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是本能
“小姐,这是本能反应好不好!不管是皇帝还是普通人,只要是个男人就一定会站出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挡刀啊!”伊祁健一下激动把心底的话全脱口而出,静琪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哎呀,你是不是撞到头了?怎么糊里糊涂地乱说话!来,躺下休息下,我去叫太医来给你看看。”静琪故作没事起身就想要离开,不料却被伊祁健一下捉住了手腕。
“我是认真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睡一下吧,我去弄点吃的给你,顺便去换身衣衫。”静琪轻轻挣开被紧捉的手,笑着道。
“你还是不相信我。”伊祁健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和忧伤。
“给我点时间吧,现在,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好,我给你时间,只要你肯考虑,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伊祁健的眼睛里充满深情。
“那你赶快放手吧,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好,不过你要快点回来。”伊祁健像孩子般地撒娇。静琪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房间。
“奴才恭送婉贵人!”
“荣公公,有劳你好好照顾皇上,也许我会有一阵子不在。”静琪道。
“婉贵人,敢问您要上哪去呢?”荣南问。
“虽然皇上的龙体已无大碍,可我还是放不下心。所以想去佛堂为皇上斋戒祈福,可能会去几天吧。”静琪心虚地说。
“婉贵人实在有心!可是奴才怕皇上……”
“这事还没有定,我只是先跟你说一下而已。”
“奴才知道,奴才定会好生照顾皇上。”荣南虽然对静琪的话感到奇怪,可也不好再多说,只好答应了。
“嗯。”稍稍点头,静琪便离开了。
桂云宫。
“臣妾叩见太妃。”静琪恭敬道。
“婉贵人?怎么了,该不会是皇上有事?”太妃紧张地问。
“太妃请放心,皇上已经没有大碍,太医说了,只要休养几天就能够痊愈。”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是有什么事要找本宫?”
“禀太妃娘娘,臣妾想要到城外的无涯寺为皇上和太妃斋戒祈福。”
“嗯?怎么忽然要这么做?”
“回太妃的话,对于今日之事臣妾依然心有余悸。幸好皇上洪福齐天,能够逢凶化吉,否则……臣妾此行一为祈福,二为酬神,希望太妃恩准。”静琪说得两眼泪汪汪的,甚是煽情。
“难得你有这份心意,可是你在这时候外出适合么?皇上需要你。”
“可是太妃……”
“本宫承认,自你进宫以来就不太喜欢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臣妾愚昧。”
“唉,这都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本宫还是待选的秀女,就像你一样,有着大好的年华。本宫记得那时候正是深冬,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大雪像是要把一切都吞没。那时候,本宫一个人,拿着包袱,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等,等着一个答应与我常相厮守,浪迹天涯的男人。”太妃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道。
“从日落,等到日出,再日落。第二天的早晨,终于有人来,可那并不是他,而是我爹。那次之后,我整整三个月卧床不起,到我康复的时候,我已经身在后宫。”
“那个男人……”静琪疑惑地问。
“算了,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了。如今在本宫的心里面,就只有皇上和晟儿。”
“虽然皇上并不是本宫的亲生骨肉,不过他自小就跟着本宫长大,本宫亦早已将他视如己出。说实话,本宫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再受伤。经过今次的事,本宫清楚知道,伤害你就等于伤害他,唉,够了,够了。媚儿是本宫娘家的人,本宫自然希望她能够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可是你,你是皇上的心头肉,本宫现在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夹在你们中间实在不好受。你说得对,的确是该去祈福酬神,不过不是你去,是本宫去。”
“太妃……”
“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皇上吧。他那脾气,也就只听你的话。唉,本宫累了,跪安去吧。”
一路回想着太妃的话,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莫非就是南宫傲?想着想着,静琪连自己已经回到了翠芳殿也不知道。
“参见婉贵人,恭迎婉贵人回宫。”看到静琪回来,翠芳殿的宫女太监顿时跪倒一地。
“都起来吧,说了多少遍让你们不要跪来跪去的。”静琪无力地躺在贵妃椅上。
“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呢?”素玉担心地问。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快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娘娘,需要为您准备点吃的吗?”
“也好,被你一说还真有点饿了。顺便让小厨房准备些红枣糕的材料,等下要做给皇上的。”静琪补充道。
“娘娘,皇上不是向来不爱甜食的吗?”素玉问。
“唯独在生病的时候他是特爱甜食。”
“小姐果然很了解皇上嘛!”蝶儿嬉笑着。
“是吗,也许吧。你们快去准备吧,我累了。”静琪说的并不假,她真的累了。
能够再见到于民是很值得高兴的,不过她似乎忘记了在他们之间还有着一道不可忽视的高墙。她爱于民,那是肯定的,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爱上他了。可是于民呢?明明他一直爱的都是谢心怡,可是如今,却忽然对她告白!以为能够离开一阵子避开这敏感的话题,可是一直讨厌自己的太妃却忽然母爱大爆发,不让她走。
“啊!天啊!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想走也不成,你是要让我怎么办嘛!”静琪在屋内大叫了起来。
“小姐怎么了?”蝶儿听到叫声立刻冲了进来。
“整天都被关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事?”静琪不知为何发起了脾气。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整个人怪怪的呢?”蝶儿问。
“没事没事,你继续忙去吧,我很好。”静琪道。
“我总觉得你奇奇怪怪的。啊,对了,小姐,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知道了,我等下就来。”
“那我先出去咯。”蝶儿轻轻关上门,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了静琪一人。
涧草短短青,山月朗朗明。此夜目不掩,屋头乌啼声。
“婉贵人到!”当静琪再度踏足兴华宫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了。
“皇上,婉贵人来了。”荣南左盼右盼,终于是把静琪给盼来了。
“传。”伊祁健冷冷道。
“喳!”荣南马上到门外迎着。
“荣公公,皇上怎么样了?”静琪问。
“婉贵人,您可来了!刚刚太妃娘娘来过,还跟皇上说起了您要出宫祈福的事,皇上知道以后龙颜大怒啊!”荣南抑郁道。
“唉,这皇宫,实在是没有秘密可言。”静琪叹气道。
“婉贵人您自个儿要小心。”荣南提议道。
“我知道了,谢谢您荣公公。”
“你们在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又在商量着怎样离开皇宫吗?咳咳咳咳……”内室里传来了伊祁健愤怒的声音。
“你怎么了?很辛苦吗?”静琪连忙上前道。
“你不是想走吗?太妃不准,朕准了!你想要去哪里,朕都准了!”
