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齐的话在第二天终于爆炸一般的炸裂开来,头条门户,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就同台竞技过一次的人会如此的针锋相对,即使是单方面的,可也丝毫不能阻碍他们的这事的热情。
既然沈长歌没有出来否认,在他们眼中就是默认了,更为此次的《歌者》增添了无数的看头,沈长歌又没公司,又没经纪人,自从很少和秦慕冬同框后,行踪更是飘忽不定,可就在最后一期淘汰赛的前一晚,华夏电视台的一条内部探秘,才让各路媒体闻风而动,全都堵在了华视的大楼外面,因为沈长歌在那。
二月八号是沈长歌的第二次少儿晚会彩排,场馆地盘很大,导致舞台附近冷得不行,沈长歌今天连续录制了两遍,状态都还不错,彩排完后就在那帮着干活,他今天穿的还是宋不可那件祖传军大衣,原本露棉絮的地方,沈长歌找了个路边踩缝纫机的老婆婆给补了一块葫芦娃的布上去堵着,刚才安然就让他等她,说下班了去她家吃饭。
沈长歌可以一个人独处,但是一点都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所以还是应下来了,问了张朝阳能不能去帮着和声,反正也没事,可被张朝阳骂回来了,说他现在大小也是个腕了,还有自己节目,怎么能去帮别的节目和声。
一出来,就见到饮水机那水桶空了,就打算帮忙换上一桶,可当他正抬起桶来时,一名记者大大咧咧的就冲过来了,她身后的摄像师就对着穿着军大衣的沈长歌一阵猛拍。
“师傅,新年好,您是咱们少儿晚会的工作人员吗?”
沈长歌左看右看,这附近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啊,一把把五十斤的桶装水换上去之后才把目光投向抑扬顿挫掌握得极好的女记者,“啊。。。是的。”沈长歌想自己也帮着换了水,扛了摇臂,布置过舞台,还得自己唱歌,应该是算的吧。
“那您贵姓啊?”记者仿佛抓到了重要素材,穷追不舍的问道,面容俊秀却衣衫褴褛过年都不得返乡的少年,多好的素材啊。
“我姓沈。”沈长歌没想到自己实打实的第一次接受采访,是会以这样的形式,看对方挺和善,自己也没事,干脆多聊两句。
“那我能简单的采访您两句吗?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的。”
“你问吧,演员都彩排呢,反正我也没事。”沈长歌第一次感觉采访这么好玩。
“这么大桶水,您就这么放上去了,不累吗?”女记者很夸张,看得沈长歌都有些纳闷,我是抗火箭筒了?
“这么大个男人连桶水都扛不动吗?”沈长歌反问道。
女记者似乎被怼之后有些尴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那问题有些傻,话锋一转又问道:“那您过年不回家,想妈妈做的饭菜吗?”
“挺想的,可惜我回不去。”沈长歌说的回不去和记者理解的回不去是不同的,女记者似乎有些心疼,便没再追问,谁出门扛个砖都不容易,沈长歌这打扮已经自动被她归置到进城务工人员那一栏中去了。
“先生,您要知道您现在是在为我们华视的少儿晚会工作,是为了给下一代做一个好的启迪在工作,所以这是一个很光荣的职业,您母亲在电视机前看到您应该也是很开心的,我在这先祝您新年快乐,由于时间紧急,我得去采访下一位了,再见!”
女记者带着摄影师立刻溜之大吉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沈长歌,也不问问我怎么想的?
社区超市里,安然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羽绒服,那条牛仔裤,她似乎衣服并不多,但是很爱惜,也很爱干净,白色的羽绒服依然白皙如初,而军大衣直没膝盖的沈长歌闷出出的跟在安然后面推着购物车,他来超市就喜欢看有没有新烟可以尝一下的,其他的他并不是太有兴趣,他虽然喜欢吃,但是只喜欢吃别人做的好吃的,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哎,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啊。”安然娇嗔道,天天一个人买菜倒是没这感觉,买什么做什么,可旁边多了个人有商量的地方自然是要问问意见的啊。
“肉。”
“天天就吃肉,怎么不去追着猪啃呢?”安然和沈长歌越来越熟悉,他的脾气也逐渐被她摸清了,这人除了工作之外,对什么事似乎都不太放在心上,一直很随和,也很好开玩笑。
“我家猪圈里的猪,屁股那都有个洞,全是我啃的。”沈长歌也顺着她的话茬接下去。
“少吹牛,去,买包盐,一瓶酱油。”安然被他逗乐了,她也不是强势的人,沈长歌也不是,两人相处起来都挺会为对方考虑的,所以很轻松舒服。
没一会,沈长歌就抱了约莫有十包盐,两瓶酱油回来,安然看到后责怪道:“买这么多盐干嘛啊?”
