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林暄微眯眼，耳边声音响起。
“水声？”
即刻间惊醒，猛地坐起。
正蹲在火边烤着肉的秦无衣被吓了一跳。然后腔调怪异的说:“哟~姑娘，醒了？”
林暄正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个清幽的湖泊在不远处，山间一99条水道缓缓流入。
她问:“我怎么会在这？”
“你怎么会在这……”，秦无衣轻笑一下说:“出门在外多长点心眼。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进这地方跟来游玩一样”。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无衣耸耸肩，也不打哑迷，“刚刚那只源兽。哦~也就是你的‘小家伙’”，对她嘲讽一句，“能夺取别的生物体内的源能~你昏迷也是因为这个”。
“这样吗……”，林暄听到这眼瞳一缩。同时也为自己再次逃过一劫而庆幸。
“谢谢……”
“别~”，秦无衣摆手，“我只是想回去拿环~”
“你杀了他？！”
“不杀留着过年？身份环不香吗？”，秦无衣翻了个白眼，然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行了，我也该走了。祝姑娘你前程似锦”，心里加一句“不再犯傻~”
林暄愣愣的看着他懒散的背影，突然起身喊道:“等一下！”
“咋了？想留我过年？”，秦无衣转过头看她。
林暄白了他一眼，跑到他面前。
微鞠躬道歉:“对不起秦同学！刚刚我误会你，而且态度有些不友好！也谢谢你又救了我”。
“额……”，秦无衣一愣。摸了下鼻子有些不适应，有意识以来，这是有人第一次如此礼正的对待自己。
这次也去了不正经，浅笑摇头，“小事……我先走了，祝你考试顺利~”
“嗯，也祝你考试顺利~”，林暄摆手祝福。
两人心照不宣的不提“队伍破散”的问题，更不会说“恢复如初”。都是十八岁的成年人，有自己的喜好。而且相处才一早上，不是那种骂死骂活一转头便嘻嘻哈哈的深厚关系。刚接触的新关系，敏感而猜疑。当然，排除那些“木头”。秦无衣想起了“牛晓”。
走了几步，秦无衣转头说:“火上那肉是你的那‘小家伙’身上的，你不想吃就把他丢掉吧~”
他原本想作弄一下对方，“把自己刚刚保护的东西吃进肚子里是何种感受？”，一定很有趣！
秦无衣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林暄一愣，看了看火上正晾着的烤肉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回来白了对方的背影一眼。
……
“得~”，秦无衣低身拔了棵草往嘴里一叼，“又是自己一个人~”
“小爷独于天地间，自由闲散趣无边；撒泼静雅皆由性，不为他人喜厌弃”。
“哈哈……嗯”，秦无衣眼一眯，站定。盯着密林深处。
一抹红色中的双眼也在直愣愣的看他。
“吼！”
“咚！”，三声跟喝。
四只狰呈扇形包围而出。
看着中间打头那位熟悉的面孔，重点是头上那角，秦无衣知道这是早上遇见的那个源兽群。
笑着打招呼，“缘份啊~这是咋了？咋就剩三个小弟呢？”
“吼~”，头狰听不懂。
秦无衣也听不懂这头狰的故事。要还是早上那数量，他扭头就跑。但现在嘛，“痛打落水狗”说的就是这个时候。
“说实话，打从秦老爷子走后……”，缓缓的抽出战刀，“我就一直憋着！”
话落，不等对面包围圈成形，先往左边爆射而去。
“今天你们路走窄了！”
狰群没想到秦无衣会先攻。
左边那只起跃扑咬，秦无衣这次却不使用直刺，因为直刺会照成片刻的滞身，给对手机会。
一打多的群架他有经验，便是灵活变换所处位置，在对手思维僵住的那短暂的时间里，抓住对手破绽，一击必杀。
身子后倒，从这只狰身下滑过，然后以左脚尖为圆心，身体轮圆，“喝！”
一记扫砍划过左边第二只还在半空中的狰，刀尖从侧腹中间偏后而过，这位置好也不好，但秦无衣这刀的力已经住够致命。
“吼~”，滚地咽气。
做到这里，左手也刚刚好的抬手。源能涌动，赤红色飞刃成型爆射而出，强迫空中向自己而来的头狰转换方向后，他又急身逼近右边那只向自己而来的狰。
直刺。
“吼~”，还是刀长。
杀完这只后，秦无衣闪身拉开距离。
片刻间，对面伤亡二。也是通过这次较量，他能感觉到这只兽群的体力不如早上。
“看来还是我刀快~”，秦无衣说完，微调呼吸。不给对方犹豫的机会，又欺身上前。
借机解决完另一只狰后，秦无衣看着这头狰说:“现在就咱两了，王对王，将对将”。
头狰犹豫片刻，“吼~”完转头便撤。
“想走~”，他立马追上。
狰这种源兽瞬间爆发力强，但耐力却是一大缺点，又经过一早上的四处奔袭，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
见后面这人穷追不舍，头狰放弃了奔逃，转身而对。
“吼！”
生与死的辩证关系，很多时候这些野兽比人还看得明白。很多人，给他把刀或者枪，他都不敢怒发冲冠向死而生……
“吼！”，起身低头露脚对向自己冲来的人急冲。
秦无衣还未反应过来调整身子，便提刀将这头狰的角拨开，同时强制让自己侧身。
“嘶~”
