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竟没有一个人跟着“金河大帝”离开营地。不得不说他做人真的非常非常失败。很多人装模作样地想要收拾东西离开,却最终惧怕外面呼啸的寒风和严酷的生活。
“怎么可能呢?”第二天接到手下战士汇报的赵开阳道,“他好歹也活了六七十年,难道没有一个人自愿跟随他吗?他难道连儿女都没有?”
“听说他不会生育,他还非要说是女人们的缘故。”
好吧,真是一败涂地的人生,难怪都不配作者给个名字。
赵开阳的手下此时已经全面掌握了这个营地,那些“大帝”的亲信战士竟全面倒戈,没有任何人觉得应该为那位大帝争取什么东西。
于是赵开阳召见这里原有的战士们了解领地的情况。这里的战士中最有威望的就是保护了那个女人的那位,名字叫做郑阳。
“大人,我们这个地方名字叫做金河,管辖的领地面积很大,有大约十万游牧民。有的时候多些,有的时候少些。”
“平时会有魔族来吗?”
“没有,周围都是其他领主的地盘。魔族从来不来这里。”
“夏天最热的时候也不来?”
“不来。”
赵开阳点点头,看来这里十分安全。是一个偏远的小镇,这让赵开阳十分欣喜。
从小成长于开放社会环境下的大夏国,穿越到社会封闭且危机四伏的盛州,而且身上背负着秦霖这样“反联盟分子”的身世背景,也存在万一扛不住魔族的军事压力的可能性。再加上身上拥有的太多秘密和缺乏公正公平的社会体系的保障,让赵开阳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危机感。
即便他现在已经基本羽翼丰满,即便他在盐泽地区受到众人普遍的尊敬和拥戴,即便他自己已经成为盛州的新权贵之一,即便没有发现另一个人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场同时又健康年轻能顶替赵开阳的位置,他仍然深深地恐惧某只大手潇洒地一挥,自己人头落地,家人和女人成为贱五类或者盲流。
因此这里真的是一个安全港。
“既然这里不会有魔族来袭,你们就不需要精神力场保护也可以自主生活,为什么非要忍受那个人?”赵开阳这样问道。
“这不是神安排的吗?精神力觉醒者天生就是统治者。”郑阳道。
赵开阳暗暗摇头,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向郑阳了解这里的情况,可惜郑阳所受的教育很有限,无法给出具体的数字,但是根据赵开阳的数据测算应该有一百万平方公里,方圆六百公里半径,管辖的人口只有二十万人,外面还有一千位战士分散在二十来个定居点。这个面积数据大得惊人,人口则显得十分稀少。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牧民百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到一个地方就交一个地方的税,战士们负责土地和牧民不被别人侵害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为什么要保护牧民?这里又没有魔族。”
“因为他们之间会为了争夺草场,牲畜什么的打起来。”
好吧,这是个缺乏规矩的开放社会。人类就是这样,外敌不来时,自己也会打起来。
花了一天时间召见了这里的所有人,申明了赵开阳的统治策略,表示自己要在这里建造一座传送阵,与盛州相连,会派出大量精英战士到这里驻扎,并以这里作为贸易据点和统治核心。还给大家分发了礼物作为见面礼:每个战士一条魔族大腿(洞窟里得到的),每个普通人一条迅猛龙腿。以强大的魔族和迅猛龙作为食物和见面礼,让众人明白赵开阳的强大与富足,也没有任何夺取众人资材的意思,于是聚居地里的人心便逐渐安定下来。
“大人。”昨天差点被处死的女人道,“您昨天从那个恶魔身上赢到的猛犸肉,是崖山的一位大人交给他保管的,以后可能会派人来取,大人您要小心。”
“崖山?”赵开阳顿时来了兴趣,因为安米拉和卡夏是崖山人,他跟她们聊过天,听说是一块富饶肥沃,有大量人类聚居的类似盛州这样的大聚居区。
“是啊,听说从这里再向东五千哩就能到崖山了。”
五千哩,一万公里。对别人来说是千难万难,可对于赵开阳来说无非就是骑摩托车十来天的功夫。当然,他现在并没有计划去崖山,不过他也不惧怕任何挑战。只要有了专属传送阵,他随时能抽调上万武装到牙齿的野战精锐对抗任何强敌,即便是张开端大手一挥要杀他,没有倾国之兵或者阴谋诡计也很难做到。
“谢谢你的提醒。”赵开阳道,“你们这些女人爱做什么做什么,想回家的回家,想去哪的去哪,想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我给你们自主,如果缺少路上的财物,我可以赞助一些。”
于是一些女人明显地放松下来。但是大部分女人仍然愁眉苦脸。
“我没地方可以去。”
“你不回家?”