“多买点,少跑,对了,白天我们那层楼有记者,我第一次见到有记者,他们是干嘛的?”沈长歌为了转移话题问道。
“噢,他们是少儿晚会的后台采访,老百姓对这种大型晚会的后台还是挺感兴趣的,怎么了?”
“他们采访我了,你的意思是我能在新闻上看到自己了?”沈长歌有些兴奋,毕竟能在这种正统新闻上看到自己和在娱乐花边上看到感觉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安然突然惊了,“你就穿着这身采访了?”
“对啊,这身挺好。”沈长歌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舒适穿搭,自我感觉很良好,衣服下摆上那个黄色的三娃似乎还绽放着万丈光彩。
安然有些头疼,这人随性有些过了头吧,似乎都能用迟钝来形容了。
“我晚上是不是能在新闻上见到自己了?”沈长歌依然满怀期待,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是是是,你晚上就在张导的后面出现了。”安然无奈道,这人有些时候是真的有点可爱。
“那晚上,我两可不可以关着声音看会电视啊?”沈长歌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两吃完饭收拾完一般都是七点左右了,安然母亲进房去了,他怕会吵,安然是他相处的第二个一点压力没有的女孩子,顾野蔓是不在乎,而安然则是懂事,他也不介意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给她看。
“我两可以开一点点声音看。”安然被他逗乐了,逗弄小孩子一样跟他说话,可不知她这模样更像孩子。
沈长歌付了钱,还被一旁的阿姨认出来要了签名,沈长歌喜滋滋的给了,因为人家说很喜欢听他唱歌,还夸他和安然般配,说也只有他这样的才能配的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了,又把安然弄了个大红脸。
“后天有你《歌者》的节目吧?”安然和沈长歌一前一后走在狭窄昏暗的楼道上,安然提着包走在前面,她的包是一个帆布缝的帆布袋,上面还有一朵很好看的小花,沈长歌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后面,这没电梯,要爬十八楼,沈长歌汗都下来了。
“嗯。”
“这次成绩怎么样?”安然有些好奇和关心。
“第一。”
“少吹牛。”
“我又不说谎。”
“反正到时候我要看,播的那天我两要彩排吧?好像是十号。”
“嗯,是要彩排。”
“那我请齐姨回来一趟,帮我照顾妈妈,我两去外面吧?”齐姨就是安然请的保姆,年纪和自己母亲相若,两人相处得也极好,六十多岁,孙子在这边读书,齐姨干脆就跟来了,谋了个保姆的差事,孙子上初三,挺紧要的,干脆就没回老家,在这边过年。
“去外面干嘛?”
“看电视啊,我要看你节目。”
“噢,行。”
吃过晚饭,沈长歌便打开了电视,好好的守在华视一套上,目光里充满了渴望,他等啊等,就等着为了能在新闻上看到歌手沈长歌这个介绍,安然也急忙收拾了一下就过来一起看,两人目光就死死的盯着,播报了几条时事之后,最期待的场面他终于来了。
“哎哎哎,你看你看,有我镜头哎。”当时舞蹈组的女孩们穿着刚换好的舞蹈服正从更衣室出来,安然走在第一个,不过她们几个时间挺赶,就没接受采访,沈长歌夸了一句挺好看的,让安然有些小得意。
接下来就是舞台幕后的布置,李组长领着组员们辛勤劳动的背影全被照了进去,沈长歌喝了口茶,他等自己第一期《歌者》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接下来记者又去采访了拿着对讲机出门的张朝阳,沈长歌记得自己应该是第一个被采访的啊,怎么还不到呢,手里端着茶杯就一直忘了放下。
“别急,他们都是剪辑过的,肯定有你的。”
画面一转,一件军绿偏白的军大衣终于映入眼帘,可当被采访人的简介出来时,沈长歌脸色都变了,安然笑得直不起腰,因为实在太可乐了。
画面上并没有出现沈长歌所期待的歌手沈长歌,而是打着几个字“进城务工人员小沈。”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大个男人连桶水都不会换吗?哈哈哈哈哈,沈长歌你知道你在华视上说了什么吗?”安然实在忍不住了,这人到底什么脑回路啊,采访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沈长歌仿佛看破了生命真谛,要去寻找传说中的永恒一般,飘然起身,了无牵挂的说道:“我回去睡觉了。”
而回应他的却只有“哈哈哈哈哈,你。。。不坐会了?我,我不笑了。”
沈长歌依然是那么淡然,“算了,我累了,后天见。”
“你,你明天不过来吃饭啊?”安然笑得肚子疼,努力的匀气让呼吸平稳下来。
“不了,我会睡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