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洪六送李靖至宫门口,门外等候多时的尉迟宝林立马迎了上去。
“卫国公,陛下怎么说”,尉迟宝林问道。
“回府再说”
尉迟宝林闻言点点头,扶着李靖上了马车。
等到李靖和尉迟宝林回到卫国公府时,秦忠和李崇义早已等候他们多时了。
待李靖落座后,秦忠抢先起身行礼问道:“劳烦卫国公告知我家郎君在宫中的近况”。
“老夫只能告诉你,他现在无性命之忧,其他的老夫一概不知”
秦忠闻言正打算再问时,李靖却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别再问了。
“忠叔,既然卫国公都说有道无性命之忧了,那有道肯定就是没事了,你就安心坐下喝茶吧”,李崇义闻弦而知雅音,朝一脸担忧之色的秦忠说道。
“郎君在宫里生死未卜,我如何能安心喝茶啊”
李靖闻言道:“老夫都说了你家郎君性命无虞,你如此作态是不相信老夫吗”。
“卫国公您别生气,忠叔也是担心有道的安危,这才如此的,您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哼”
李靖的面色略显不悦。
时光荏苒七日过去了,秦有道觊觎晋阳公主一事开始发酵。
“陛下,这些奏疏都是御史台刚刚送来的”
李世民抬头看了一眼,随口说道:“先放一边吧”。
老太监洪六和几名内侍太监遵命行事,抱着奏疏向一旁走去。
没过多久,一名小太监匆匆来到李世民面前,禀报道:“陛下,房仆射殿外求见”。
“宣”
房玄龄匆匆步入殿内,一番行礼后房玄龄问道:“关于秦郡公觊觎晋阳公主一事,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李世民闻言反问道:“房仆射觉得朕该如何处理啊?”。
“陛下,臣惶恐”
李世民闻言放下奏疏道:“惶恐?你是代表他们来逼问朕,还是你自己”。
“臣不敢,臣也是被逼无奈啊陛下”
“起来吧,赐坐”
待房玄龄落座后,李世民笑着说道:“既然玄龄不是代表他们而来,那你就跟朕说说你的想法”。
房玄龄闻言道:“陛下,臣以为对秦郡公该从轻发落”。
“他哄骗了朕的兕子,难道不应该是从重处置吗?”
房玄龄闻言道:“陛下,天下人皆知晋阳公主一直都是养在陛下身旁,秦郡公他他——断无可能与晋阳公主有私情”。
言下之意就是您的爱女一直都是由你亲自抚养,且一直都在你的监视范围之内,别人就算是真有这个想法,他也没这个机会啊。
李世民闻言笑道:“玄龄的意思是说朕无理取闹是吗?”。
“臣不敢,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李世民笑道:“告诉你,这次我还真就是无理取闹了,谁让他竟然敢打我的明达的主意”。
房玄龄万万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也有妇人做派的时候,眼前这一幕刷新了他对李世民的认知。
“玄龄不必惊讶,因为吾除了是大唐皇帝外也是一名父亲。玄龄你也有子嗣,应当能明白我此时的心情”
房玄龄想了想确实如此,随即问道:“那陛下打算何时处置秦郡公”。
朕才舍不得处置他呢,他可是上天送给朕的栋梁之才。
李世民闻言道:“等过几日朕气消了,自然就会对他从轻处置,玄龄不必为他担忧”。
“臣替胡国公谢陛下”
李世民连忙走上前扶起房玄龄,说道:“你我之间又何必如此呢”。
“陛下,礼不可废”,房玄龄坚持行完礼。
“玄龄,你觉得朕还算是大唐皇帝吗?”