右手手臂上三道爪痕突现。这还是秦无衣反应快的结果，不然这只手得废一半。
头狰舔了舔爪子上的血液，眼睛一亮。
“吼！”
“这家伙，够果决的！”，秦无衣瞟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伤痕，心里叹服对方刚刚转身那一击。
“再来！”，心里大喝。提刀再上。
“吼！”
秦无衣知道对方是做殊死搏斗，所以不与对方硬碰硬。利用灵活走位，不断的用刀在这头狰身上留下不浅不深的伤口。这是他看斗牛节目时学到的艺术。
是的，这不是一门技术，而是艺术。对于这些发了疯的困兽，成本最低的方法是“磨”，让其更疯！让其更狂！疯而失去知生死苦疼之本能，狂而致其频频出错。宛如赌徒，总是梭哈不留余地的认为自己能赢。
数十息过去，看着伤口遍布而宛如疯魔向自己扑咬而来的头狰。
秦无衣轻念，“最后一刀！”
“轰！”，地上一声闷响，他爆射出去，一招直刺。
“结束了……”
“同学，我来助你！”
伴随着这声陌生的男声，一阵破风声响起:“咻！”
“噗！”，一根枪从侧面直插这头狰腹部，枪尖从另一边而出，余力不减下，两者从秦无衣面前飞过，最后插入地上。
秦无衣落地愣愣地看着这枪。
“同学，你没事吧？”，林子里走出个青年。
对方背对他不说话。
徐辰阳关心的说:“同学？你没事吧，不会被这畜生伤着了吧？”
又自责道:“怪我怪我，没早点来~”
秦无衣不管这人，上前取下这头狰的身份环。压住心里的不爽，转身笑道:“谢谢~”
这时他也才见了这人的真荣。
中短发，体型瘦高，面相尖嘴猴腮、人中极短。尤其现在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这笑容和刚刚那些特点一配，便显得假仁假义。
也不理对方，转身离开。
徐辰阳见对方想走，急忙问道:“同学，我见你一个人的，不如我两组个队吧，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不了”，秦无衣转头笑着拒绝说:“我性格孤僻，习惯一个人，有个人在旁不习惯。好意心领了~”
“这样啊……”，徐辰阳点头，对方把话说死，他便没了法子。送上祝福，“那祝同学你考试顺利~”
“嗯，你也是。加油~”，秦无衣笑着回礼。转过头来，笑容瞬间抹去。
被别人抢了人头，自己能如何？难道提刀宰了对方？或者说对方拿无耻来比，自己难道还能更无耻不成？这个亏自己得吃。
自打知事起到现在，他便被磨掉了脾气。如手中这刀，不到必要时刻，绝不外露刀锋……
徐辰阳拔出自己的枪，喃喃道:“可惜喽……”
这家伙是个高手。刚刚在林中观看完他和这源兽的对决便可知。原本想着和对方组队还能蹭点经验呢。
“也不知道学校算不算我这半个环呢？”
……
夜晚，秦无衣找了块安全的地方。先将火堆点燃，又将周围清理一遍，最后就地取材设置了一些小陷井。
找到一颗树干，继续训练自己的刀法。
“为和秦老爷子用刀如臂使指、挥刀自如。我就做不到呢？难道是我太用力了？”，想到这，他便收了点力道又是一记挥砍。
“噗~”，这记不协调的用刀，砍入树中半分。
他摇头，“不对，这刀一开始就用不顺手怎么谈挥洒自如？”
见刀竖直，亮白的刀背上照映着他的脸，“到底差哪呢？”
……
夜晚，魔都大学会议室里
霍战听着观察主管的报告，“校长，今天淘汰了近三千。这才第二天，要是这样下去会不会……”
霍战看着手中的的资料，帮其把话说完:“会不会最后学校招不到人？”
“嗯……”
“魔都大学宁缺毋滥”，司徒雷在一旁看着表现良好的学生资料，接过了话，“即使今年一个都没招到，那也没什么”。话里充满傲气。
现在司徒雷也渐渐认同了霍战的这种选拔方法。
“你看看这个”，司徒雷把一个学生资料递上。
“秦无衣？赤红色源能？”，霍战一愣。资料中附着几张和狰对杀的照片。
“这是哪家的子弟？”
“孤儿”，司徒雷略含深意的看着霍战。
“……有意思”，霍战把资料递给文秘，“去查查这小家伙的底”。
“是，校长”
问观察主管“还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是这样校长，自从‘奖学金’评选方式出来后，考生猎杀源兽的热情高涨。但里面也出现了恶意抢别人成果的行为。所以我们不知道怎么给学生算环数”
“啊？”，两位校长对视一眼。
霍战摇头一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司徒雷问:“你们讨论过吗？”
“讨论过”，观察主管点头，“有两种声音。一是反对这种行为，将身份环算在应得的考生身上；二是赞同这种行为，按份数计数”。
“我赞成第二种处理办法。这样贴近现实”，霍战解释说:“能者上庸者下，很公平。凭本事强的就不算数了？”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司徒雷皱眉，“这是学校，还不是社会。我知道以后他们出了校门进入社会后，这种龌龊事还会遭遇不少。但我希望我们学校能保住公平公正的最后一块净土。人不是兽，不只有优胜劣汰。我们培养的学生，不只是能力出众，人文关怀上也不能缺”。
“……”，霍战想了想，笑道:“我同意司徒你的观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