“荣公公,可否麻烦你去倒杯水?”静琪说。
“是是是,奴才现在就去。你们,都跟我来。”聪明的荣南故意把屋内的人都清走,独留静琪和伊祁健在。
“你发什么脾气了?”静琪问。
“哼,真亏你能问得出来。”
“我只不过想要为你祈福而已,顶多几天就会回来了。而且这也没什么不好啊,没有我在你也能安静地休养。”
“呵呵,原来你这么为我这想啊,真是对不起,我读不懂!既然你这么想要去祈福那你就去,随时都可以去,不回来也可以!”伊祁健十分生气。
“你不要激动啊,等下伤口裂开了怎么办?”静琪尽力地想要安抚他的情绪。看着他如此生气,痛苦的样子,静琪愧疚极了。
“去,不需要你关心,既然你的心不在,又何必勉强自己照顾我?如果是因为这一刀,那你可以免了!走吧,随时你都可以离开。”
“你到底要我怎样?”静琪冷静地问。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才对。一直后悔来不及及时告诉你的话我已经说了,既然说了,我就不会逃避也不会后悔,无论答案会是什么,更无论你是否依然和三年前一样。”健无力道。
“早就已经不一样了。”静琪接着继续说。
“这三年以来,不管我人在哪里,在我心中依然无时无刻地惦记着你。这些年来,一直找不到你的我有多么惶恐,你知道吗?但是就算我过得多么精彩,多么的惊天动地,这都不够,不够,因为你不在。”静琪停了一下,接着说。
“可是当我进宫,看到了公孙媚,看到了你,看到了你们呆在一块的画面,我才知道,原来无论是南宫婉洳或是贾静琪,也始终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甚至可以不留痕迹的过客而已。”静琪心痛地说着,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珍珠,不断往下落。
“不,不是的!静琪,我爱你!”伊祁健一把将静琪纳入怀中,接着说。
“我不要你只是一个过客,我不允许你只是过客!无论是贾静琪,还是南宫婉洳;无论是黄于民还是伊祁健,你看着!在你眼前的是我!我爱的,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
“不,你要的不是我。你要的是那个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你有需要就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的贾静琪!但我不是,我已经不是了!我没有能力再呆在你的身边当作一个‘习惯’,我很痛。”静琪坚决地否定了伊祁健的话。
“我承认,当我听到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们认识了这么就,早就已经把对方定位了,我从来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因为我怕,我怕要是前进一步就会破坏掉我们之间的这一切……可是,当我真正失去了你,我才发现,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我恨自己!恨我为什么当初舍得放开你!”伊祁健越说越是激动,刚愈合的伤口开始慢慢地渗出了鲜血。
“你不要乱动,伤口都被你弄得裂开了!还有,快放手,你抓得我的手很痛!”静琪挣扎着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伊祁健心痛地看着静琪那被他抓得通红的手。
“我没事,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伤口吧。躺下,我去找太医。”静琪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别走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你的伤口需要重新包扎。”接着,静琪回头道。
“放心,就算我现在想走也走不了,这墙太高,我翻不过去。”
“我会给你时间,我会让你相信我的真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重新接受我的!”听到静琪的话,伊祁健总算是安下了心。
“嗯,有自信是好的。不过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实在是会让我起鸡皮疙瘩。”静琪玩笑道。
“你这女人,现在很拽了是不是?给我过来!”
“瞧你这精神的样子,相信你已经没事了,我想太医也不用宣了吧?”静琪鄙视地说。
“如果你留下,我会更加精神。”
“哦,原来如此。那我先回去了,您请安息吧。”眼看静琪就要离开,伊祁健脑子里顿时闪出了坏点子。
“啊,很痛…”伊祁健用力地捂着伤口道。
“怎样了?我还是去找太医吧。”静琪紧张地回到床边。
“嘻嘻,捉住了!”伊祁健一下子抱住了静琪。
“你没有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你是那个爱说慌的牧童吗?”静琪生气了。
“就算我是牧童,你也还是会来的,对不对?”看着伊祁健满脸的深情,怎能叫人不感动呢?
“不要再用你的身体给我开玩笑,要是再有下次的话我真的不理你了!”静琪道。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别走好不好?陪着我。”
“这样抱着我你要怎么休息?快躺下吧。”静琪挣扎着说。
“我想要你。”静琪能够感觉到身后的人身体慢慢变得炽热了。
“黄于民,你是脑袋进水了是不是?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来,刚刚才一脸诚恳地说给我时间,转个头就连身体都变得不规矩了!亏我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感动,我看你啊简直连牧童也不如!”静琪用力地推开了伊祁健,站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