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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兴师范蛾眉佳丽初入读 开夜宴逆子恶父重归好

话说镇中翻山越岭,急急忙忙赶回家。从下路往上走,远远地看见母亲在家门口手搭凉棚往山上张望,走到背后仍浑然不知,看母亲有些焦急,便高声叫道:“妈,我回来了。”母亲被吓了一跳,转回身,看见镇中长发油腻而且板结,赤裸上身背个烟卷,新裤新鞋却很扎眼,面色更显枯黄,脖颈像根黑炭,指间满是油泥,不觉悲从心来,一把搂住镇中,放声大哭。镇中也不禁滚滚泪流,几个月来,越林海跨深涧,阅历世间百态,受尽旁人冷眼。在家里,虽然受些兄弟挤兑,还有父母疼个冷暖。想到这,反手后背掏出块糖塞进母亲口里,母亲被噎住喉咙,一把推开镇中,感觉是糖,又悲又喜,哽噎道:“你个死丫子,赶紧回家。”

镇中感觉家里没有异样,问道:“我爸呢?祠堂里锣鼓家什响,哪家请客?”母亲没有回答,只说:“我烧点水,你洗洗头洗洗脸,洗个身子。”说着进厨房忙碌起来,镇中无事,枪架上挑条单刀,就院中舞了起来。

闻到肉香,丢开刀,镇中跳进厨房。火塘里的烧壶扑腾着冒出热气,炭火正旺。母亲正往通红的炭火里放上两片一指宽巴掌大小的火腿片,镇中进来,母亲递过火钳,回身拿了个大土碗,可劲儿盛了一海碗饭,尖顶上顶了两块油腐乳。镇中接过来,把两片烧得吱吱冒油的火腿,披挂在腐乳两边,拿滚开的开水盖头浇下,也不管烫还是不烫,呼呼啦啦便吃起来。

母亲看那吃相,又是心疼又觉得好笑。

“饿死鬼,没人跟你抢,慢慢吃。”沉吟半晌,接着说:“儿呀,这些时日可苦了你哇。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么远的小县城生发出那么大的一件大事,要开师范了。祖培先生婆娘王姨都说那东西是大地方才有,边远小城有这种一等一的大好事,比中大签还难。王姨姑娘灵儿,你颖姐你杨梅妹,都去了,听说以后当女先生,那有多好。你看妈这肚皮死不争气,生不出个好闺女来。”镇中抬头看了看母亲,见一脸的悲戚,不敢接话,只顾低头吃饭。

母亲顿了下,又说:“灵灵梅梅都太小,学堂也没有盖好,听说年底才正儿八经进去,现在先过去读什么预备生,先去习学习学当先生的模样。祖培先生可高兴了,十里八乡的请客,三天三夜,还请人唱大戏,今天是正客,个个都去。你大伯二伯也要请客,两家并在一起请,你爸许下帮衬两头大肥猪五腔羊外加二十块光洋,到时你再放开吃。今天刚回来,先生家客人多,你就别去了。明天我领你挨家挨户先去磕头认个不是,求求大家原谅你人小不懂事。是了,你二伯从山外请好唱大戏的,也是连唱三天三夜,先生家还有今天明天,后天先生家结束,族里头全部人马又集中这里。唱戏师傅锣鼓家什已经在你大伯家,去了十头骡子十匹马才驮回来。听说大师傅吃饭家什更要精贵一些,明天派人去接大师傅时一发请了来。”

饿急了,头一片火腿囫囵吞下,这第二片,细细嚼来慢慢咽,真香,只是肉皮没有烧透。吃完饭,镇中把肉皮丢入口中,左边嚼右边嚼,竟嚼出满嘴的浆汁。听到说唱戏的家什,很劲地咽了一下,忙问:“过年得的红彩哪去了?”

母亲没有接茬,恨恨地瞪了镇中一眼,声音变得局促起来:“后山倒了棵大树,干死几年了,前些天才倒,横在路中间,上山下山都不方便。你爸你哥他们今早上山去把那棵树砍了回来,正好请客时烧火用。先生家快开席了,让我回来看看你爸回了没有,就等你爸他们几父子。你看你看,倒把你巴望回来了。”说着说着,又流下泪来。

听见外面响动,镇中忙迎了出去,看见父亲和几个哥每人一担柴鱼贯而入,一个个嘘嘘喘气,正要问安。不想世堂更不打话,甩脱两头柴火,抄出扁担,对着镇中兜头一下,扁担应声断成两截,接着窝心一脚,踢翻镇中,扎起马步,抡着半截扁担劈头盖脸舞了下来。“儿呀——”,母亲大哭。镇东见状,丢开柴担,从背后跑过来,双腋下插过,一跤丢翻世堂,死死按住,回头对镇南镇北们叫道:“快去喊大伯,人喊得越多越好。”镇东力大,世堂挣扎不起,只得遍操自家祖宗十八代的叫骂。

