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依了他第一条路,被他日日折磨,她能够忍受么?她恨他,恨他的欺骗,可他却是孩子的父亲,还是一个很称职的父亲。
该如何?该如何?她已没了主张。
寒烨昭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看着面前的司晴。
苏宸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待寒烨昭微一颔首,强行给司晴灌了下去。之后,不等她问,温声道:“你的武功,自此之后,再也别想施展了。”语毕,欠一欠身,退了出去。
司晴觉得全身无力,瘫坐到了地上,看向寒烨昭的目光之中,尽是憎恶。
寒烨昭笑问道:“时至今日,还愿意委身于我么?”
司晴恨声道,“下流之辈,枉我之前错看了你。”
寒烨昭缓声道:“人活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对杀你国人之人心生爱慕,已是不该,欲伤我妻,更是不该。你是不是活得腻烦了?”
“不自量力,多管闲事,她该死。”司晴毫不示弱地反驳道,“该死之人,却霸占着将军夫人的位置,我为何不借机杀掉?被你救下,算她走运;若没有你,日后我定能如愿。”
寒烨昭轻笑出声,笑她想得太简单,“蝶舞能为朋友挺身而出,朋友自然也会舍命救她,她没有死的道理。再者,就算她丧命,你就能取而代之么?你的下场,只不过是看着自己如何死去。”说着摇摇头,“心思歹毒,擅耍小聪明,却无大智慧,你真是东篱国的耻辱。”
“人都说你对夫人百般疼爱,却不想,你竟是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再没有比让钟情之人奚落更难堪的事了,司晴怒道,“今日耻辱,来日我定当双倍奉还于你。”
“你只听人说我对蝶舞百般疼爱,却没听说过我对别人是怎样的么?想加害蝶舞的人,或是命丧黄泉,或是艰难度日。长公主,你看错我了,我非善类,最擅长的是杀人,这样的人,不会是好人,疼爱女子,亦是因人而异。”说到这里,寒烨昭有些踌躇,“我该如何处置你呢?是杀了你,还是把你送给别人?”
“你……”司晴至到此时,一颗芳心已经破碎成渣,“你好狠的心啊。我不过是喜欢你,想日日见到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如此绝情。你要这样对我,我究竟有什么错?我在自己的国家,哪个男子对我不是惟命是从……”
她絮絮叨叨抱怨个不停,寒烨昭听得头疼不已。这蠢女人,怎么就不想想,她是东篱国的公主,她的去向岂是他能轻易做主的。不过是随口吓吓她,她竟当了真,开始感怀起身世了。
寒烨昭任她顾自哭诉,自己步出房门,命人把她带到客房,坐在院中葡萄架下的竹椅上,安心等待,等着东篱国王或者钟离睿过来找人。
最先来访的,却是钟离远。
寒烨昭没有闲情和他多说,开门见山道:“来找铁馨?”
钟离远也无意寒暄,“是,她在何处?”
“想见她,先要过将军夫人那一关。”寒烨昭一挥手,“先去赔礼吧。”
“寒烨昭!”钟离远怒目而视。
寒烨昭心情愉悦,“你去不去?不去便凭本事去见铁馨。”
钟离远强压着怒火,沉声道:“你这妖孽!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今日未免欺人太甚!”
“我何时抢过你的东西?”寒烨昭笑容清朗,“铁馨么?别人的女人,我自来就不感兴趣。”
钟离远的身形微不可见的晃了一晃,“你所言非虚?”
“骗你?你值得么?”寒烨昭唤来苏宸和乐安,“送靖王去夫人那里赔罪,他若言行失当,代我送客。”
钟离远恨铁馨,恨她的不贞,恨她离开他之后,曾一度跟随在寒烨昭身边。诸多恩怨,他最忌讳的便是这一点。是他误会了她么?寻找她的人对他说,她住在寒府已有数月,到底是为了什么?
蝶舞听得小凡通禀,看了看铁馨,起身下地,“他是来见你的,不妨与他说说话。”
铁馨却摇头,“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听他要说什么,有什么不能放到明面上说的?”蝶舞摊摊手,“我都这个样子了,你就成全我一次。这是将军府,他总不至于动刀动枪的。”
铁馨勉强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厅堂,蝶舞见到钟离远,心里没好气,语声也就有些冷淡,“见过王爷。”
钟离远盯着铁馨,嘴里却对蝶舞道:“在王府之事,还请夫人见谅。”
害得别人命悬一线,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真应该请寒烨昭在他身上刺出几个窟窿。可是,谁让他是王爷呢?该死的王爷。蝶舞勉为其难应道:“哪里,王爷言重了。”
钟离远即刻直奔主题,对铁馨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铁馨看看蝶舞,再看看他身后的苏宸和乐安,点了点头,“去外面吧,别扰了夫人的清静。”
这两人之间的感情,未免太过沉重,有情人,要很幸运才能相互信任携手风雨。有些人的爱,绝望似乎一早注定,需要多久的坚持,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苏洛应该是一个吧?蝶舞想到她,又想到今日苏宸的行径,知道无需再顾忌什么,便去了易安居。
苏洛见到蝶舞的惨相,难免吃惊,好一番询问。
蝶舞笑着打趣自己:“本来是要去喝喜酒的,结果却是去出丑了。”
苏洛不依她,嗔道:“你别打岔,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蝶舞就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