知是敌是友的时间也在缓缓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盘膝于石屋的诸葛丰倒在血泊之中,其飘散在内景中的元灵才渐渐凝回人形,恢复到盘坐姿态。

只是模样不复当初,淡薄的有些吓人。

——看到了,终于看到了!——

淡如清烟的元灵缓缓睁开眼,紧随之,这方内景世界也在发生变化,不再是漆黑幽暗,而是渐渐泛起光明。

——真是万幸,原来循序渐进才是正法,张楚岚的做法是对的……不过还好,自己也没差到哪去,万幸身在龙门派,万幸还有……培元丹!——

然而随着诸葛丰的内景世界渐起光明,此刻的北京城却是越发的黑暗了。现在才是下午三点多,原本响晴万里的天空莫名开始出现乌云,乌云越聚越厚,然却不见一滴雨水落下,风渐凉,风渐冽,随着风起,城市上空的乌云也是越来越重,越压越低,如同盖到了地面上。

京城,黑天了。

……

……

……

石家庄,东北部,某列车经停站。

三名道装老者本来正在车厢中假寐,突然一同惊醒,彼此对望一眼,也不见交流什么,便一同消失在原地。画面急转,这三人已是出现在高空,均是惊骇地望向北京城方向,其中最老迈之人,也最不可置信道:“有人……渡劫!”

“师兄……”一人同样不可置信,颤声道。

“不可能,可么可能!”龙门子讲着自己都不信,或者说不愿信的话,整个人却已是惊惧到遍体生寒,下意识飞掠出数米,才转身道:“吴前辈……”

“这……”最老迈者一犹豫,又解释道:“现在遁过去,只怕是不妙啊。”

龙门子闻言,急忙苦笑道:“呃,前辈所言在理,不过我境界低……容晚辈先行一步了。”

……

……

……

北京、海淀,某气象局。

“什么情况?!”

预报处某主管领导把头探出窗外,看了看天空,又缩回脖子,对坐在一旁的助理道:“观测处的电话多少来着,给我看一眼……,”只是话到一半,办公室门口就闪进一人,陡见来人,又急忙改口道:“哎,小王别找了……,”然后瞪着来人,吐槽道:“老张,你拿腚眼看的老天爷啊?”

看着一手指窗外,一手捻出一颗烟,还一脸欠抽表情的多年同事兼好友,兼预报处副处长,被称为老张的眼镜男子疾走几步一把夺过前者手里的烟,回骂:“放屁!——对了,刚提交的播报信息报出去没有?”

这才是正事。

“还没。”

“呼。”兀自松了一口气,老张又一把夺过打火机,骂道:“谁让你在办公室抽烟的,老子刚提的职,正好管你个王八蛋……”

啪嗒,吸……嘘……

“呵呵,小王……”

看着嘴上义正言辞,却自顾吞云吐雾的“强盗”,老王挥挥手,示意助理先出去下,这屋里有点私人恩怨要解决。

“哦……”已经习为常的助理放下手里的通讯录,默默带上了门。

……

……

……

河南,嵩山,少林寺。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诵经堂内,木鱼声忽停。三名长眉老僧突然齐诵佛号,惹得堂下数名弟子无不抬眼观瞧,但见居中的一名老僧放下手里的念珠,善道:“有人……在历劫。”

“人么?”

“恩,虽未见过,但与当年那位是决然不同的感觉……永真?”

“方丈师伯!”

“去一趟北京,看看是谁?”

“我一人去?”

“你师父肯定也会去,这种事少了谁也少不了他。”

“是!”

“两位师弟,谁跟我去一趟龙虎山啊?”

“……”

“还是带师兄去吧,也算是结过善缘了。”

“哎……你们俩个业障啊……”

……

……

……

江西,龙虎山,天师府。

一间古雅书屋内,一仙风老者正在看书,突然眼神一凛,缓缓放下手里的《清静经》,北望良久,开口道:“富国啊?”

“师父,弟子在。”

“乾鹤回京了吧?”

“估计还没有,大师兄临行前有说要去一趟广州,有些私事。”

“哦,这样啊。那喊焕金来一下。”

“是,弟子就去。”

……

“屋漏偏逢连阴雨,真是不让人省心……哎~~~”书屋内一声劳心轻叹,随即重回寂静。

……

“师父。”/“师父,您找我?”

“嗯。你去一趟北京吧,有什么事给为师打电话,现在就动身。”

“是去东岳庙,还是白云观?”

“白云观。对了,先联系下‘青云’问——算了,还是我亲自问吧——你去吧。”

“是。”赵焕金躬礼转身,走的没有一丝迟疑。而老者则目送其离开,继续道:“富国,准备起坛吧,诏千里神游箓。”

“……”无声。

“……”亦是无声。

良久,“……是。”

……

……

……

东北,兴安岭,精灵屯咂。

“……?”

“……?”

“……?”

“……!”

“……?”

“……?”

……

……

……

中州,昆仑山,玉墟洞。

“呵……?”

……

……

……

东海,归墟壑,无底谷

“哼……!”

……

……

……

北京,白云观,青瓦小院。

一道人影自天而降,在院内凭空卷起一道小旋风,待龙门子散了身周清风,才被众人看清。

“太……太……太师爷?!!!”院内一众边仰头看天,边交流己见的弟子均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老爷子这是飞回来的!!!——

而此刻的龙门子却是无心理会,略微扫视众人一眼,跟本不搭话,自顾冷道:“都回屋……法旭(景阳道人的法名)、法栋(景明道人的法名),兴丰呢?”