吊在祠堂里,镇中醒了一次,看见下面摆了一碗米一碗饭,饭中直插了一双筷子,一块方方正正的生肉上插了三只香,送死人,镇中知道。

再次醒来,听见河水响,身上裹了草席,动荡不得。迷迷糊糊中看见阿正叔在戏水,向着镇中喊道:“镇中,镇中,你下来跟我玩。你躺的石板是个斜坡坡,你动一下,你动一下,你脊背随便翻一下身子就下来了。喔——呼——,喔——呼——,好玩耶,好玩,太好玩了。”看见阿正叔像鱼儿,游上游下,快乐非常。突儿又看见一群人对着镇中招手,吵吵嚷嚷“入我们伙来,入我们伙来”。

镇中有些心动,浑身燥热,头上身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凉水里面泡一下肯定非常舒服。

正准备扭动身子,翻身入水。“

儿呀——儿呀——”,母亲的声音一下子响起。

“别光顾自个哭,你两个下面好好挡着,站上来点,别滑落到河里去。秀梅你不用怕,是你兄弟,把灯打过来,我一点点打开。”老道的大姐经常一言九鼎。镇中嘤嘤唤了一下。“起虫了!”秀梅惊道。

“别怕,别怕。”兰香边说边和母亲一把把扒拉下森森白虫,随手甩进河里,瞬间听见河里面有鱼儿跃出水面抢食的声音。

拾缀停当,把镇中抬到平整处,换了套干净衣服。计议着把镇中藏在哪里,看这病势少了月余肯定医不过来,需要找一个方便招呼,又万万不能让世堂知道的地方,思来想去没个招数。

“灯下黑。”秀梅道:“放我屋里最安全,女儿家闺房男人不会进来,世堂叔根本想不到。父亲在磨房很少回来,我跟我妈或梅儿睡。”

“秀儿呀,你人漂亮又这么明事理,难怪那么多小伙子喜欢你。你说的极是。要是你爹晚上回来家住了,你过来颖儿房间睡,你们几姊妹**丫子都不嫌臭嘛。别让梅儿知道。”说着,大姐指向小幺妹,“你回去装作没事人一般,别跟镇东兄弟说,你也不要过来看。好,就这样定了。回去吧。”

“回去吧。听大姐的”竹香道。

闭了灯,一行人背了镇中匆匆回来。在秀梅闺房,拿竹片剔尽坏肉,用药酒把伤口洗了一遍又一遍,看着一个个深又大的口子都让人落泪。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不要说生身父亲怎么下得了狠手。继而一想,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刺藜蓬长不出人参果来。也罢,只得叮嘱镇中,吃喝拉撒都在房中,不管外面什么人来,生发些什么事,概不得发声,更不许出来。一番交代,看看也无不妥,三姊妹各自归去,悄悄安歇。

下半夜,世堂说吃坏了肚子,要出去放空肠胃,看看婆娘,似睡非醒,轻轻下床,提把锄头,开了后门,悄悄的出了门去。

来到河边,没了镇中,只留下一块奇臭难闻的草席,上面满是血痕,吃了一惊,想起父亲生前经常教导“子不教父之过”,祖培先生也说“子不教父之过”,不禁悲从中来,长跪地上,嚎啕大哭。

第二天,有早起的乡邻来报,昨晚下夜听见狼嚎,今早不见了镇中尸体。杨家闻报,金堂玉堂世堂忙带三婆姨,领了镇东兄弟,杨康杨颖,义山义忠,秀梅杨梅,来到滩头,一起跪在河边,对着草席,放声悲嚎,哭声盖过河水,声达八荒。乡邻们听闻,也满是悲戚,劝住众人,焚烧草席,撒入河中,就当了火葬然后再补水葬。

几天来,远亲近戚,邻村近寨,每天都有人来吊问。除了陪哭,到了饭点还得招呼来人吃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当儿,大姐二姐乘隙到后山老杉树上刮下些汁液,敷在镇中伤处。各位看官,老杉树上的汁液治疮毒最灵,一帖拔毒,两帖痊愈。但必须是红皮的老杉树,白皮的不灵。

却说用了三五帖后,死肉红润起来,还长了一层膜。这一天,兰香叫杨康捉一些蟑螂来,洗干净后,剪了翅膀,除去肚肠,捣做肉泥,再拿烧红的松枝木炭碾碎,拌拢在一起,隔天就要一包。镇东兄弟闻言,过来问询。答道“是给杨颖做吃的。杨颖打小体弱需要大补,当女先生没个身子骨哪成”,对大伯母的话大家有些不相信,颖儿瓷实,也许内疾,女儿家的事不便细问。

