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领着祝小刀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再是地下室的大厅,而是一个装修精致的房间里。房间的设计很简约,却给人一种很贵族气息的感觉。祝小刀仅仅看见坐在沙发上喝红酒的蔡哈哈,并未看到有什么其他人。黑子将他领进去后直接就退了出去。
蔡哈哈此时侧坐在沙发上,鲜艳的红唇与唇边鲜艳的红葡萄酒交相辉映,分外诱人。祝小刀不知如何开口,于是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盯着蔡哈哈。
蔡哈哈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红酒杯,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幽怨,好似被情郎抛弃的小女人:“你看你,老是这么凶,我就真的那么惹你讨厌吗?”祝小刀没有搭理她,自顾自问道:“不是有人要见我吗?”蔡哈哈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冲着祝小刀妩媚一笑:“你过来啊,你坐到我身边我就告诉你。”
祝小刀对眼前这个女人充满了警惕,怎么会轻易过去:“快点儿吧,时间宝贵,拖延有什么意义呢?”蔡哈哈笑了笑:“我就是试试自己能不能赢的你的心啊,看起来真不容易,那我们言归正传。”她指了指祝小刀身后,他猛一回头,看见背后居然有一个人!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何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祝小刀赶紧同那人拉开了距离,然后仔细一看,就彻底呆在原地。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那人很优雅地冲祝小刀行了一礼,嘴角扬起了和蔼的微笑:“怎么,不记得我了?”
祝小刀回过神来,眼光渐渐冷了下来:“果然是你。”
祝小刀见到的,赫然就是在火车上遇见的胡须男。而他现在看起来很开心:“看来你真的记得我,也没枉费我一番苦心,终于跟你见面了。”蔡哈哈知道接下来没自己什么事情了,起身款款走向门外:“那我这个外人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说完这句话,将门从外面关上了。
胡须男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脸上依然挂着笑意:“自我介绍一下,敝姓丁,单名一个霄字,他们喜欢叫我丁先生,因为我这个人有些好为人师。”如果不是知道这位与火车上那场事件牵连甚大,很难不认为胡须男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跟他因为胡须而显得十分粗犷的形象十分不符。祝小刀搬了个椅子在丁霄对面坐了下来,准备听听对方到底是要干什么:“找我什么事,快说吧。”
丁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里尽是欢喜,不过他却没有直奔话题,而是反问祝小刀:“你喜欢看书吗?”不等祝小刀回答,他接着说:“我很喜欢。上学的时候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无论是小说演义还是散文诗歌,我都喜欢。”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回忆,“记得大学的时候,我最喜欢看的是社科类的书,整个图书馆一层的书我都读了一遍。”
祝小刀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怀疑,看着他的形象,怎么也不像是书呆子那种类型啊,据他自己说,那简直就是书痴了。虽然他并没有说出来,但祝小刀的眼睛里尽是不相信。丁霄看出来了,心想真是个单纯的孩子,什么都写在脸上,却没有点破,而是继续说他的话:“看完了所有书,我突然发现,自己看这世界似乎出了些问题。”祝小刀表情凝重起来,因为他清楚,丁霄所说一定就是他做这些疯狂事情的起源了。
“我们存在的这个世界,其实是少数人的世界。多数人其实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们懒惰,无知,物质,而又虚荣,他们工作是为了吃饭,为了养家,没有贡献,没有热爱,没有觉悟,他们满足与现状而又不甘于现状,这让他们变得贪婪,他们贪而不得,于是只会做梦,将自己的人生看成一场梦,享受着物欲给身体感官上的满足,而不在意自己的精神是否健康。”
祝小刀听到这番话,觉得没有任何道理,不禁问道:“你这是在否认其他人的价值啊,我不这么觉得,我认为人的存在一定有他的价值。你说的贪婪什么的,只是存在于世界黑白两面中黑的一面,但不能因为我们厌憎黑暗就否认白的光明。”
丁霄悲悯地望了祝小刀一眼:“可是,透过表象看到的本质,很残酷,却是血淋淋的现实。我的推论绝不是臆想,如果没有论据,那我就是个应该被送进疯人院的人了。”他有些怅然,似乎觉得自己很孤独,是那种不为人理解的孤独。“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定是现实吗?就像我们看的书,看的新闻,一定是事实吗?我们所接受的教育,就一定是对的吗?所以我们要是成为大多数,人生将何其无趣。”他的脸上尽是倦意:“所以大学毕业后我很迷茫,好像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祝小刀听的一脸茫然,他不知道丁霄对自己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他真的脑子不好?看的书太多看轴了?他暗暗腹诽着丁霄,却没有出声打断他。
“直到我遇见一个人,他带领我去了一个地方,我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迷茫毫无意义,因为生在这个世界,只要我们能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便好。”
祝小刀不自觉地点头,因为这句话好有道理,可是下一刻,他目瞪口呆。
丁霄盯着祝小刀的眼睛:“我想为这个世界做的,就是消灭一些蛀虫,这个世界最大的蛀虫就是那些多数人。我们消灭掉那些没有灵魂的人,留下有梦想,有才华的人,才能创造更美好的世界!”
祝小刀觉得背后直窜起一股凉气,心想这人只怕真是个疯子,这是什么道理?他的思维为何如此跳跃。他突然意识到有一个地方有问题:“你去了哪儿?为什么你会产生这种念头?”
丁霄笑了笑:“也是我准备邀请你去的地方,等你去了你会发现自己的灵魂将受到洗涤和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