“回掌教师爷,兴丰他尚未出关。”被点名的二人见老头不太高兴,对视一眼,急忙如实汇报道。

“……”龙门子望了一眼后院石屋方向,又看了看天空,不自觉又冷了三分。

——谁招老头生气了!

———这不明摆着吗?

——兴丰干啥了?

———我怎么知道!

——你确定是兴丰?

———不确定!

景阳、景明用眼神交流片刻,俱是不知龙门子在生谁的气,但也不敢平白捋了虎须,只是躬礼间更加毕敬了,直到龙门子一甩拂尘,问道:“我问你们俩,兴……”

只是话刚到一半,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叮铃……银锭流光……日照金台……鸽子哨迎城门儿开……半仙儿老道~~……”

虽然来了电话,但二人见老头只是眉头紧皱,不似想接电话,便小心道:“师爷您讲……”

龙门子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这个电话来的太巧合了,响的他心头都是一颤,定了下神,老头止住问话,挥手示意二人回屋。

看着逃一般回了各自房间的二人,龙门子默默摸出手机一看,TM的,还真是天通老儿来的电话。

——接,还是不接?——

深思了片刻后,还是接通了,只是语气不善道:“干嘛?”

“呵呵,没事。就是问问,他……一直在北京?”天通道人的语气竟似想要借钱,又不好意思明说一样。

“不是他。”

“不是他!”

“……是——兴丰。”

“哦?!!!”电话那边惊疑,惊讶了数息后才试探道:“能成吗?不能吧?”

“……”

闻言,一脸黑线的龙门子握着手机沉默半晌,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又盯着已经息掉了的手机屏幕,良久道:“这是我派内之事!”

呢喃完,又仰头望天,沉默片刻,直到眼神逐渐凝重,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

——天意难明,我辈奈何啊……——

……

……

……

青瓦小院,后院,石屋内。

已然倒在血泊当中的诸葛丰并没有起身,而是如同睡冷了一般蜷缩着身体,身体表面偶有流光闪过,转瞬而逝,无声隐入诸葛丰体内,引得身体发出一阵轻微地颤动。

随着轻颤,颈间偶有血珠汇聚成流,一同轻淌而下,注入到身下的血泊当中。哎……至于其内景中的元灵,则稍好一些,虽然依旧淡泊,但也勉强算是完美级的“元灵”了。

元灵周身泛着乳白色的光晕,细观之,这光晕中似乎又夹杂着万千种颜色。

元灵并无双目,眼眶内散发着金白色的光,如同居家顶棚上的吸顶灯,虽然炽亮却无光芒射出。

此刻略显呆傻的元灵就用这双大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良久后,又扫视了一下身前空地,又是良久后,缓缓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便开始四处慢步。不仅仅是速度慢,而且他慢步的路线十分诡异,就是不会拐弯,无论朝一个方向走出多远,最终都会原路折返回来,回到他之前起身的地方。

然后再茫然四顾良久,再做一次折返……

……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息,也可能是一年,总之时间在这里失去了他的意义。元灵如此呆傻地折返了七次,每次方向不同,耗时也不同。

待第七次回到原点时,他就僵住了,静立片刻,突言道:“原来我在这!”

一语毕,唰……地一声,元灵双目中金白色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同时这光明内景也迅速暗淡下来,只是没有完全归于黑暗,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就是变到了如同黄昏一样的天气。

于此同时,在这黄昏下,凭空具现出七道人影,只是还没等元灵看清这一切,七道人影便已一同化作晚霞虹光遁入了元灵体内,而元灵周身原本乳白色的光晕也发生了变化,万千颜色迅速淡化消失,最终只留下了七种颜色。

不过,这一切变化元灵都没有看到。

在他的视角里,他只看到漆黑幽暗的内景渐渐泛起光亮,如同夜里出现了星光,星光越来越多,随即他身周也出现很多人,无数人,都是他自己的模样,这些“自己”虽然装束、形态、表情各异,但都是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如同雕像一般。

直到许久后,他才发现一个朝他招手的“自己”,可是等他跑过去之后,才发现那个“自己”又不动了。也不知是眼花了,还是被诓了,总之如此重复了七次,也被幻觉诓骗了七次,他才再次看到一个趴在电脑桌前睡觉的自己,那个自己睡眼惺忪地醒来,茫然四顾间突然看到元灵,然后懒散一笑道:原来我在这!

