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栏目组的向严真申请借新闻组的叶遥光去帮忙采访新晋商场新贵霍诚,财经组并不缺人手,严真问缘由,才知道原来霍诚答应采访的条件就是让叶遥光来。
霍诚是有名的砖石王老五,尤其还年轻帅气,28岁就已经接手了霍氏集团,并且将霍氏集团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台阶,为人绅士稳重又幽默,很难让人不心动。
严真问了叶遥光,怕霍诚与她有什么情感纠纷令她为难的让她不想去可以拒绝,叶遥光听了笑着摇摇头解释,“他是我最要好朋友的男人,很怕麻烦,让我去采访可能是好沟通可以避免很多纷扰。”
严真这才放心下来。
黄小萍很早就知道财经组的同事有这个美差事,一直想着怎么去蹭着同事去跟这个采访,趁机制造机会认识说不定就看对眼了。可是突然间,这份差事就给了社会新闻组还直接落到了叶遥光的头上,黄小萍心里难以平衡,一时之间很气愤,冲进严真办公室质问他,“严社长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平时有什么好事都给叶遥光就算了,凭什么霍诚的采访这种事直接就能交给她?这对我们公平吗?”
严真脸色沉了下来,办室外边还有悄悄听墙角的人,严真把笔甩到桌上,声音里透着严厉,“凭什么?就凭霍诚亲自提出只要她来采访才接受这个专访!服气吗?”看着眼前这个心思都不在工作上还如此蛮横对上司大呼小叫的员工,严真直接下定决心要大刀阔斧地改革整个报社,他指了指门,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生气,“你明天不用来了,现在直接到财政部领工资吧!”
黄小萍顿时脸色煞白,她没想到严真这么不讲人情,说开除就开除,以后她怎么找工作?好歹她也在报社呆了几年,“凭什么?我做错什么了?”
严真不想跟她废话,从抽屉里抽出一份资料,示意她看。
黄小萍心底一阵慌乱,她隐隐约约猜到了那是什么,手微微颤抖地拿起那份资料,翻开第一页就是上头的转账记录,脑袋只哐当一响,完了。
严真本来不想那么急,不想做那么绝的,但是面对这些眼里心里都明晃晃写着功利、贪欲的人来说,心慈手软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等她慢慢消化完,看着她渐渐沉下去的脸,才冷着声音说道,“看完了?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就别从事这个行业了,出去吧!”
“我......”黄小萍还想着辩驳着什么,严真冷眸吐出一个字,“滚!”
叶遥光出外访刚回到社里,范小青就把身子凑过来,“遥光姐,刚刚黄小萍被老大炒鱿鱼了!”
叶遥光有些讶异,问怎么回事。
范小青简单地把刚才发生的说了一遍,末了有些不解,“虽然我很看黄小萍不顺眼,她被炒鱿鱼我也很开心,但这也不是什么原则性大事,老大就借刀炒人鱿鱼,你说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还是说老大升职后就狂了飘了?”
叶遥光略一思虑,也不清楚严真搞的什么鬼,这种行事风格实在不像他,她伸手拍拍小青的头,“严社这么做肯定他的理由,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范小青点点头,突然想到了那个帅气的医生,八卦又兴奋的眼神闪着光,“遥光姐,你和那个帅哥医生进展什么样了?就他的那张放在娱乐圈都能吊打一切小鲜肉的脸,光看着就让人合不拢腿啊!”
身后的严真刚出办公室,恰好路过听见这番描述,不由地沉了沉眼眸,她喜欢那种类型的男生?小鲜肉?帅哥?呵,那么肤浅!
可小青丝毫未察觉,继续天马行空,“真的太帅了,就隔着口罩都能感受的到帅哥医生散发的魅力,尤其那双眼睛,一扫镜头时的那种感觉,冷漠得让人好喜欢,姐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乐得合不拢腿?”
叶遥光想到那几次温存,脸色绯红,好像......确实是有些合不拢腿哈?有点想他,不,好想他,那天山上看星星回来,第二天一早他就去隔壁省学术交流去了,好几天没见面了,还有些不习惯,每天晚上回到家空落落的,虽然每晚都在电话联系,但是隔着遥远距离透着电流传来低沉如大提琴般动听的声音越发激增人的思念,厚厚一叠。
范小青看着叶遥光越来越可疑的绯红脸颊,“遥光姐,你在想什么呢,脸色这么红?”
叶遥光回神,拍拍她的手,赶紧转移话题,“没有没有,赶紧工作,一会严真又来抓你的错了!”
