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有绚烂的霓虹,有闪烁的路灯,有万家的灯火,对楼的大落地窗旁有一户人家的一对儿女蹦蹦跳跳的嬉笑打闹着,难得的有点温情。
“陪我看部电影吧?”秦慕冬看着站在窗边久久伫立的沈长歌,出声询问道。
沈长歌其实就是好奇人的生活,到底是怎样才算是幸福的,对吃不饱饭的人来说,偶尔下顿馆子那个时光就是幸福的,对孤单成习惯的人来说,旁边坐了一个你有点喜欢的人陪着你讲会话,或者一言不发的坐着看会电视,但是能感受到身旁有另一个人的体温,那个时光就是幸福的,沈长歌不太懂,可是他也是渴望过的,自己的幸福是什么呢?
曾经躺在那个郊区只能看见一半月光的小出租屋的上下铺上,两人毫无边际的讲着些废话的时候,他幸福过,雪化了,融成水,没有经验的顾野蔓把窗户开着,雪水顺着窗户流进来,最后两人拿盆往卫生间里倒的时候,他也幸福过,今天已经是一月九号了,女孩都离开他一个月了啊。
“我明天要回去录专辑了啊。”沈长歌和秦慕冬离得并不远,秦慕冬靠在宽大的布艺沙发上,拿了个靠枕枕着头,喝着一杯酸奶,沈长歌看不到她的表情。
“好。”秦慕冬没看靠坐在沙发上的沈长歌,她今年三十岁了,经历的离别不知凡几,可每一次都还是会难过,电视里放的是一部讲述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最干净澄澈的感情,干净到死的画面,纯真无比的台词,怦然心动的爱情,大人们总是喜欢用这些东西来缅怀再不能给出的真情。
客厅的灯关着,白色的光时不时会打到两人的脸上,沉寂的空间里,似乎空无一人。
秦慕冬突然直起了身子,仿佛弹簧一样,目光灼灼的盯着沈长歌,问道:“你给我讲讲感情吧?”
沈长歌也懵了,他怎么知道什么是感情啊,挠了挠头,开始思考,这问题可比哲学什么空泛得多了。
“那不如你给我讲讲你第一次喜欢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秦慕冬也觉得那并不是一个好问题,干脆换了一个问法。
“你呢?”沈长歌反问道,他并不知晓怎么组织好自己的语言,所以他需要借鉴,他把头转过去,正好电视的光打在那张妩媚的脸上,与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对视在了一起,那双眼里有好奇,有感情,有两颗明亮的星星。
“我不知道,我一个人始终活得很好,工作繁忙,也有钱,最多就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需要一个人去倾诉,可是过了那个点,才会觉得自己是疯了。”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无法把他当做一个小五岁的弟弟看待,两人此时离得很近,心里仿佛有千百只小爬虫在啃噬,痒痒的,蠢蠢欲动。
“我去睡了,你早点休息。”人在特定的环境下,自制力都会变得很弱,对方要是一个有魅力,有光环,身材还格外诱人的女性,沈长歌不敢沾染,因为他是一个男人,他怕自己会犯错。
秦慕冬这才想起来,他似乎是个有隐疾的男人,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太久了,明天就去筹备新专辑的发布事宜算了。
楼下的世界人声鼎沸,素来安静的小区,今天却如同烧开的水一般喧嚣沸腾,沈长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些声音离自己很近很近,有些好奇的他从自己那个房间的窗户望下去,却见到底下全是乌泱泱的人头,个个扛着长枪短炮,拿着话筒的记者似乎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讲着些什么。
沈长歌以为是这小区里哪家出事了,毕竟这个小区里有钱的有名的人物不胜枚举,他也没在意,新闻这种东西,素来是公众人物的专利,和自己关系不大,就这样沈长歌趿着拖鞋慢慢悠悠的去卫生间里洗漱,天气这么好,吃个早饭回宋不可那刚好。
门被敲响了,沈长歌甚至从门响听出了一种类似于军乐般雄浑的节奏声。
秦慕冬这里很少有人来打扰,毕竟她是老板,更没有几个不开眼的会大清早来叨扰,沈长歌想了想,还是用毛巾擦干净嘴角的牙膏沫子,去给来人开门。
门一开,人影如同灵活的山猪钻树丛一般嗖的一下就进了房,关门说话,一气呵成,看得沈长歌都有些佩服她的身手。
“沈,沈先生,您真在这住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正是秦慕冬的胖胖经纪人,也是让沈长歌跪过地的“终极兵器”。
“李香安,你大清早跑到这里干什么?不是说了,一会我自己去公司吗?”秦慕冬也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躺在床上看电视剧的她不得不也出来看看。
“冬冬,你没看新闻吗?”李香安有点佩服这两人的粗线条,敌人都兵临城下了,您二位还在这优哉游哉呢?两人一个穿着小背心,蓝色睡裤,粉红色的拖鞋格外妖艳,另一个一身灰色的真丝睡衣,外面批了一层纱巾,活脱脱一个大梦初醒的贵妇。
“怎么?新专辑泄露了?”看着身上裹得跟熊一模一样的李香安,秦慕冬很紧张的问道。
“要是那么点事,我不就自己处理了吗?是你两出事了。”李香安本就心急,看着依然淡定如常的二人,急得更是想跺脚。
“慕冬姐,我还没洗脸,我先去洗把脸。”沈长歌从未成为过新闻的风暴中心,自然没什么危机感,他也不爱八卦,一听到是这种花边新闻更没兴趣了。
“嗯,把眼屎擦擦。”一听到不是专辑的事,鲜有绯闻的秦慕冬也没了兴趣,不知道自己这个经纪人在紧张什么。
“冬冬,你真的包养了这位沈,沈先生?”,本来想叫全名,又怕触了老板眉头,只好换了个说法。
“什么!?”秦慕冬哭笑不得,这在说什么啊?
“沈先生的那歌也是你出了大价钱买回来给他唱的吗?”即为探究真相,又秉着对八卦一丝不苟的精神,李香安格外的认真。
“啊?这些消息,是外星人卖给你们的吗?”秦慕冬很委屈,自己都被他骂成那样了,自己还成占据主动的一方了?
“冬冬,我跟你说,现在外面把沈先生骂得狗血淋头的,说他卖身成名,勾搭比自己大四五岁的姐姐,又图财,又图色,说你鬼迷心窍,看到嫩肉就。”李香安把挺厚实的羽绒服脱了,看到二人这状态,也大致知道是空穴来风了,终于放心的打开了一瓶酸奶来宽慰自己紧张的心。
“这对他有没有影响啊?”秦慕冬有些担心的问道,她倒是不怕,那些人忌惮自己身后的势力,可沈长歌。
“嗯,主要是沈先生那歌太惊世骇俗了,你说,他要是早早成名的人物也就罢了,可偏偏一个毫无名气的新人有这种才华,一冒头那些鬣狗自然就想上来把他分食殆尽了啊,反正我看了看评论区,全是骂沈先生的,都挺难听的,群众都是跟着舆论走,见到大方向是这样,自然也就认为是这样了啊。”
“你有办法吗?”
“先让沈先生在这躲几天吧,等风头过了再出去,不过我们可以趁这个热度把你的专辑给发了,让他们以为是我们的炒作手段,可这次多家大的媒体齐齐报道这事,可能是有推手的。”
“就是楚天呗,沈长歌跟我说他得罪了那个窦颖。”秦慕冬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沈长歌还是新人,一旦初印象变差,众口铄金,以后的路就很难走了,毕竟有污点,这个窦颖,还真是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