之后,元灵视角突然再变,如同变成了懒散自己的守护灵,飘到后者头顶,看着他伸个懒腰,如同大梦初醒一般,伸手关了电脑,起身洗漱,回床睡觉,第二天醒来,见了父母,吃了早饭,理了房间,换了衣服,备了书包,返校,学习,工作,交友,结婚,生子,老去,死去。

那是一个秋后的黄昏,夕阳西下,金色的晚霞透过树梢洒落在庭院里,也洒落在“懒散自己”的身上,躺在竹制的躺椅里,命魂离体的瞬间看到了守护灵一般的元灵,微一愣神间,似乎明白了所有,一笑道:原来我在这!谢了,没你的话,我只怕就蹉跎……啊不,死宅一生了。

然后……命魂含笑,幻像消失,元灵阖目,大愿终偿。

这藏在记忆最深处的上一世,诸葛丰幼时有无数次想过,但随着慢慢长大,也就不敢想了。然而在这里——不再遗憾了——那一世里的一切,他都丝毫不差地经历了,如看3D电影一般每一帧都看的真真切切。

虽然“被迫”看了六十多年的“电影”,且中途还不能快进,但是偶尔他能给自己发个“弹幕”,类似灵光一闪,提醒那个懒散自己一下——多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要整天心猿意马。

而那个懒散自己也很是自律,慢慢活成了自己想要模样。

看着命魂消散在黄昏下,看着所有景象全部消失,只留下一个黄昏,看着黄昏样的内景突然空空,只留下了他自己,双目恢复清明的元灵虽是无憾,但还是不禁回忆了一下平淡的前世。

然而他只记得膝下有一儿一女,面目却是记不清了,不禁扶额叹道:“不会吧,连媳妇长啥样也记不清了!不过……似乎是个状元,不对,现代社会怎么可能有状元。”

……

“等一下!”

再次缓过神来的诸葛丰似乎被蜜蜂蛰了一下,原地转了好几圈,才确信这里是自己的内景世界,可是这景象,或者说这环境,居然不是幽闭黑暗的模样了,而是如那个秋后的黄昏——难道……难道自己成仙了?可是没见三清接引弥勒佛,或是天魂祖师大天道之类东西啊,也没见什么道果啊,合真啊之类的仪式啊。

正疑惑间,诸葛丰面前突然出现一团银焰,然后轰的一声暴成一捧火星,同时原地魔术般多了一方玉箓法印,随着火星散入虚空消失不见,那法印似乎还闪了几闪,这一幕惊得他后退数步,喜道:“哦!道果!!不过……这个‘道果’看着有点眼熟啊,这不就是【通天法箓】吗,啥意思,自己送上门来了……”

如此臆测着,但也没想错失机会。诸葛丰伸手轻取,法箓才碰到指尖就化作符箓流光飘进识海,就一部经文,名曰《巫檄》。

诸葛丰翻个白眼,这经别说看过,就是听都没听过,也不知郑子布跟哪剽来的,不过看行文风格有点类似《大荒经》。

——等一下,这些都是重点吗?自己应该成仙了吧?——

多“活”一甲子的诸葛丰十分“稳重”,简直稳如老G,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重点,急忙退出内景世界。只不过元灵刚契合到肉身,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痛,在酸痒,在呐喊,简直如同死过一般。

“什么情况?!”挣扎起身,摸了一手黏糊糊的东西,细一看居然是血浆,只是太粘稠了些。诸葛丰努力坐正身子,下意识自观双手,只觉污血之下,似乎细腻光洁了不少,说成冰肌玉骨有些夸张,但是确实白净了不少。

“这是自己的……”一念未绝,他就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因为身周的天地灵炁正在快速流逝。虽然不知为何,但也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急忙起了【四盘和合阵】,开始呼吸吐纳。

只是下一秒,他就又肉疼了。因为……他腹中的培元丹居然——消失了好大一块,看着断面参差不齐,但基本还算是个球形的培元丹,他估算了一下,大概少了两成七八,不到三成。

——这么说……身周那些天地灵炁都不是白来的?呵呵……自己真是蠢到家了,怎么可能有白来的。——

一念未绝,诸葛丰急忙收敛心神,专心吐纳,尽全力吸收散逸到体外的天地灵炁。

三日后,诸葛丰再次睁开眼,他感觉这天地似乎都干净了不少,而他的肉身也如愿恢复了正常,何止是正常,简直就是完美,完美到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完美炁化体】。

——呵,真好,多了数十年的道行啊,不过……不似成仙啊,出去问下太师爷好了。——

虽未成仙,但也可以了,毕竟功成炼虚,可堪合道的形神俱妙之境,他终于——咳,应该是天眷般地就——到了。

……

缓缓起身,然又看了看邋遢无比且微……微冲鼻子的自己,诸葛丰想也没想就推开石屋的门,打算去洗漱一下,只是刚迈出门一步,他就急忙退了回来。因为石屋外的情况不太对劲,有好多陌生人……大概有二十来人,或坐或立,或饮或弈,这些人无一不直勾勾地盯着刚出门的诸葛丰,不仅如此,还有这些人的年龄很离奇——多是老头。

——幻觉?——

手把铁门,自疑片刻,诸葛丰又把铁门推开一条缝,偷望屋外,这回一众老头老大爷都有了准备,均是放下手里的物件,齐刷刷地盯着门缝里那只偷窥的眼睛。

嗙的一声,再次关好门。

——我去,不是幻觉,太师爷也在人堆里。——

“兴丰?”门外传来龙门子的关切声。

“呃……就来就来,太师爷您稍等一下啊。”诸葛丰应和着,然后看看自己的衣服,只得好歹整理一下,硬便着头皮出了门。

……

一刻钟后,青瓦小院正屋厅堂内,洗漱干净又着了一身干净道服的诸葛丰重新登场,接受着一众大佬的检阅,看着一个个观赏大熊猫表情的老爷子门,诸葛丰一一回礼,然后青云师爷又一一给做了介绍,诸葛丰这才认清所有人。