范小青一听严真如临大敌般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她最近总觉得严真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看得让她发怵,生怕一个不小心犯错被他抓住辫子老干部般严肃凌厉地训一顿,快到中年的单身男人惹不得啊!
叶遥光意味深长地瞅瞅这姑娘,这是陷入情网了自己还不知道呢吧!哈哈!想想三十岁的严真和二十一岁的稚嫩小姑娘,多么有趣多么萌的年龄差,大叔与少女妥妥的鸡飞狗跳!
叶遥光好几日未见许江南,被小青猝不及防地提起后,越发地想念,于是乎也不在意他在那边是不是繁忙,她一个短信过去骚扰他。
A省的医学峰会上,许江南气质挺拔,本就英俊的脸更是在一群上了年纪的专家中脱颖而出,他年纪轻轻就稳坐心外科主任的交椅,在业界颇有盛名,就SCI发表了十几篇,在场的女医生女记者无一例外纷纷把眼光投向他,期待和他说上几句交谈一番,只是人看着冷清淡漠,女士大多望而却步,这朵高龄之花不好采摘。
许江南正和几位专家讨论一个罕见的心脏病病例,一位和许父交情不错的专家带了位美女过来,和蔼地向许江南介绍,“江南啊,这是我女儿,吴娜,现在A省电视台当主持人,仰慕你很久了。”语气里藏不住对女儿职业的骄傲自豪。
吴娜心底有些紧张,眼前的男人家世极好,人优秀谦逊长得也是英俊风雅,很难不被他吸引,她在美国时在同乡会里就听说过他,她当时还不信有这种家世、实力与长相都得到老天垂怜的人,直到在一个聚会上见到被朋友拖来不甚情愿的他,当时她在熟人介绍下与他简单地攀谈过几句,后来一整晚他就静静地在角落里抽着烟,烟雾缭绕下的他极具魅惑力,身旁的热闹仿佛与他无关,从那晚起她的心就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了,虽心底里欢喜得要紧,但面上却是自信与骄傲,他优秀她也不差,学历样貌都一流,她志在必得地伸出手,扬起无懈可击最让人心动的笑脸,“你好,许江南!”
许江南礼貌地朝她微微一笑,透着淡漠与疏离,“你好,吴小姐。”
吴文敬看着眼前的俩人郎才女貌,心里那是越看越满意,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他拍拍许江南的肩膀,“年轻人多话题聊,你们有空多聊聊!”还未等许江南开口,就拉上几位专家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吴娜早想找机会认识他,甚至有需要她会追求他,她拜托父亲出马,终于给她找到这个机会了,她拥有不错的容貌,又有主持人的自信、傲气、端庄且大方的气质,她对拿下他这事是志在必得,她笑了笑,笑容堪称完美,“许江南,你在美国的时候我见过你。”
许江南心中早已经清楚吴文敬打的什么算盘,无非就是想撮合他和他女儿,可人家也没有说什么有歧义的,贸然解释有女朋友也不妥当,他对眼前这个主持人毫无印象,对她的完美笑容也毫无感觉,一阵浓郁的香水味迫使他不着痕迹地退了下,“不好意思,没印象。”
吴娜无懈可击的笑容里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让人难忘的美女,那场聚会里她记得他们相谈甚欢,她很快回过神来,大度道,“当时人多,你不记得也正常。”
许江南点点头,心底有些不耐了,这个主持人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吴娜见他人冷清不太说话,想着以后制造机会多接触,便笑着问道,“我们栏目最近在做一个关于医生纪录片的专题,到时能找你做个采访吗?”
许江南微微蹙眉,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抱歉。”恰巧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叶遥光发来的‘骚扰短信’。
叶遥光:我们已经3天没见了,我好想你啊!
吴娜看到许江南看向手机时那一闪而逝的温柔,有些呆住了,她还没在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中反应过来,就见他举着手机说道,“抱歉失陪了,我女朋友来查岗了。”
望向他拨打电话离开的背影,吴娜有些吃味,嫉妒与不甘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发酵,她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得到他的怜爱,他带着笑意说起女朋友来查岗时那宠溺的模样着实让人心动不已。她刻意忽略那男人表达里的纵容与不动声色的拒绝,心底轻呵一声自我安慰,只是参加个论坛还要查岗,这么不信任也不见得感情多深。
短信刚发出去没多久,电话就来了。
叶遥光赶紧抓起手机跑去外头接电话,声音有些娇嗔,“怎么打过来了?”
许江南远离了人群,眉眼里蓄满笑意,声音温柔,“不是你说想我了吗?”
叶遥光顿时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矫情地辩解,“哪里有,我发错了!”