“我本是锡安人,在锡安呆不下去了,跟我丈夫跨越冰海过来,结果被大帝看上了……”
总之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关于美色,欺骗和背叛。不过赵开阳的注意力不在这故事,耐心地等对方说完。
“你是说你们可以成功跨越冰海?去大陆西海岸的锡安?”赵开阳问。
“是啊,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人住在冰海上捕鱼为生呢。”女人道。
看起来这里的极地并没有土球上那么严酷,也对啊,这个星球的整体气温要比土球高一截。
“求大人您为我先夫报仇,我愿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
“你自己也是战士,自己去杀他啊。”赵开阳道,“我看那什么大帝没什么武艺。”
“可是我是战士,怎么能伤害一个主人呢。”女人道。
“什么主人?”
“就是您这样的主人啊,觉醒了精神力的高等人不可侵犯,我这种下等级的怎么可以侵犯上等级的人?”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好吧,看来这里同样存在某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等级制度,如果不是制度外力约束,就是来自内心根深蒂固的等级价值观。人们自动默认领主之间可以互相制裁或者伤害,但低等人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伤害高等人——哪怕是有血海深仇。
看来他真的已经是无可置疑的权贵,走到哪里都是高人一等。真是个见鬼的世界。
赵开阳没兴趣去雪原上追杀什么人,他抚慰了众人,安定了人心,就开始做更重要的事。
赌博的当天晚上赵开阳就整理了自己手上的所有晶石,足够建设三座半传送阵的。数量最少的仍然是空间晶石,其次是浮晶石——但是浮晶石的产地离这里已经不远,据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既然如此还犹豫什么?从见到空间晶石的第一眼开始,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有的所有贸易计划都可以不用在意。赵开阳立刻开始建设第一座传送阵。为了安全起见,他按照秦霖的设计,开始建设可以采用晶石序列加密的传送法阵。
首先是选址。赵开阳选择将传送阵布设在这山谷的一座坚固的花岗岩高山里的岩石洞穴中。没有洞穴?那就用化石为泥挖一个出来,在魔法世界这还是比较简单的,事实上这林海雪原上的人们很多人都住在山洞或者地洞里,因为这样在冬季比较暖和。接着是在洞内石壁上建造传送阵,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运算量和工程量都很大。每一个传送阵都必须有空间锚,相当于三维坐标,这有别于空间装备那种移动空间,空间锚固定了自己在魔环星的特定位置,具体原理不明。首先是将一块空间晶石固定在地上,然后精神力强大的人可以感知到空间锚的部署方式,将空间晶石一块块以特定形式固定在空间中——需要精确而且牢固的基础,然后再添加各种晶石组成一系列复杂的魔法阵,包括供能,稳定等一系列功能。总的来说,运算量巨大,工程量巨大,所耗费的贵重资源量也很巨大。除了六种晶石,还需要符文(本质上相当于魔法电路)三百多条,各种稀有矿物几十种。
即使是赵开阳带着好几个计算器,在有亲信侍女帮忙打下手摁计算器,画图,施展各种魔法的情况下,都耗费了将近三十天时间。整个传送阵被镶嵌在玄武岩石壁中,深藏进巨大的山体。
最后完成后的传送阵高大威武,但是没有任何装饰,与京门传送阵那种“凯旋门”式独立建筑简直是天壤之别。但它们在功能上其实是完全一样的,这一座传送阵甚至还有特殊加密功能,必须要完成一个特别的拼图游戏才能使用,如果不知道这个图案,要靠凑的话则有约十六万亿种可能性,而且每次使用后都会自动随机打乱——这种魔法小把戏是整个工程中最轻松最有趣的部分。
“哇!太棒了!”赵开阳仿佛心里落下了一块巨石,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有了这里的基地,无论在盛州混得怎么样,好歹都能杀出重围在这里颐养天年。至于生活水平,有价值几千亿黄金在土球,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除非失去宝贵的,从不离身秘不示人的神器帐篷。
在赵开阳修建魔法阵期间,外面的工程随即展开,虽然冬季施工会困难一点,但是“化泥为石”魔法是不受温度影响的。只需要提供足够的食物,工具,和作为劳动报酬的一些生活物品,整个山谷的人都被动员起来拼命劳作。
在洞穴外要建造一座要塞式堡垒,并逐渐扩建,成群成片,最终把整个山谷要塞化。
这个山谷并不小,大约有五十平方公里,南北两侧是高大的山脉,北侧的山脉要高大一些,像屏障似的挡住了寒风,谷中还有一处地热温泉——不然人们也不会选在这里作为聚居地。
一条小溪自西向东穿越整个山谷,在汇集了地热温泉水后从缺口流出,汇入另一条河,据说最终是进入一条大河去往北边的冰海。当然现在是严冬,整个大地都全部冻住了,不要说这一条区区小河。
“大人,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物资在这里建设传送阵?”有一次燕柔这样问。
“因为在这里可以获得生存权和安全保障。”赵开阳道,“在这里,我将可以躲开人为的危险,这里不会有人能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
“您已经如此强大,谁还能伤害到您呢?”
“在每个世界上,最大的危险都是来自人哪!”赵开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