龙门派——龙门子、青云道人、青莲子、冲冥道人、凌灵子、凌虚道人。

公司——赵方旭、黄仁伯、女董事(查名)。

天师府——方乾鹤道长、赵焕金道长。

少林寺——解如神僧、永真大师。

灵隐寺——解空大师、宝闻和尚。

陆家——陆谨。

天下会——风正豪。

江湖小栈——牧由先生。

普化寺——普静大师、普慧大师。

上清派——元成道人。

华山派——信云道人。

武当派——凌渊道人。

(插一句,之前忽略了武当的排字了,不过还好,这个是法名,第一排的是道号。)

……

一番礼敬寒暄之后,龙门子轻咳一声,缓道:“行了,都看见了,还在‘炼虚合道’而已……”

“……”

众人虽表情和蔼,但均是无言百味。

只是龙门子也不过多解释,继续道:“以后孩子出去溜达,都照看着点啊,这几天都没少吃我的,喝我的。”

“哈哈哈……”众人均是善笑,几位佛门的还诵了佛号,之后众人又是勉励、玩笑几句就纷纷告辞了。

他们这些人这几天都混熟了,之所以赖着不走,就是想看一眼诸葛丰本人而已。

……

送走众客,龙门派几人重回大堂,龙门子坐回主位,又示意众人落座,然后看着唯一站着的诸葛丰,愁道:“兴丰……”。

“太师爷。”诸葛丰躬礼应言。

“哎……”龙门子低头叹了口气,似乎在这一声长叹中,咽下了很多话。不过随即便觉得有些失态,迅速整理心情,抬头道:“别的就不讲了,刚才的……都是没办法,光一个t……公司我就没办法拒绝,至于随后来的,我更是不好拒绝了。不过这些都是头脸人物,即便看出来了,也自是盼你好,但是……毕竟还是有些坏人的,所以你以后在外行走,务必要多加小心。”

“弟子谨记太师爷教会。”再次躬礼。

龙门子点头,又看了看屋内众人,道:“现在没外人了,说说你这几天你都干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得道了呢?”

“也没干什么。就是先被一个灰衣老头打败,然后又被赵方旭一翻难为,弟子这心理别扭,不干点什么缓解一下,总觉得难受吧吧的,所以就想闭个关,找点事做,然后……没留神,一出溜,就……得道了——对了,太师爷,您怎么看出我得道了?我在内景里没看到什么道果、祖师啊……之类的?”诸葛丰用最恭敬的表情,最谦虚的语气,公然转移话题道。

众人也没打断他,只是交流一下眼神,均没讲话。唯有龙门子解释道:“看你这一身玄光,确实是得道了。你青莲师爷和凌灵师伯也都看得见,其他人差点……”

“是吗!原来那些‘我自己’就是道果?”诸葛丰表示不可思议。

“什么‘那些你自己’?快把话说清楚些。”一旁青莲子先龙门子一步,疑惑追问。

“你们都不关心那个‘灰衣老头’吗?那可是超级高手,那晚……”一语未必,就被龙门子打断,道:“公司会查出来的,先说你自己。”

“哦,好吧。”或许是自己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吧。诸葛丰如是想着,便回忆道:“是这样……我在石屋闭关,本来是想巩固一下炼虚境,可您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没两天我心就有点燥了,然后我就想与其事倍功半,不如干点别的,我就练了一下【通天箓】,然后莫名就被它拖进内景了,这本来也没啥,可就在我即将退出内景的时候,突然……内景里出现,啊不,是我在内景里看到了无数个我自己,都是突然出现的,就像那什么庙里的五百罗汉塑像一样,以我为中心或坐或站,或喜或悲,总之是什么样子的都有,然后铺散开好大一片,绵延的特别远,特别远。但是都一动不动,就是都僵住了不动,随然跟真人一样都是肉的,但就是不动。这情景……当时我就震惊了,然后我就看,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表情,衣着,动作什么的都不一样吗,所以我就仔细看,然后看着看着就突然发现不远处一个人动了,我立刻跑过去细看,但是到了跟前又发现他好像又没动,都是我的错觉……如此这样重复了八次啊,第一个我一身羽衣,仙风道骨的像个神仙,你们都什么表情,想笑……?”

“别扯没用的,赶紧说你的。”龙门子催促道。

“哦。第二个我一身夜行衣,似乎是个……是个小偷……你们别这样看我,他就长那样,我也没办法……他手里拿着一个布袋,里边……里边有八本书,名字就是现在外边疯传的【八奇技】……赫赫,这……”

“你看到了【八奇技】?!”

“没看到,只有名字,书都是空白的。”

“不是,你看到了八奇技的名字?”