房玄龄正准备入座,听到这句话后身子立马抖了一下,重新下跪行礼说道:“陛下,臣的忠心日月可鉴——”。
李世民打断道:“好了赶紧起来吧,朕只是随口问问”。
房玄龄落座后,问道:“陛下何出此言啊?”。
李世民闻言没有答话,随手拿起几本奏疏朝房玄龄面前丢去。
房玄龄随手捡起其中一本奏疏扫了几眼,立马下跪劝谏道:“陛下,万万不可听其言啊”。
“朕又不是隋炀帝,怎么可能自斩臂膀。他们这些世家官员,眼里只有家族利益,什么时候眼里有过朕。要不是朕暂时还需要他们稳定朝堂,朕早就让百骑尉把他们全部都斩首了”,说着说着李世民的脸色就变了,变得怒气冲冲,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陛下请息怒。臣以为秦郡公觊觎晋阳公主一事,陛下宜早做决断才是,否则秦郡公恐有性命之忧啊”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觉得自己不能再把秦有道藏在宫里了,不然自己都有可能保不住他了。
唐朝初期,世家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在朝堂上世家出身的官员占据要职,在民间他们掌握着舆论的走向,同时也影响着各行各业。其势力之大,就连帝王都要礼让他们三分。
三日后早朝,李世民突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把前来参加早朝的官员炸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因为李世民要把晋阳公主李明达下嫁到胡国公府。
下嫁到胡国公府不就是下嫁给秦有道吗,您确定不是在玩我们?之前您大发雷霆嚷着要杀了他,还故意对此事悬而不决,不就是想让我们推波助澜一下吗,好让你有借口杀了他,现在您突然改变主意要把女儿嫁给他,这不是在玩我们是在玩谁。
前来上早朝的文武官员,有一大部分在心里是这么想的。
下朝后,世家官员纷纷请假回府,把这个消息传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主。
几日后,世家官员纷纷收到他他家主的回信,让他们不要再上奏疏反对此事,暂时静观其变。
甘露殿,偏殿
殿外老太监洪六亲自把守,殿内李世民正在和秦有道商议天罚如何运用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李世民问道:“你觉得在军队中该如何使用天罚”。
当然是成立一支炮兵部队了,谁要是不服直接轰他娘的,炸的让他爹妈都不认识他。
秦有道想了想说道:“臣以为陛下可以在各卫当中增加一位炮兵校尉,让他专门掌管并使用本卫的天罚,但此职位不得让世家出身的人担任,否则我大唐必生内乱”。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除此之外,你这个臭小子肯定还有别的想法吧?”。
秦有道闻言讪笑着挠了下后脑勺,说道:“陛下目光如炬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法眼,臣确实还真有一些。不过臣的这些想法,还有些不成熟,不知道应不应该——”。
“别给朕惺惺作态,赶紧通通讲出来”
秦有道闻言反问道:“如果把天罚抛进密集的骑兵方阵当中,陛下觉得会如何?”。
“府兵和战马皆死无全尸”
秦有道再问:“如果臣能让骑兵在行进当中投掷天罚,并让天罚在敌军当中爆炸呢?”。
“那我大唐勇士可就真如你所说一般,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且伤亡人数会大大减少,同时也减轻了户部的负担,还有……”
见异常兴奋的李世民在那里细数天罚带来的好处,秦有道深怕会因此而乐疯了,那这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陛下陛下陛下”,秦有道连忙试着叫唤了几声。
“你唤朕何事?”
秦有道笑道:“陛下,臣已经多日未曾回府了,是不是”。
“准了准了准了,别在这里碍朕的眼。朕一想到你就这样把朕的明达给拐走了,朕就想打你一顿出出气”
大哥,你要搞清楚状况啊,不是我拐走了你的女儿,而是你硬要塞给我的好不好。你说你塞就塞吧,为毛塞给我一个八九岁的小屁孩啊,这算怎么回事,哎!
“在那想什么呢?还不赶紧滚出宫去,碍眼”
秦有道闻言赶紧行礼道:“臣告退”。
“别忘了写份奏疏给朕”,秦有道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李世民的声音。
秦有道立马转身问道:“奏疏?什么奏疏?臣为什么要写奏疏”。
“明知故问,赶紧滚回府好好想想”
“陛下息怒,臣这就滚回府好好的想一想”,说完秦有道火速逃离了偏殿。
“呵呵呵,这个臭小子”
秦有道在一名小太监的引领下朝宫门走去,行至一拐弯处时被一名东宫的内侍截住了。
“秦郡公,太子殿下想请您去东宫坐坐”
小太监闻言看向秦有道,示意他拿主意。
秦有道见状,朝小太监点了点头道:“有劳了”,然后跟着东宫来的内侍走了。
小太监返回偏殿,向李世民禀报道:“陛下,秦郡公跟着东宫内侍去了东宫”。
“嗯,朕知道了”,李世民看着手上的奏疏道。
见此,小太监躬身退出偏殿。
东宫
一番行礼后,秦有道跪坐在一旁,默默喝着从他府里流出来的冰镇酸梅汤。
杜如晦次子杜荷率先沉不住气说道:“秦千牛,恭喜你得尚晋阳公主”。
“我是娶不是尚,不可混为一谈”,秦有道淡淡的纠正道。
杜荷闻言脸色微微不悦,因为他马上就要城阳公主成婚了,只不过他是尚公主而不是娶公主。
李承乾见气氛有点尴尬,连忙打圆场道:“有道,这些天你被陛下禁足宫中,想必受了不少委屈吧”。
“太子殿下,臣受点委屈也应该的,谁让臣之前觊觎晋阳公主呢”
李承乾笑道:“你与明达有无有私情,本宫最清楚不过了”。
“太子殿下,臣之前确实与晋阳公主有私情”,秦有道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与明达才见过几次,怎么可能?”
秦有道再次强调道:“太子殿下,之前真的有”。
“真的有,没骗本宫?”
“确实有,只是太子殿下不知道而已”,秦有道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承乾见秦有道如此笃定他与晋阳公主之前有私情,不禁也动摇了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