金堂听说,只是笑而不语。就这样,一帖杉树汁拔毒一帖蟑螂泥生肉,两相交替,不上半个月,竟自己好了。只是伤口处还有些凹陷,疮疤有些红肿,里面烧痒难耐,夜深人静时,更觉得鼠啃猫抓。身无大碍,但下地走路还需要人扶。不过胃口却极佳,吃得了铁,咬得了钢。

家里面遭了变故,合家悲戚,外人看见,凭空里增添几分悲色。杨颖杨梅跟父母商议让家里别请客人了,面子上的事能够过得去就行,况且还不算正式入学,不用张罗虚头巴脑的吆喝。金堂玉堂闻言,也觉得在理。毕竟三兄弟一裤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边厢欢天喜地,那边厢凄凄惨惨,实在有违孝道。兄友弟恭,虽说是做给外头人看的,面子的事还得做足。

主意已定,回了戏班,无非就帮衬几个银元。行有行规,吃饭的买卖,不能白忙乎。但也有例外,主家要遭了难,随便几个铜板便打发了事,谁说戏子无义?仁义礼智信,梨园辈看得比性命还重。虽说走了的是个不屑之徒,对杨家来说毕竟遭遇了丧子之痛,梨园辈也是礼让三分。

接到入学通知,玉堂送灵儿们进城,两匹马绑付了行李,灵儿梅儿高居上头,祖培先生骑头大青骡,颖儿玉堂跟在后面。天刚破晓就起行,于路得便处打尖。送四位先生进城,玉堂满心欢喜,感觉倍儿蜜甜。就为了这个事,还跟金堂争执了几回,都想自个儿辛苦一趟。

临行前,三个婆姨仔细交待了买些山里产不出来,请客吃饭又少不得的干货,量大,足够百十来桌,不在节气上,也不为请客吃饭,为着甚么由头,买那么多的干货且细到水头,这让玉堂思虑不清,许是为了镇中的断七。

玉堂回来,三姊妹点收了各自的买卖,锱铢必较得有些生份,全没了往日的上和下睦。而且,几天了都不见哪一家有新买的干菜上桌。玉堂还看到弟媳脸上并不十分的悲戚,镇东兄弟对镇中的故去也还是那样的漠然,世堂更是巴不得逆子再死个十回八回,已经懒得亲自下手,任由别人油炸火烧或者大卸八块。

一日,收到两封杨茂托人带回的信。一封给金堂,一封给镇东。金堂拆开看了,说的不过是在外面很好,已经自个儿会补锅焗盘,也听说镇中的事,劝三叔三婶不要太难过,自己不日也回来看看,如此云云,拿给玉堂世堂看了,不置可否,相视而礂。给镇东的信有点大,好像里面还有本什么书,镇东、义山看了,便去找其他同辈老庚,避开众人耳目,窝伙儿聚在一堆,还设了望报,鬼鬼祟祟,神神秘秘。

日轮夜回,转瞬间又过去了七八天。某夜,差不多相同时间,三姊妹各自一番温存之后,对枕边人说某天某日三姊妹打平伙,还要遍请乡邻,新亲旧戚。三兄弟惊得一夜无眠,不知道着了甚么魔。

第二日,兄弟仨聚拢一起,都道女人肚子里头的肠子弯弯绕,打平伙就小锅小灶的过一下嘴瘾,没个由头到祠堂里祖宗牌位前显摆。话虽这么说,终究拗不过三个婆娘,只得派人四下里下红帖,请亲戚朋友来贺一下董家三朵花同一天嫁进杨家。其他村寨中,大凡年长的,一个不漏,全数单独下帖儿邀请。下完帖子,商议请何人总理,何人总厨何人帮厨,哪一个端茶递水,就连门口迎请接送等诸般事宜也需要提前谋划,免得到时手忙脚乱,恐被乡人笑话。

到了请客这一日,一大早便令镇东、义山兄弟,还有族里脚力强健的年轻后生,把村寨里腿脚不便的长者,用滑竿逐个抬到祠堂来。

上坡村的杨金贤自从少了右手母哥儿,不再给人主厨,除非不得已,婚丧嫁娶场面上,几乎见不到影子,这次都被镇东强抱起来塞上滑竿晃晃荡荡抬到祠堂来。

姊妹仨早些天就把备份的干货淘洗干净,备在祠堂。头一天把世堂原说帮衬颖儿梅儿的两头大肥猪,五腔羊宰杀了,金堂兄弟每人添补了十块大洋,三十个大洋购买时鲜菜蔬酒水绰绰有余,还有好些找头,姊妹仨各自拿出来一点体己,央人换成零碎小钞,用花纸封了一提篮红包,到场老人小孩各各有份。乡人宴客,多是三天,头天杀猪宰羊,生猛时鲜,讲究的是一个鲜,好这一口的都是头天就来了。这第二天才算是正席,第三天帮主家把剩菜剩饭耗净,不敢丝毫暴殄天物。