“啊,”

——坏了,自己获知这些信息的渠道该怎么解释。——

“继续,说第三个你。”

——对啊,内网。——

诸葛丰整理思绪,继续道:“好,第三个我似乎是个屠户,对,就是杀猪的那种,袒胸赤膊,但是表情和善,手里还握了一把剔骨尖刀;第四个我是个……是个……是个杀人犯,杀了十八个人,都躺在我脚下,血丝糊拉的……虽然都看得清脸但是都不认识——事先声明啊,我确实杀过三个人,可我只杀过三个人,当时还是为了……对不起太师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杀人了……”

“说内景!”龙门子瞪眼道。

“呃,第五个比较离奇,是个和尚,确切说是个得道高僧,有多高我不知道,但这和尚脑后有佛光,金色的佛光日晕,坐在一个金色的九品莲花台上,表情冷漠。第六个是……是太师爷您,当然了不是您,是您这一身打扮的我,没胡子,头发也都是黑的,听着挺违和哈,但当时不觉得,当时只感觉挺离奇的,第七个是……是……是一条狗,师傅,这狗您还见过呢,就永乐宫我小时候养的那条,后来自己跑丢了。不过这狗长了一个我的脑袋,呵呵,这个你们可以笑了……因为我当时都笑了。”

“狗?”众人看向凌虚道人。

“啊,是,小时候是养了一条,后来玲珑带出去玩给弄丢了,一直没找回来,估计碰上狗贩子了,小丫头哭着找我,我就又给抱了一只,然后看俩人玩的挺好,也就没再理这茬……”

——嗯?!——

诸葛丰暗骂一声,然后又继续把第八个自己讲了,侧重前世所见所闻,从醒来到死去,之后又接着元灵醒来,再到起身出关。

随后只见龙门似乎呢喃一句,谁都没听清,便陷入了沉思。

“前世天魂!虽然离奇,不过看来这应当就是【道果】了。”凌灵子见诸葛丰讲完,第一个总结道。

“呃?前世的天魂也算啊!”诸葛丰惊奇,追问道:“师伯,我真心蒙了,我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或者看了一场电影,这就……这也算?这也能得道?”

“算,为什么不算。”龙门子突然插言道:“其实并不是你记起了所谓的前世记忆,而是你的天魂带着前世记忆降临到了你的阳神……啊不,是元灵之上了。”

“什么元灵!”众人疑惑看向龙门子。

“哦,就是老成的阳神,兴丰给取的新名字,我见孩子当年还小,也就没驳斥他,名字而已嘛”龙门子急忙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青莲子点头,又看向诸葛丰,总结道:“有意思……神仙、小偷、屠户、人屠、佛陀、教尊、狗,天魂道果!!”

“没有人屠……就十来个人。”诸葛丰小声辩解着。

“孽障,十来个人不是人啊?”凌虚突然低声训斥道。

“是,弟子知错了。”

“神仙当喻‘长生’,小偷当喻‘贪婪’,屠户喻……”

“……度化”龙门子接话。

“度化!那人屠呢?”

“逃避。”

“逃避?反了吧。”

“杀人灭口,遮掩事实,这是逃避。”

“不对!佛陀才该是‘逃避’,‘教尊’代表权利,无人再审判他,最后的狗则是大转变,代表他接受了自己堕落的事实,不在逃避外界的眼光了。”

——我……还……堕落啦,嘤嘤嘤……——

“不对。应该是‘求长生’、‘求取得’、‘求自我’、‘求唯我’、‘求认可’、‘求真我’、‘求忏悔’,都是执念,而最后领悟的则是‘淡泊’,平淡人生……”

“……”诸葛丰左右看了看,再也忍不住道:“合着这八个‘我’讲的是一个故事啊?”

不过没人搭理他,青莲子自顾摇头道:“不对,最后的狗应该不是忏悔,而是堕落,那是他自己养的狗,证明十分疼爱甚至溺爱,不当是忏悔。”

“嗯,有点道理,可是不忏悔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最终得道,而不是被妄念缠身呢?”

“……”青莲子被问住了,沉默片刻才皱眉道:“确实!按他所说,前七个‘相’应该都是诱惑,是邪念,他只要触碰其一就会被驱出内景,怎么也不可能连续触碰七个之多,完了又沟通到天魂,感受到前世记忆啊。你没撒谎吗?”

“弟子不敢,句句属实。”诸葛丰急忙保证到。只是还没讲完,他就看到青莲子望向自己的目光铮亮无比,数息后,才熄灭,又看向龙门子,不解道:“七色,师伯,道果玄光中有七种杂色!”

“看到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兴丰确实是得道了,但是……我也糊涂了。”龙门子疑惑摇头。

“七色……道果,这……前无古人啊,据古籍考,慢说七色,就是染上一妄便也要洗心涤性数年,乃至十数年,甚至数十年,有些更是耗尽生命,魂归天地,也无法摆脱这妄念,误了一生求道清净之心,可是这……虽说存在便是有理,但是这‘道理’——很不讲道理啊……”一旁的凌灵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一命两性’造成的?”凌虚道人突然插言。

“不会,一命两性往往带来的是不协调,性格、脾气、记忆都会出现矛盾,不可能会助他得道。”青云道人试着解释道。

“可您别忘了‘三昧真火’,他只用了七年时间,就阳神大成,还能运符施法。”凌虚点题道。

“一命两性?难不成得道的速度也会加快?”凌灵子皱眉疑问。

“不会的,人灵和谐,必不会滋生两性,一但生成两性,就必然不会和谐,这样即便三昧火也难帮,要知道内丹功这最后一步,最是考究悟性,最忌分心分神,这也是我让他拜师了张屹松的原因之一。”

“那屹松成功了?”

