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北国大军压境,贸易都邑内的宪兵立即紧闭城门,在城门楼上搭建木栏,配置大量弓箭手防御,其后方则筑台放狼烟,求援远方的都邑盟友。
一阵阵警钟声扫荡整个都邑,一批批镖人受此钟声号令,急忙往城门方向集结。
凡是经过觅知馆的镖人,都可获授觅知馆派发的临时兵器与装备。
其中,身为异乡镖人的皎明也不例外,他领到佩剑一把,飞刀数枚,便准备前往城门看热闹。
不料,突然有数名白银镖侠拦住皎明,继而呵斥道:“居然是你!之前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皎明一脸疑惑,实在记不起自己曾经出手伤过众位镖侠,遂摆手解释道:“好端端的,你们这是为何呀?我可从未在都邑中犯事!”
“废话少说!”众白银镖侠顿时挥舞手上兵器,向皎明袭来。
既然皎明之前都能轻取他们,现在自然也是游刃有余。
只见他飞速闪避,仅三招两式,便击退众镖侠,只是他身上那异地觅知馆颁发的白银镖侠名牌,格外的碍眼。
“都停手!这成何体统!”
突然,一声怒喝犹如雷落。众人寻声望去,发现正是张馆主。
“如今大敌当前,尔等身为镖人,竟然还有兴致窝里斗?有这股冲劲,为何不去抵挡北凛兵甲?”张馆主说时,走近白银镖侠与皎明之间。
见有声望之人出面调停,皎明立即拱手道:“晚辈皎明,见过长老。方才都是他们先出手的,晚辈也是出于自保,多有得罪。”
一听皎明这般说话,众白银镖侠齐齐指责道:“馆主,这厮之前可是偷袭我等!邑主出资缉贼一事,您忘了吗?”
皎明当即一怔,逐渐记起似乎有那么一回事,只怪当初那女飞贼挑拨了一番,害得那时的自己心思没在这事上。
这时,他刻意躲闪众镖侠的责备眼光,不好意思地入鞘之前刚派发的佩剑,“各位,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皎明在此给各位赔个不是。”
那些白银镖侠见状,追问道:“算你识相!那么,女飞贼是否在你手上?”
听到他们问起这事,皎明偷看张馆主一眼,随即咽了口水,回答道:“实在惭愧,我让她给跑了……”
“跑了?”此时,竟是张馆主率先质问。
他刚才也稍微见识过皎明的身手,便觉得此事必有蹊跷,遂走近皎明,一再审度其反应。
通过多年来观察年轻人的经验,张馆主自信一笑,把手搭在皎明肩上,“皎明呀,那你告诉老夫,女飞贼逃往何处了?”
话间,张馆主的手仿佛藏着数十石重担,压得皎明全身不利索。
“往……往城外逃去……”皎明顿了顿,自己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如今有北凛兵甲前来,城中一片凌乱,恐怕……怕那女贼早已经逃出城外……”
张馆主听后,没有回应其谎言,只是好奇皎明背后的剑,那剑虽被布缠得严严实实,但不难看出是把剑的雏形。
如是这般好奇,张馆主一手压住不老实的年轻人,一手便伸向剑柄。
“长老!”
皎明忽然一喊,喝停了张馆主。
“能否撤去内劲,晚辈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他便扑通地半跪在地上。
突然的举动,恰好让张馆主无意中握住那把缠布的剑。
这一握,顿时让这长老恍然惊觉。
身为舞械流的「能人」,任何兵器只要之前触碰过,便能认出个大概。现在,眼前这少年的‘缠布剑’有着一股故人残留下的熟悉感,不禁令张馆主敬畏几分。
他当即撤去内劲,扶起皎明,继而对部下吩咐道:“看来,那女贼真的逃走了。你们几个,赶紧去支援城门处,等老夫疏散好城中妇幼,自会前去协助!”
“诺!”那些白银镖侠便离开了觅知馆。
见众镖侠远去,此时张馆主才小声向皎明赔礼,“小友功力不错,常人可挨不了老夫的这招,小友竟能撑住一阵,难怪能抢得高额悬赏。”
“过奖了……”皎明拭去汗水,但顿觉话内有话,“不是!长老,我可没有骗你的意思,我……”
话还没说完,张馆主遂将身上的伤药赠与皎明,“待会守城,难免会有所损伤,这上等的金创药可备不时之需。”
说罢,他还补上一句,“只盼此次北凛不是来攻城,不然,小友的10锭金可就功亏一篑了。”
皎明也是一愣,本来自己早就知道北凛来都邑的事情,只是想不到北凛会有攻城的疑举,如此一来,自己之前卖力拿贼还真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见张馆主对自己没有过多刁难,也察觉这长者有着明辨是非的秉性,便想与其述说那‘暗号书册’的内容。
谁知,张馆主早已走到门外,头也没回。
“老夫先行一趟,皎明小友,届时若方便,替老夫向‘匹牛’大人请安。”
张馆主就留下这么一句,瞬间消失于门外。
当皎明听到‘匹牛’两字,便打了个冷颤。也不知他自个儿在嘀咕什么,片刻后,他也迅速离开觅知馆,赶往城门处。
……
不知何时,城门处塞满了布防人员,在宪兵队长的分配下,镖人们分成数队,埋伏于城门两侧,一旦北国军破门而入,便从两翼杀出;宪兵们团作两阵,防守城门楼上,每阵列备有最少四队弓箭手轮番放箭,以防北国军登墙而入。
“誓死保卫广粤!”
“坚守阵地!”
众人阵阵的口号声随己方的鸣鼓而逐渐激昂,与城外远方北国军的行军鼓声,形成一场古代独有的气势竞赛。
此时,有一人貌似背着某种东西,以鸿鹄之姿掠过众人视线,还凭借不可思议的身法,硬是借力于光滑的城墙,扶摇直上城门楼。
皎明清楚目睹这一幕,不禁佩服道:
“好俊的身法!背着人还能如此神速,不愧是瓦解幽山黑兽之人。”
城门楼上的宪兵一下子就认出登墙之人是罪刹,见他背着一人,不由问起缘由。
罪刹心系春萍与细酥的安危,急切询问宪兵,今日是否有茂利商队人员登记入城的记录。
碍于时下的状况,宪兵们也不好抽身离阵为罪刹查证一番,只好委婉推托。
前线战况告急,罪刹本想利用御知流的能力感应春萍与细酥的方位,奈何现场实在太吵了,无法静心凝神。
他也不愿在此浪费时间,一个纵身跳跃,背着无伤,稳稳地降落于城外,最后迅速往幽山方向赶路。
春萍呀,你若是遇到险情,赶紧放信号箭让我知道你在哪!
罪刹受擂鼓声影响,很是担心春萍与细酥。
……
终于,在城楼上的宪兵们望见了北凛大军的先锋部队。
突然,可听见一阵龙吼,震彻天际!
其声如天威骤降,让赶路的罪刹不禁驻足停下,望向天边。
只见北凛大军的先锋部队风驰而来。
当中为首之人,白马银枪,头戴皎影狮首盔,正带领着一队铁甲骑兵,火速往都邑冲来。
其来势,似乎势不可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