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郧的出席抓住了一部分人的目光,叶云云没有跟他并肩进入现场,而是落后他两三步,借着他高大的身躯挡住自己,尽量使自己少露脸。他举着酒杯穿梭在会场里,与相熟的导演和投资商应酬,也有人对叶云云感兴趣,也会问起她,全部被他委婉地挡回去。
觥筹交错的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表情各有不同,有羡慕,有嫉妒,也有纯粹欣赏。叶云云看清来人后身体瞬间僵直,人生何处不相逢,又遇到顾纪然和他的女伴,或者应该反过来说,是罗莎和她的男伴。
卫郧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她移开眼神,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没穿习惯高跟鞋,有点累了。”
所有人的目光已经聚集到刚入场的两人身上,卫郧没有上前凑热闹,他有自知之明,好莱坞的市场不是他身后的资本能够撼动的。他虚扶着她,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我们到那边坐一会儿休息一下,等大人物走了就差不多结束了。”
她疑惑,“大人物?”她偷偷用手指了指顾纪然的方向,“他们?”
“嗯,罗莎你应该认识,好莱坞的宠儿,身后有财团支持。她旁边那个男人,华尔街的新贵,眼光毒辣的投资商,各方都在拉拢的商业天才,顾纪然。庆幸他去经商了,他若进了娱乐圈,整个圈子都要重新洗牌,我也只能捡他剩下的。”
“有这么夸张吗?”这个还是天天为她洗手作羹汤的男人吗?
“你生活的环境太纯粹,没有接触过这些,会觉得我夸张也是正常的。”
卫郧话音刚落,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过来跟他打招呼,“卫大明星也在啊,最近可是又红上一层楼了啊。”
“夏导抬举了,什么大明星,还要靠您给口饭吃。”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就喜欢你这么谦虚的年轻人,哪像那些刚出道的愣头青,稍微有点知名度就摆架子,不知天高地厚。”
“圈里谁不认识您夏导,您的戏大家都争破头想上,谁敢跟您摆架子,一定是误会。”
这个夏导被卫郧恭维了一翻,愈发得意洋洋,声音也越来越大声,拍着卫郧的肩膀夸他识趣,转眼看到坐在角落的她,话音一转,“这位美女眼生啊,是你的师妹吗?”
卫郧转身挡住他的视线,解释说,“不是,她只是我的一位工作人员。”
夏导推开他,重新审视她,眼里含着不知名的光,“这位美女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演戏?我的电影还差个角色,非常适合你。”
为了不给卫郧添麻烦,叶云云站起来,礼貌地回绝,“谢谢夏导赏识,不过我不会演戏,也不想演戏。”
“不要那么快拒绝嘛,当明星好处多,分分钟名利双收,比你现在这样给别人打工爽多了。只要你演了我的电影,我保证你一炮而红,到时你要什么有什么。”他边说着边朝她伸出手,眼里的欲念明白地显现出来。
叶云云站在角落,无处可躲,正想要不要一杯酒泼过去,他的猪蹄被人拦住,并且发出了很大的哀嚎声。她以为是卫郧帮她解了围,抬头刚想道谢,却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顾纪然。他用力地捏住夏导的手,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吓人。
夏导杀猪般的声音响彻全场,不停地说,“放手,快放手。”待他看清来人是顾纪然后,强忍着痛意,讨好中带着求饶,“顾少,不知我哪里得罪了您,请您高抬贵手,有话好好说。”
全场没人为夏导说话,大多数的人都带着看幸灾乐祸的目光,可见他平时得罪的人不少。叶云云不愿顾纪然一直受到众人的围观,伸出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晃了晃,向他表明她很好,没有受到伤害。
顾纪然下意识松了松手,夏导趁此机会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不停地揉捏缓解疼痛。在她握住他的手时,哪还有人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啊,夏导的好~色是圈里出了名的,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他都想染指,所以大家对他深恶痛绝,奈何他身后有资本支撑,大家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这回他终于踢到铁板,有人敢出手教训他。
在叶云云朝顾纪然伸手的瞬间,卫郧倒吸了口气,想出手阻止可没来得及,他就怕顾纪然万一迁怒,他也保不住她。夏导面前,他还有几分薄面,可换成顾纪然,这个年轻人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他心里根本没底。
顾纪然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敢松开,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他不在这里她会怎么样,想到种种可怕的后果,心里越来越慌,脸色也越来越铁青。
夏导心里也很不爽,在场的没几个人是他得罪不起的,偏偏顾纪然就是其中一个,他既不爽又不得不做出一副赔笑的样子实在太好笑,旁边有好几个人忍不住捂着嘴憋得差点抽搐。
“顾少,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顾纪然一听他说还有下次,再也忍不住,一脚把他踹出好远,厉声喝道,“滚。”
这个圈子里,当个笑面虎,背后慢慢阴人的事常见,像他这样直接动手揍人的,大家还是第一次遇到。更何况动手的是顾纪然这样的翩翩佳公子,大家开始好奇,到底是谁能让他失了分寸。
顾纪然转身把她圈进怀里,隔绝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件外套从她的头上披下来,把她严严实实遮盖住,低沉的声音传入,“回去再跟你算账。”
她的手指在他心口的位置挠了挠,“我看不见路了。”
他直接将她公主抱起,朝门口大步走去。
罗莎急急忙忙喊住了他,“顾……”
他的脚步顿了下,朝罗莎轻微点了头,“你自己玩,我先走了。”说完不再看她,自顾自离开,在场的没人敢留他。
罗莎好奇地找到卫郧,“那个女孩是你们中国的明星吗?”
卫郧摇摇头,“不是,只是我临时请来的翻译员。”
罗莎更加惊奇,“一个工作人员居然能让顾生这么大的气,太神奇了。她是什么人?”
卫郧答不上来,他苦笑,他也很想知道叶云云是什么人,看顾纪然对她的紧张程度,显然不是一般的关系。等他回国后想要找翻译社打听时却被对方告知叶云云要求保密,不可侵犯她的隐私,无可奉告。自从他红了之后,还没被谁拒绝得这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