“没有!据屹松讲,兴丰的共生白魂基本燃尽了,但还差一念,这一念是兴丰对共生白魂的思念,只要他断了这一念,白魂才会彻底消失。”

……

诸葛丰见众人侃侃论道,顺带还猜测了一下自己的身世,微一犹豫,就打定主意,你们猜到我就承认,猜不到我也不提示,总之我活完了上一世,就让他过去吧……

……

“他上一世明显是个宅男死基佬,怎么可能会助他得道,而且……”诸葛丰正在走神,突闻言论有些扎心,立刻看向自己师伯,截话道:“谁啊?谁宅男死基佬?!前边那个勉强贴谱一毫米,后边这词八竿子打不着啊。”

“果然,还是很在意前世的。我就说,跟前世有关吗?”凌灵子也不计较,还突然摆出一副自己说对了的表情。

“好吧,你赢了。”凌虚道人仰天轻叹。

“……”诸葛丰一脸懵逼,急忙道:“啥情况?”

“没什么?照你讲,你的天魂在被你得到时候,携带了大量前世记忆,这些对你的性格性情都有一定的影响。”

“所以嘞?和我得道有关?!”诸葛丰祭出装傻大法第一式——懵逼反问法。

“所以?所以你的第二魂不是一般外因造成的,而是你当年修出三昧真火时,意外沟通到天魂,天魂提早降世造成的,只是那时只降下一半,时至今日才完全,而你……可能就是典籍中记载的‘天命之人’。”龙门子突然不糊涂了。

可这下诸葛丰反而糊涂了,“天命之人?新名词……”

“不是新名词。”龙门子摆摆手,解释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所谓天命,即天所命生之人,是一出生便会得道的人。”

“一出生……就是神仙!”

“不是。是你们这种人得道的概率很大。”

“我们?!像湖南的坪阳乡……”

“他们不是,他们是意外亡故的一些命魂受时下地势格局影响极易与新生孩童的识神发生关联而已。”没想到老头一口否定。

“你们研究过?”诸葛丰表示惊诧。

“不止我们研究过,很多门派都研究过。只是那里的地势格局乃是自然形成,我们也没过多干涉,仅仅是拓展了一下死门而已,让一些怨念太重的亡魂顺利散去罢了……对了,你们诸葛家也出了力的——哎,又扯远了,说回你……”

“先待会再说回我。”诸葛丰急忙拦了一把,开什么玩笑,难道自己不是穿越者,只是一道记忆而已,瞬间有点小玻璃心的诸葛丰下意识踏出一步,套话道:“您刚才说‘我们’了,除了我还有谁?”

“当然是‘三丰祖师’了,相传他老人家也是天魂道果。”

噗,诸葛丰差点吐血,这一竿子支的有点——不是有点,而是太远啦。

“不是……最近,改革开放以来就没有了吗?”

他需要去印证一下,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对方也会在前世记忆里看到这个世界的剧情吗?还是滑稽地通过一部——动漫。

“没有。”冲冥道人见诸葛丰有点着急,虽然莫名,但还是插言解释道:“可能也有,但是他们没修炼出来,也就不被外界知道了。天魂降世乃是极难,再降到异人身上又是不易,至于修炼有成者那更是少上加少——我反正是没听说过。你找他们想干什么?”

老头说着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表示你小子是当今第一例。

——我……噗……!!!——

那就没法子了。

诸葛丰不敢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很多人,很多古人,像:写下《乾坤万年歌》的吕望,写下《推背图》的李淳风、袁天罡;写下《金陵塔碑文》的刘伯温,以及托他之名写下《烧饼歌》的人,还有托诸葛亮之名写下《马前课》的人,甚至民国时期流传出来的那本佚名的《武侯百年乩》的作者。

突然有点累了,心累。但他还是努力掩藏自己,垂首摇头道:“说回我吧——不是,这就能解释我七色道果的成因了?”

“你没事吧?兴丰,看你神色有些疲惫啊。”师父凌虚走进几步关切道。

“没事。”迅速整理心情,抬头露出一个朗笑,又挠了挠头,道:“让师父劳心了,弟子惭愧。”

“……”

他现在急需找一个理由来掩盖自己此刻的失态,但是思绪乱了七分,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能!”龙门子见状若有所思,但也没深究,而是接话道:“道果本就在,之前的妄念自然不能影响,不过这样你就多了两个小坎坷,一个是消掉这些妄念,废些时间,二个是合真之前,你要先认同你得到的道,废点悟性,不过也仅是一点而已。”

堂下众人都是点头,唯有青莲子是斜眼看了看龙门子,那意思似乎是你这么公然欺骗孩子,好吗?

“是吗。”诸葛丰不疑有他,点点头,暗松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哎!不对呀,刚才凌灵师伯讲洗心涤性可是很麻烦的……”

“你还年轻啊。”

“……”被突然而来的宽慰砸的有点头晕,只得道:“这真是个好理由。”

“……”众人见诸葛丰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相视无言,又见龙门子在自顾喝茶,最后还是青莲子皱眉,道:“兴丰?你真没事吗?是突然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诸葛丰下意识否定了一句,又努力道:“弟子只是想到这天魂若算道果,那得到之人是不是也太多了。总也不至于百多年来也没有升仙的啊,探讨一下经验什么的,不就事半功倍了吗?没想到,啊不,是想多了。”

“这天下哪有什么事半功倍的事,兴丰……”冲冥道人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张灵符,叫住诸葛丰道:“……这是【一言止杀咒】,你今后不可动杀念,更不可积杀业。”