却说这一天杨家祠堂早早就锣鼓喧天,戏台上走马灯般换着戏码,有谁想唱就上去嚎两嗓子,生旦净末丑,文武诸般戏,随性而为。伴奏的除老师傅外,京胡就两音,咿咿呀咿咿呀,司鼓的也只会咚咚嗒,恰像街头叫卖叮叮糖。倒是钹儿热闹,哪个上去都把两个铜盘撞得山响,再来个一撩二擦三回旋,声音越宏亮,余音越绵长越成了炫耀的资本。

来人们在台下三五成群围坐桌边,桌上摆满瓜子糖果,有两样茶点最显眼,一个是精致的小花卷,另一个是眉心一点红的棱形小米糕。男人面前都是两个杯,一杯茶一杯酒,只要喝下去一小口,旁边掌茶把酒的后生马上给你续上,杯中物永远是满的。而妇女则各自由心,能喝的喝两口,巾帼不让须眉最好。喝不了的,牛不吃草谁也不敢强压头。但大家对面前的东西不是太上心,也不关心台上谁在演唱,唱些什么,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聊家长话里短,张家事李家事古人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唯独不关心眼面前的事。

主厨帮厨们永远最是忙碌,没有人说话,生怕吐沫星子喷在食物上,遭人嫌弃,就再不会有人相邀,更不要说上百桌的流水席,也容不得哪个厨子慢了手上的功夫。

客人们陆陆续续到来,门口报迎后,被请进桌边聊天或者自个儿找寻熟识的叙旧去,有好热闹的,那就请到台上亮亮相,反正也没人关心你唱得好歹,只要甭闹事就成。请客最忌的是主请客不至,杨家可是人气旺着呢。

日头正中,掌事的总理宣布锣鼓家什暂停,请族中长者祭拜祖宗,然后合族人都拜了,接着请年纪大的,路途远的亲戚朋友先上席,想唱戏的还继续,流水宴就算开始。

山里人宴客,无非蒸煮炒烩炖,猪肉羊肉是正菜,街上买回来的干货仅是配角,老人席和其他席都是一样菜品,只是更软糯些罢。杯盏交错间,突然有人问咋不见老新娘子,哄笑声中四处寻找,果真不见仨姊妹。还有人说一早儿就没有见到新老娘子,问是不是给大家来一曲《金屋藏老娘》。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仨兄弟面面相觑,才想起今天的主人是哪一个,忙命人回家去寻了来。

命去寻的人还没有出门,眼尖的千里眼报说三个老新娘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中间还抬了个裹白布的提线木偶,已经过来了。

走近了才发现不是提线木偶,而是裹了被单的两脚人一个。

进门后四个人就一齐跪下,秀儿过来把被单慢慢打开,当头上白布最后打开,大家看清是背负荆条的镇中,都吃了一惊,一个个呆若木鸡。世堂大怒,掷掉酒杯,操起板凳就要砸过去,幸好旁人死死拉住。

姊妹仨齐声道:“各位大的,各位小的,孽子镇中闯下天大的祸事,本来该死,被我们三姊妹救了,旁人一概不知,求各位老少爷、奶辈、婶辈、侄儿男女辈,请大家看在年幼无知的份上,饶镇中一条小命。要是不依了,白布裹起,让他自个跳河去吧。”说罢放声大哭。一时间大家默默无语,心里想姊妹仨那些话说得那么齐整,不知排演了多少回,也罢,也罢,事已过去,得饶人处且饶人。

老人席上长者们轻议了一回,决定由族长轻罚,以儆效尤。金堂令镇中在祖宗牌位前跪下,唤过所有年轻小辈,对祖宗牌拜了又拜,朗声说道:“国法难容,家法不依;从今而后,改过自悔,重新做人。”说完,抽根荆条对着屁股重重打了两下。

路远的,家里有事的,年纪大的,陆续走了,宴席也已撤去,大家围着镇中,细底儿问询。除上山欲投张结巴一事之外,镇中均作了祥答。众人无不称奇,山中密林间,几十天不吃饭还活下来,都觉得是个怪才,便说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吉利话。

不觉间红日早坠,玄烛高挂梢头,满月盈盘,众人又排开夜宴,把酒欢言。

席间,有人忽然说新近听闻有一支兵打外省杀来,过了昆明,已到楚雄,不日间就到鹤庆。大家惊异不已,争问究竟是支什么兵,兵灾过去是否会是满地荼毒。有道是:鹬蚌相持,兔犬共毙,冷觑来令人猛气全消;鸥凫共浴,鹿豕同眠,闲观去使我机心顿息。不知来的是什么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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