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了,大家快起来!”
陈洛生在嘈杂的喊叫声惊醒。地震来得快也去得快,此时天还没亮,大家都已经醒来了,很多人在整理行装。陈洛生也没什么东西好整理的,除了身上的衣服和脖子上挂着的似玉非玉的白色扳指之外,再无一物。
白色扳指是昨天才拉出来的,有些恶心,但陈洛生还是收了起来,应该就是在海底地洞寻到的那个,当时情况紧急,一下子吸进肚子里,后来也没想起来。陈洛生觉得丢了可惜,衣服又没口袋,戴在手上又觉得有那么一股子奇特的味道,索性找尤里金要了条细绳子,吊在脖子上。
陈洛生在营地旁的小河里随便洗了把脸,刚往回走,就看到尤里金向他走来。尤里金将下一步的计划告诉了他,问他是否愿意跟着大部队一起走。陈洛生在起床后就开始在考虑这件事,他昨天就已经问过,从乌苏里斯克到华夏路程也不算远,如果有一辆摩托车,陈洛生相信自己两日内肯定能够返回华夏,便同意了尤里金的邀请。
陈洛生被尤里金安排到一辆军用卡车上,车上还有4名青年男女。陈洛生的到来,让他们感觉到有些意外,原本还在交流的3名女子也停止了说话,而躺在角落里的男子似乎已经睡着了。陈洛生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便坐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上。
“华夏人?”
其中一名金发碧眼的女生用英文问了一句。
“是的。我叫陈洛生,遭遇海难,是你们的潜艇救了我。”
陈洛生回答到,继续跟他们聊了起来。跟陈洛生打招呼的金发女子叫那思佳,还有一名短发的女子叫马丽娅,棕色长发的女子叫莉莉娅,男子叫维克多。他们的父母都是军队里的高官,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他们都经历了生离死别,现在抱团就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
大约3个小时后,陈洛生所车辆才慢慢地动了起来,驶入公路。临时营地里,还停着许多车,看来要想全部驶入公路,没有几个小时是完不成的。而前面的车已经排成了长龙,正在缓缓行驶。照这速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乌苏里斯克。
中午时分,睡觉的青年男子才醒了过来。他神情有些悲伤,醒来后也只是静静地坐在陈洛生对边的角落里。一名女子递给他水和面包,他接住了,却没有吃,只是拿在手里,泪水却开始流了下来。见此形状,陈洛生不由得想到陈十三,也不知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应该比他还要担心吧。
一路无话。
到了傍晚,汽车停了下来,周围开始变得嘈杂起来,看来是要在这里扎营了。部分人开始下车搭建帐篷。
吃过晚餐后,天已经有些黑了,陈洛生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跳下车去,沿着一条乡间小路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土坡上,开始练起功来。这些天,陈洛生明显感觉到,身体正发生一些变化,自己的速度、力度、持久度都在增强,身体内有一道气息在运转,他基本上确定,这和空气中新增的元素有关。几天来,他不断试着引导这道气息,已经有些心得。陈十三曾告诉他,练功练到极致,体内能够产生一道气息,就是练武之人所谓的内力,但这种人只存活在传说之中,至少陈十三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陈洛生也不敢确定这就是内力,毕竟这只是传说。但这道内息所过之处,都是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他才尝试着进行引导,竟成功了。未来是福是祸,尚不可知,但就目前来看,这种变化让陈洛生有些兴奋,他感觉现在自己能够一拳打死一头牛。这种感觉让他更加沉迷于练功,而每一次练习,他都会感觉到明显的进步,体内的气息也不断壮大。
陈洛生越打越快,他感觉到自己每一次出手,似乎都要将眼前的空气打爆;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速度能够再快一些,会不会飞起来。坡下灯火渐多,陈洛生仍旧沉浸在功夫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他身上似乎有无尽的力量,而内心的信念也在驱使着他不断加快速度。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吼”
一声巨吼传来,将陈洛生从功夫的世界中唤醒过来。接着又传来几声吼叫,紧随着尖叫声四起,刚刚沉静下来的营地,瞬间又变得嘈杂起来。陈洛生向坡下看去,借着篝火的光亮,隐约看见一头巨兽正在驱赶着人群。陈洛生心里一紧,巨兽所在位置正是他所坐的那辆车停放的地方,他心中首先想到的就是同车的他们会不会有危险。陈洛生向来重感情,可能与他从小缺乏亲情有关。一天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经将车上的4人当做自己的朋友。
看到朋友有危险,陈洛生毫无保留,以最快的速度向事发地跑去。
“大家快散开!”