说完也不等诸葛丰的反应过来,冲冥道人右手微微一抖,一道灵符无火自燃,随着纸灰飞散,一道符箓流光升起,缠到了诸葛丰的左手腕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红点,类似守贞砂。

“哦……”诸葛丰瞪大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红点,等着对方解释。

“这咒不许散!”没想到一旁的龙门子却突然插言道。

“诶!”诸葛丰点头。

见诸葛丰连缘由都不问,十分乖巧地做下承诺,冲冥道人十分满意,而且又被“传道、解惑”良久,心下更慰,欣然道:“好了,师爷再送你个小玩意。”

说着冲冥道人从自己发髻处取下一枚发簪,亲手插到诸葛丰头顶,并言明这枚云头青玉簪名叫【掩瑜】,算是一枚法宝,在门里传了很多年,其作用只有一个,就是遮掩天机道果之光。

——好家伙!这叫算是……这不就是法宝吗?这比什么黑羽衣、石头帽、隐身篷之类的强出万倍不止,除了文学作品里的皂天旗谁可匹之,没有了!——

“这……师爷,太贵重了……”

“这算啥?”老头不以为意,还骄傲道:“这东西门里多得是,只是——都没我这好,哈哈哈哈……对了,你这衣服是你的吗?还是观里吃不好,饿瘦了?”

“赫,是我的。只是我这一出关,瘦了不少。”诸葛丰谢过冲冥道人。

“瘦了!”青莲子闻言,突然正色,一把拉过诸葛丰,审视良久道:“嚯,我就说……还当是错觉,师伯,这小子……”

“嚯!?”冲冥道人此刻也是恍然大悟,更加仔细地看了看诸葛丰,又看向龙门子,等着后者解释。

“有什么问题吗?”龙门子装傻。

“问题大了吧……刚净顾得看道果了,师伯,这小子别是练虚境都圆满了吧?”

众人闻言,那表情比知道诸葛丰得道还要惊讶,因为得道这种事,得了就得了,不得就不得,可能昨没得,今一早就得了,但是练虚……炼体这种事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质变的,那真得花时间去炼,去修,去积累。

“好家伙,身清素雅,神莹含敛,这……天人之相啊,青云,这小子之前长啥样,你清楚吧。”

“不清楚,天生就这样吧。”青云道人一口否定。

“……凌虚,你说。”

“我……好几年没见这孩子了。”

“师伯!?”青莲子到不向冲冥道人那样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向龙门子。

“……呃”龙门子半天憋出一个词。

“呃……什么?”众人见龙门子欲言又止,但都没接话,唯有青莲子追问道。

青云道人虽有猜测(虽然没猜对),但自是不敢接话。冲冥道人年近百岁,抬眼的同时长眉数挑,但是忍住了没插话。凌灵子与凌虚道人不仅是亲师兄弟,更是一对亲兄弟,两人踩着肩膀下来的,闻言仅是对视一眼,不知交流了些什么。

龙门子把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轻咳了一下,道:“这孩子有些机缘,不比你们五师叔差。”

只一句话,瞬间有三人精神了,都用力看了看龙门子,又仔细看了看诸葛丰,最后青莲子语气微不满道:“师伯?何止不比师叔差!就算吃了仙丹,也怕是不止一炉吧?”

“师兄!”青云道人低声提醒,意思是注意你的语气。而唯二没有精神,只是疑惑的凌灵子与凌虚道人则齐齐看向冲冥道人,意思是寻求解惑,这可是他们的亲师叔。

老头打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听着,掌教马上就要说了。

“唉……罢了。兴丰,都讲了吧。”龙门子被逼无奈。因为道教发展至今也杂糅了许多儒家问话,像“仁义礼智信”等,尤其在教务管理上,也是有诸多掣肘的,不像一些小说里讲的上下需服从,令行必禁止。也不知道那些作者从哪得到的这种思维束缚,推而演之,放进了自己的作品里。

“是。”诸葛丰虽然没想到老头会摊牌,但更没想会把话语权交给自己。这也太——溺爱自己了吧。

然后诸葛丰又把上武当学拳救人学奇门,跟梢跟到碧游村,偷书杀人被人打,遁走重伤被人救,结缘狐仙得外丹,围观全性救灵玉,顺手牵得通天箓,回观被骂被禁足……这一串离奇事件都讲了。然后屋里众人除了龙门子就都站起来了,没有一个不震惊的,包括青云道人。

“兴丰!你……”凌虚道人的表情是越听越精彩,最后忍不住一把薅住诸葛丰,虽然这几年就没见过这小子两次,但是毕竟还是他亲师父啊。又见龙门子没有阻拦,立刻质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弟子不敢说谎。在屹松师父那学了些手段,都跟您讲过的……”

“混账,就说了别学那些没用的东西,你这小王八蛋居然惹下这么多祸事……”凌虚骂的正欢,一旁的凌灵子突然满脸嫌弃道:“行了行了啊,还有我们这些外人呢,你想美自己一人回屋再美去。”

被人看穿心事,凌虚道人面色微红,但也得做足了样子啊,只得草草收场道:“活该,要是我就关你一辈子。”

“一辈子是不能了,东北必须去,……师伯,那外丹……?”青莲子虽也心惊,但还能抓住问题重点。

“龙元!”

