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下,流水潺潺有声,巍峨壮观的狐妖山近在眼前,绿水环绕山林左右。一股大山的清新空气迎面而来,江陵深呼了一口气,对于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反而是心中多了一丝的久违感。
道路崎岖充满泥泞,少年身负箩筐只身一人行走在陡峭的山路之间,脚上的草鞋早已沾满黄土,变得脏兮兮,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脚底板上更是被磨出了五六个大水泡。
尽管每走一步都会十分艰难,引动脚底的伤口,可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江陵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那些伤口就跟吃家常便饭一般见怪不怪了。艰难困苦的遭遇早已将他的幼小心灵打磨的无比的坚韧不拔了起来。
江陵来到清澈见底的溪流旁,流淌的溪水平整如一面明镜正倒映着他的身影,那是一张瘦削的脸模子,长着几分的清秀。当他不以为意的俯下身子准备舀起一抔山泉水的时候,就见水中一条游鱼似乎受到惊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窜而出,跳出水面溅起一大滩水花。
江陵有些抓不着头脑的摸了摸鼻子。那条鱼指定是让他给吓到了,而且看这种状况,吓得可不轻啊!
休整片刻,从箩筐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锅巴,江陵望着手中的锅巴,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其实他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了,就是强忍着才到了山脚下。
少年辛辛苦苦积攒了几个月的盘缠就这样化作了裹腹的干粮。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江陵苦笑一声,朝着那块锅巴奋力一咬,突然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咬到手指头了!”
少年因为疼痛条件反射般的松开手指,接着眼珠突然在这一刻放大了数倍。因为看到手中的唯一一块干粮就这样被他大意的糟蹋在了黄土上面。
快速弯腰捡起,江陵望着手中沾满黄土的锅巴恨不得抽上自己一巴掌。真是没用,就连一块干粮都拿不稳。
伸出袖子蹭了蹭锅巴上面的黄土,发现这一块锅巴还能凑合着吃掉,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呼呼呼……
清风拂过脸颊,江陵的脸上凝重了起来,眉头微微一皱的望向天边,此刻一大片的乌云被一阵无形的大风推向了狐妖山上,本以为今天会是个好天气,没想到一到山脚都还没有行动,就招来了乌云。
啪嗒!
一串雨珠飞快的落在江陵的脸上,就像是一个开始的信号,大雨竟是来的如此之快。倾盆大雨接踵而来,还不等少年起身就浇在了他的身上。
江陵收拾好东西马上起身,顶着一片树叶狼狈不堪的在大雨中东躲西藏,宛若一只落汤的小鸡。
……
空山新雨,一处隐蔽的巨大莲叶下,江陵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下面。只因大雨来的太急,仓促之间他也只能找到这样一处地方避雨。只是那雨水太大了,时不时的落进莲叶下,他身上的衣物全都被打湿了。
“得赶紧升把火!”
大冬天的,温度本来就不高,再这样下去江陵指定是要受冻着凉的,惹上风寒可就麻烦了。对于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江陵来说,他可没有多余的闲钱来抓药。
心思一动,就折下莲叶,顶着小雨朝外面跑去。
山洞空旷漆黑昏暗。江陵不知不觉已经深入进狐妖山中。
一缕火花蹦出,昏暗的山洞内顿时燃起了微弱的火光,捧着枯枝败叶一手洒下,火苗总算是化作了一团火焰,干柴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
江陵在火堆旁晾起衣物,独身坐在篝火前,耳边传来空洞的滴答滴答声,目光不断的望向漆黑无垠的洞穴深处,他心里害怕无比。
听村里的老头老太太常说山洞里面会住着一些凶狠残暴的野兽妖怪,最是喜欢吞噬人类的血肉。
砰!
奇怪的声音从洞内蔓延而出,江陵的头皮顿时炸开了锅,惊恐慌张令他方寸大乱,从箩筐中抄出小药锄紧紧的握在双手中,身形缓慢的朝岩壁角落靠去。
“你……你……出来!”药锄在手中颤抖,江陵目光死死的盯在前方的黑暗当中。
就在这时,一抹寒芒出现。
踏踏……
踢踏声急促的传来,仿佛一只野兽奔腾了出来。江陵惶恐不安,内心害怕到了极点,深怕洞穴里面真会跑出来一些传说中的吃人妖怪,那自己真的就连一块骨头都不剩了。
当那声音无比靠近火堆后,江陵猛然松了一口气,眼前出现的居然是一头发怒的黑色小野猪。正当他在暗暗庆幸的时候,那只愤怒的野猪撅着蹄子就朝他猛冲了过来。
这副凶神恶煞的架势就是在跟江陵拼命。
“你……你别过来!”江陵慌慌张张的后退,蓦然发现自己后背顶着坚硬的岩壁,早已退无可退。眼看那头疯狂的野猪冲到跟前,当机立断,一狠心,咬着牙就抡起药锄狠狠的朝着飞奔而来的野猪猛烈的砸去。
哼啊!
野猪惨叫了一声,脑门子上面被江陵凿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出来,不断有血水在朝外面冒去。
这头野猪的生命力出乎江陵的意料,极度的顽强,愤怒的狂奔起来再一次朝着他发动了凶猛的攻势。
“你还没完了是吧?”江陵瞪大双眼,朝着身旁躲闪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洞穴晃动了一丝。
等到江陵再一次从地面爬起时,看到那只疯狂的野猪一头将自己撞死在岩壁上面,满头血肉模糊,可见红的白的液体在流动……
“可怜的家伙!”江陵感叹的摇了摇头。
良久,一股肉香从山洞里面飘荡而出,江陵乐呵呵的烤起了可口的山猪肉,滋滋流油的烤肉上面泛起了一道金黄的光泽,他留下了一嘴的口水。
待得这些肥美的烤肉将肚子塞得鼓鼓的,江陵这才心满意足的穿戴好衣物准备上山采药。
行走在泥泞的山间,箩筐里面多了一块猪肉,江陵却浑然不觉背上的份量有多重,这才仅仅是开端就能够撞大运的收获一头小野猪,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收获,江陵对此充满希望。
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将令他终生难忘,也将改变他的一生。
山石磨脚,好不容易用草绳编制起来的一双草鞋就这样坏了。少年惋惜了好久才从箩筐里面拿出了一双新的。
寒冬时节,气温骤降,少年不管春夏秋冬都是穿着一双草鞋行走,只是有一点不同的地方在于为了抵御严寒,他会在脚上包上一层厚厚的裹脚棉布。
翻过一块大石头,江陵在陡坡上面停下了脚步,沿路采摘了一些不错的药草,因为刚下完雨的缘故,长出来的药草都是嫩绿色的十分的新鲜。
翻来覆去半座山头,就是没有找到狐仙草的踪迹。普通的草药能够卖到一枚铜钱一株就算是顶了天了,那狐仙草就是它们的几十倍,二十文三十文都说不准。
就在江陵犯愁之时,一抹盎然的绿色极快的映入眼帘,他笑逐颜开:“狐仙草!”
视线很快的锁定在远处的断壁悬崖上面,那里正摇曳着四株青翠欲滴的狐仙草。
狐仙草状若狐狸,细若缠丝,由无数根密密麻麻的草丝缠绕而成,生长如杂草,没有点眼力劲是很难从野草丛中将它们分辨出来。
来到悬崖上,江陵俯瞰崖壁之下,白雾茫茫,眼前顿时生出一片眩晕感,只感觉腿肚子一软差点没站住要摔下去,踉跄着一屁股跌坐在悬崖的岩石上面,好半天才从害怕中缓过劲来。
他摇了摇头:“不行,这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