“喂,站住,那边危险!”
数名持枪士兵正在疏散人群,却见一道人影从身边闪过,朝着巨兽奔去。一名士兵想要拉住,却连那人的衣服都没沾到。
“吼~”
又一声吼叫传来。陈洛生看到了跟自己同车的两名女孩正扶着另外一人朝着自己跑来,3名女孩也看到了陈洛生,莉莉娅向他招手,指向中间的马丽娅,示意陈洛生过去帮忙。陈洛生急忙跑了过去,扶住玛利亚,接着把她横抱起来,玛利亚喊了一声“维克多变成老虎了”,便晕了过去。陈洛生看向另外两人,发现他们除了略显狼狈之外,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便招呼一句,带头朝着刚才练功的土坡跑去。安置好三个女孩子,陈洛生才转身朝着巨兽跑去,此时的他不是担心巨兽伤人,而是担心巨兽被人所伤。
陈洛生在距离巨兽大约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眼前的巨兽赫然是一头白虎,只是这个头也未免有点吓人,身体长度都快赶上他们乘坐的卡车了。看到陈洛生过来,白虎似乎更加暴躁了,巨大的爪子狂放挥舞,瞬间将脚下的一辆小汽车划得支离破碎,似乎还不过瘾,跳下车后,又用力向小汽车撞去,小汽车被横着撞出去数米远才停下来,接着又撞飞了身边的汽车、帐篷等物,以其为中心清理出了一片空地,才回过头来看着陈洛生。近距离的对视,让陈洛生更加看清了白虎的面目,除了个头之外,外貌基本和其它老虎一样,只是那双眼睛竟不时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时而惊恐,时而无助,时而忧伤。陈洛生愈加肯定当初自己必然跟眼前的庞然大物一样,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由人类化为了巨兽。
陈洛生伸出双手,示意眼前的巨兽安静下来。
“听我说,放松些,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我过来是担心你受到伤害,而不是担心你伤害别人。”陈洛生用英文说到。
巨兽大吼一声,朝着陈洛生走来。
“陈,快让开,让我们来对付这个大家伙。”
此时,军队已经赶来,带头的正是尤里金。看到白色巨兽走向陈洛生,尤里金吓得差点让人开枪,只是陈洛生正好挡在了巨兽前面,他担心误伤才先让陈洛生让开。
看到军队过来,白虎也停下了脚步,眼中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喉咙传出了低沉的吼声。
陈洛生以手示意,表示明白他的意思,才转过头来对尤里金说到:“请你让他们把枪放下,我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住手,尤里金,大家把枪放下。”
还不待尤里金说话,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正是马林诺夫斯基少校,他旁边还站着弗拉基米尔上校和两名校级军官。
尤里金小跑过去,告知了几人刚才的情况。弗拉基米尔上校又在尤里金耳畔说了几句,便带着几名军官朝着陈洛生走来。
“刚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说你能处理这里的事,能告诉我怎么处理吗?”
弗拉基米尔上校问到。
“上校,我的感觉告诉我,他还有自己的意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楚,只是过于惊恐才会毁坏了卡车和帐篷。等他安静下来就好了。”
这时尤里金也走到陈洛生身旁,告诉陈洛生全球已经发生了数十起类似的情况。指挥部在此前已经传来消息,要求做好防范工作,以免误伤化形者。接着尤里金又解释到,化形者是地球防御指挥部对能够化身异兽的人的称呼。
白虎看到大家都放下枪,也停止了低吼,趴在地上以示不会伤害大家。弗拉基米尔上校走近白虎,用手抚慰他的额头,低声说了几句话,白虎接着站了起来,温顺地跟在弗拉基米尔上校后面。
“年轻人,你很不错,告诉我你是不是化形者?”
弗拉基米尔上校走向陈洛生,双眼似乎要把他的身体看穿。起初在听到陈洛生的遭遇后还赞叹称奇,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愈加怀疑陈洛生也是化形者。让尤里金告诉陈洛生地球出现了化形者,就是想让他主动承认。指挥部那边已经确定,空气中新出现的元素造就了化形者,而化形者将是未来人类进化的方向,从目前来看,单就体能而言,化形者已经远远超过现在的人类。如果陈洛生是化形者,就要想方设法让他留下来。
“我想你看错了,你们所说的化形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若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我会武术,身手比一般人敏捷一些、力量比一般人大一些而已。还有就是我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特别好,才会在那次海难中幸存。”
陈洛生从小跟着陈十三走南闯北,后来又独立生活了三年,不敢说老于世故,至少也是处变不惊。在形势不清的情况下,他是绝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