“什么!!……我陪他去。”青莲子刚坐下,瞬间又震惊起身。

“不用。让他自己去。”龙门子啜了口凉茶。

“不可啊!”屋里众人无一不反对。其中冲冥道人更是劝解道:“师伯!仙家势力庞大驳杂,虽恩怨分明,但也难护周全,他们向来是得一报一,失一抢二……”

“……”龙门子放下茶杯,扫视了一眼众人,道:“这事你们别讲了,我定下了。”

“师伯!”青莲子进步谏言。

“好了,我信得过你们,你们信不过我吗?”

“可……”青莲子瞪视龙门子,良久,回身看向诸葛丰,赌气般道:“小子,我龙门派可没亏了你,你若早夭了可就是对不起我们”,说完,这彪悍老头从怀里摸出一物,大力杵在诸葛丰怀里,然后无视了屋里所有人,迈步向门口,竟似要扬长而去。

“站住!”龙门子语气严肃。

青莲子闻声止住脚步,却是没有回头。而龙门子也不计较,继续道:“此间诸事,一个字也不许在外讲。”

“谨遵掌教法令。”青莲子抱拳头顶,只是角度却是对着门外的太阳,然后头也不地回离开了。

“师伯……”/“师爷!”众人均是劝阻,然而就是拦不住。

“无妨。他也是心念我派昔日荣光而已。”龙门子摆摆手,示意众人重新落座。然后对诸葛丰道:“还是说回你小子吧,龙元练虚,一朝得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合真’啊?”

“……”诸葛丰无语。而众人更是暴汗,掌教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打算什么时候合真”啊,那是能打算出来的吗。不过又都看了看诸葛丰秀气中略带稚嫩的脸庞,心下均是叹气。

哎,整不好这小子明天就敢一出溜,然后……然后龙门派就当世无双,举世皆知了。

“啥是龙元?”这词大伙好像都明白,可就是没人关心他还不懂呢。

“你不用知道。另外,这两个字你也给我忘了,敢在外乱讲,我就把你终生禁在白云观。”青云道人似乎很重视这东西,讲话的语气都冷了。

“呃……哦,那……个……你们不关心【八奇技】吗?”诸葛丰见众人恶狼一般盯着自己,呲牙一笑,赶紧言他道。

“八奇技算个屁,和你【升仙】相比,他们轻若鸿毛。”冲冥道人也严肃了,只是又突然道:“不过你要是能得到【六库仙贼】倒是可以拿给我看看,这个据传……还有点意思……”

“好了!”龙门打断冲冥道人的话,撤回话题道:“兴丰啊,升仙的事不要急,千万不要急,你的心性还不成熟,有道是‘欲速则不达’,所以……多看书,多学习,多行走,然后抽空去趟龙虎山,拜见一下老天师,你还没见过那老头呢吧?”

“没有。那我什么时候去合适啊?”诸葛丰探着话。心下暗喜:这是要解“禁足令”的征兆吗?

“嗯……就这月d……,咳……要不别去了。”老头眼神忽然纠结。

“哎!别呀。太师爷……弟子不会惹事的,而且现在的大环境也不错,弟子武艺也不错……”诸葛丰努力着,同时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亲师傅。

不过凌虚道人一翻眼皮,全当没看见。

尴尬地摸了摸脸颊,他也知道自己的命途——老多舛了。而龙门子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沉默了片刻才道:“还是先去东北接小狐狸吧。”

“有区别吗?”诸葛丰不解。

“让你去,你就去。”龙门子怼了一句。只是心道:TM的区别大了。

——呃,三清在上,弟子罪过了……——

……

话以至此,近期大的安排算是定下来了。

之后众人又聊了些待人接物的礼仪规矩就散了,而诸葛丰除了得到些教诲与教训,还得了三件法宝,一支青玉发簪就不提了,还有一块红铜古镜和一枚圆雕慧剑挂坠,前者是集攻、防、控、辅四位一体的强大法宝,名曰【赤铜镜】,不过看外观就是普通的四神十二生肖八卦镜,而后者则只是一枚护身法宝,也是超级强大的那种,虽然看外观就是一对Q版小桃木剑,但这是龙门子太师爷送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诸葛丰看着手里法宝,心下不禁惭愧,老爷子们肯定都看出自己的不自然了。之前身处大堂,在众人围观之下,他潜意识是想逃离的,但是此刻真的离开了,脑海中却总出现那老几位的慈祥面容,挥之难去。

——你不是放下前世了吗?

—是,没错。可是穿越者的话题有点大呀!

——可老爷子门对你是真不错。

—是,也没错。可是……这个世界是真是假这种话题太大了。

——真真假假的事谁讲得清,反正也讲不清,老爷子还能沉沦苦门不成,他送你“慧剑”就是暗示。

—可是……

——哪个世界没有穿越者,泰极仙翁知道不?

—滚!你都知道,我能不知道……闭嘴,我要睡觉了。

诸葛丰纠结半天也没捋顺自己的心结,不禁怅然愁道:“这‘尊’之一字还是——烦人……睡吧,能鸵一秒是一秒。”

虽如是逃避着爬上了床,可诸葛丰确实也是“累”了,毕竟他之前的变化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即便龙元提供了九成九的动力,但是在思维惯性上他可是三天没睡觉了,一直在呼吸吐纳。

所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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