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显然是朝客栈而来。
“小二,上菜!”一句清冷的声音由店门口传来。
店小二神思恍惚间将头一转,便见一个素衣的中年妇女立于眼前。
小二立即绕出柜台,露出笑脸道:“这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那妇女双眼向店外瞟了一眼,道:“随便上几个菜就行!”
“好嘞,您稍等!”小二一声吆喝后便奔厨房而去。
那中年妇女便靠一角落坐了下来。
徐奉天转头向那妇女瞧去。
一身灰布素衫,青巾裹头,典型的乡下妇女打扮,论年龄已在四十出头。
一张标致的面孔之上皱纹隐现,一双看似沧桑与疲惫的双目之中却精光闪闪,仿佛是一只在严冬中沐浴阳光的野兔,看似慵懒不堪,却有着常人意想不到的敏锐与警惕。
前后脚又进来四位其貌不扬的魁梧大汉,每人手中皆挽一柄亮闪闪的无鞘钢刀。
四人如豺狼般的厉目扫了一眼那中年妇女后,便顺着门口的桌子坐了下来。
“店家,上酒!”其中一大汉粗着嗓门叫喊道。
“客官您稍等!”厨房内传来一声清亮的应和声。
不时,店小二抱着一个酒坛快步来到了四人面前道:“四位爷,请慢用!”
说着小二又奔厨房而去。
一汉子打开酒坛,“洋洋洒洒”倒了满满四碗后,粗声道:“来哥几个,干了!”
四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随后那汉子又满了四碗,四人又干了。
就这样,四人不说话,只顾着喝酒,但他们的眼神都似乎从未离开过那妇女。
“吱”,随着一声长椅滑地的声音,那妇女站了起来。她径直走到徐奉天的面前,将一个纸团放在了桌上,随后便朝侧门走了出去。
徐奉天顿时一愣,将目光追向那妇女,但那妇女已然走到了侧门口,背影越来越远,少时便消失在了徐奉天的视线中。
白晓也正用一种莫名的目光望着徐奉天。
这时又听得“乒乓”两声,显然是店内的椅子被人踹倒了两条。
徐奉天的目光循着声音扫去,便看见两名大汉朝他走来,双目之中似乎都闪烁着豺狼般的野性。
这二人便是方才在门口喝酒的那四位大汉中的其中两个,而其他两人便朝着侧门快步冲了出去,显然是跟着那个妇女而去。
“拿过来!”其中一大汉冷冷道。
徐奉天一双风轻云淡般的目光扫向那二人道:“什么?”
那大汉恶狠狠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徐奉天目光扫了一眼还在桌面上的纸团,轻笑一声道:“你说的是它?可这是别人给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
那大汉的脸上如泥沙翻滚,双目之中射出的厉光恨不得一下子就将徐奉天戳穿。
虽然那大汉咬着牙齿微微作响,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再说话。
这时,另一大汉一步上前,伸手去抓桌子上的纸团。
但他的手指刚要接触纸团时却骤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的手挽已被一双筷子夹住。
他试图向后收缩,但这双筷子就像是焊接于钢板之上的枷锁,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挪不动分毫。
“怎么?要抢啊?”徐奉天依旧是一副水波不兴的神情道。
那大汉出手的速度并不慢,他刚出手时,徐奉天还静静坐在那里,手中并没有筷子。
而那双筷子也还在桌面之上,离徐奉天的手亦有两尺多远。
可不知为什么,徐奉天手拿着筷子竟然后发先至。
那大汉的手背之上青筋隐显,夹在筷子间的手腕已微微发红,再加上那大汉脸上狰狞的表情及脸颊间涔涔而下的汗水,不难推断出这一双筷子间的力度之大。
谁也想不到,徐奉天那看似弱不禁风的手指间竟有着如此大的劲力。
“嗡——”一声,那手腕被夹住的大汉使足了气力一拳冲着徐奉天的眉心而来。
徐奉天则是左手一伸,那大汉唯一的一只手腕也已被徐奉天抓住,这一招又是后发先至。
徐奉天手指轻轻一用力,便将那大汉的手腕折住。
那大汉顿时面部一阵抽搐,两颊的汗水又涔涔冒出不少,但他始终强忍着疼痛,一声未吭。
另一大汉一怔,也将手快速伸出。
但这手是冲着那桌上的纸团而去。他此举倒也聪明,见徐奉天眼下已腾不出手来,便伸手去拿纸团。
但那大汉的手快要接触到纸团时,又被徐奉天的筷子格开。
此时徐奉天已将夹在筷子间的手腕松开。
那大汉反应也是极快,当徐奉天格开他去抓纸团的手时,他的另一只手又已然伸了出去。
只见徐奉天手指灵巧一动,桌面上的纸团已被筷子拨到了一边,那大汉一把抓空,五指直接深深陷在了桌面之中。
虽然这一放一拨是两个动作,但徐奉天不仅将两招一气呵成,而且还显得如此优美自然。
那大汉手臂一缩,只听得“咔嚓”一声,桌面已被他抓去一块,露出一个大洞来。
那大汉微微一攥拳,手中的木块被他捏的粉碎。
那大汉并不想给徐奉天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紧攥拳头一拳抡向徐奉天。
而徐奉天则是将捏在手中的手腕向前一送,听得“咔嚓”一声,先前那大汉的手腕已然骨折。
那抡拳的大汉一惊,便向后退出一步。
先前那大汉一声轻吟之后又不出声。
此时,徐奉天也已经将那大汉的手腕松开。
“他娘的!”
断腕那大汉狰狞着脸怒吼一声后,便一脚朝桌子踢去,而徐奉天也将脚向前伸出,那断腕大汉一脚便踢在了徐奉天的脚底之上。
那断腕大汉顿时觉得脚尖麻中带痛,便不由向后瘸出两步。
此时二人似乎才想起放在桌面上的钢刀,便转身去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