许江南也不恼怒,配合着他,“嗯,发给哪个奸夫的?”
“发给一个笨蛋奸夫的!这奸夫有点蠢,不知道这奸夫现在在干嘛?”叶遥光看着外头阳光灿烂、花草盛开、枝繁叶茂的盛夏光景,心情甚好,连语调都轻快不少。
“他也在想你。”许江南回头看了眼大厅里的几人思索着什么,本来今晚约了和几个专家聚一聚,但敌不住耳边柔软轻快的声音以及声音里浓稠的思念。
重逢以来她一直表现得独立又坚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俩人为了她当年的不辞而别互相较着劲,他心里还横亘着害怕与恐慌,永远忘不了毫无预兆突然得知她消失失去她时的那种悲痛,痛到无法呼吸,像被人活生生地从心里挖走了一块肉,他血肉模糊甚至一蹶不振,但他依然想着必须等她回来只要她回来无论什么理由他都原谅她,只要她解释,她不能够就这么强硬地闯进他的心后就拍拍手潇洒离开了,他觉得她不应该,她觉得自己没错,甚至他们在医院再次见时,他都打算不去追究往事了,可她却冷漠地推开他,也许是她拼了命想要证明就算没有他也能过得很好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她孤傲且不羁、冷清又绝情,无论多少年过去了,她总是能那么轻易地就击溃他。
她这么主动地跟他撒娇,他有些激动,他恨不能立刻飞回去马上就见到她。
挂了电话,他抬步径直地往几位前辈那儿走去。
大家伙先前都看到了那姑娘眼底里满心盛放的爱意,几位前辈见着他,忍不住打趣,“文敬的闺女喜欢你得紧,漂亮知性又懂事,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姑娘,不和她多聊会了?”
许江南微微笑着却不接话梗,自顾说了他话打消了众人的猜滤,“各位前辈别打趣我了,我家那位知道了闹我事小,吴小姐优秀,玷污了吴小姐清白就事大了”
不远处,正装作若无其事观闻他动静的女人此刻咬紧了嘴唇,他还真的是绝情,一丁点幻想的空间都不给人留,不动声色中就打消他人的猜忌还顾全了她的面子,可她心里却一点也不好受。
都是阅历不浅的人,几位前辈从这话中恍然明白他的意图,除了丁家娃娃亲那位,可从来没听说过他与哪位女性走得近,一直有不少人都试图给他做媒,可都被他拒绝了,纷纷笑着关怀,“这是定下来了?是丁家那位?”
许江南摇摇头,耐心解释,“丁医生只是朋友,我爱人她也认识,是位记者。”
众人都心里有了数了,许江南在提到自己的女朋友时语气里不自觉放轻眼角也溢出了笑意,且都直接对外称呼爱人了,应该是差不多到结婚那步了,想必是真的爱得深切了,这青年裁了,还乐得心甘情愿。
前辈们都笑着祝福,许江南趁机提出有事要先走一步,晚上的聚餐得缺席,还请见谅。
前辈们大度地挥手,嘴角噙着了然一切的笑,“赶着回去哄人吧?哈哈哈年轻就是有活力。
许江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确实是回去哄人。
许江南回酒店收拾好行李,退了房,刚出酒店大堂就见到了前方的一抹身影,许江南径直绕过她,视而不见。
他的直白的忽视让吴娜一瞬间脸色难堪,可她就是不甘心就那么算了,她见过他颓废无措的样子,就是那个在烟雾缭绕里忽明忽暗的侧脸她记了好多年,那个时候的他满腹心事眼眸无光明显是受了情伤,怎么转眼间他就投入了别的女人的怀抱呢,那个人了解他吗?她实在是太不甘心了,如果是要温情需要疗伤,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她跟着他过来就是为在这等他的,即便他视而不见,她还是快步走到他面前叫停他,“许江南!”
许江南不耐的神情一闪而过,有些焦躁,他要去赶飞机没时间在这耗,“有事吗?”
吴娜心底泛酸,迎着他冰冷的眼神,扬起笑脸鼓起勇气把话说完,“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接触......”
许江南抬手看了一眼表,不耐烦地打断,“我有女朋友,我很爱她,也只爱她,我不可能放开她,听懂了吗?”
吴娜话都没说完,就被直接拒绝了,连开口的机会他都不给,她骄傲的脸庞闪过一丝裂缝。
许江南没有兴趣观察她的心情,信步离开,连头也没回。
在那年荡漾着春意的梧桐树下,他的心早已不受控地奔向一个笑意盎然的女孩,从此,任狂风骤雨、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再没人能动摇一分。
她所在的方向,即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