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气渐渐转凉,月光皎洁如练。
陈胖假装不知情,依旧和吴叔一同前往沙丘取水。
一路上,他控制着速度,生怕吴叔发现自己力量恢复的事情而有所怀疑。
时速大约30KM/H,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一路向北。
他很好奇,吴叔是怎么知道,营地高墙北面有一处漏洞的。如此隐蔽的安全漏洞,营地都毫无察觉,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不到半小时,两人就看到了沙丘。
站在沙丘之上,两人都惊呆了,眼前所见,更是不可思议。
以仙人掌所在地为中心,周围几百米的地方,都被渗出来的泉水给浸湿了,点点绿色向外不断铺展开去。
月光之下,一些蜘蛛、蝎子和蜥蜴被水源所吸引,从四面八方而来。
掩埋在黄沙之中的种子,在泉水滋养过后,渐渐生出了嫩芽。
每一粒种子的等待,都在那一刻,愿望成真。
“是……绿洲!”
吴叔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激动地向水源跑去,差点摔倒。
“太好了!这群仙人掌里面,竟然藏着水源!”他兴奋地大叫起来,转头看着陈胖,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陈胖默默地看着,礼貌地笑了笑。
半个小时后,吴叔和陈胖坐在沙丘上,大口喝着水,望着前面希望的一片,开始回忆起他的过往。
“陈胖,你见过绿洲吗?”吴叔问道。
“没有。”陈胖摇了摇头,“不过,只要水源充足,过不了几年,这里就会是绿洲。”
“我原先以为,前面那一片仙人掌,过不了多久,也会慢慢死去。”吴叔自嘲地笑了笑。
“我的老师曾经和我说过,有时候,生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加顽强!”
这样充满酸腐味道的鸡汤话,是陈胖从班主任胡杨那里听来的。
吴叔上了年纪,经历过许多事,听到这样的话,顿时眼泪汪汪,他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很久以前,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这里本就是一片绿洲,非常美丽……”
说到“非常美丽”四个字的时候,他哽咽了一下。
“那边的山丘,以前是一处山坡。小的时候,我经常在山坡上看日落。绿洲的黄昏很安静,很美。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只妖,绿洲便迎来了灾难的开始。”
“妖?什么妖?”陈胖心里嘀咕着,希望吴叔说的妖不是指六目霸王树。
“成年的变异兽,如果能够拥有足够的力量,让自身的变异程度达到100%,那么就会在体内凝聚出妖晶,从而成为这片大陆上生灵的主宰,妖。
我所遇到的妖,是在云层里面诞生的,叫做血落红鱼。从我小时候开始,每当我看日落的时候,血落红鱼妖就在云朵上观察着我,久而久之,它的意念便汇聚在日落的黄昏上。它虽然是一只妖,但却对黄昏和日落无比痴迷。”
“再后来呢?”陈胖脸上舒展开来,继续追问道。
“再后来,在血落红鱼的帮助下,我成为了一名异能者。准确地说,我吸收了它的妖晶。为了出人头地,我费尽千辛万苦,穿过乱兽山脉,到达了异能者的圣地,海东市。”
“海东市?”
吴叔转头看了一眼陈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也想去海东市。说实话,现如今,还有几个异能者是不想去海东市的。”
在他的笑容当中,带着一份理解,也带着一丝讽刺。
“当我突破到队长级的时候,便开始痴迷于力量,变得疯狂起来。而获得力量最快的方式,就是猎妖。凭借着自己对于力量的渴望,我通过了当年海东市蓝色等级猎妖人的考核。随后,我又召集了其他13名异能者,共同组建了一支猎妖队。”
“既然已经到了海东市,那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一毛不拔的荒漠之上。”
陈胖感到有些疑惑,从吴叔的故事中,陈胖没有听出半点遭遇不幸,可他说话的语气,却又充满了哀伤。
“在海东市,倘若没有名门家族的背景,想要获得足够的修行资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猎妖队伍中,除了我以外,其他13人,甚至连一件像样的妖武都没有。因此,我们最后选择了离开。辗转去了很多地方,最后才到这里来。”
“你是说,营地里面那些异能者,都是你的队友?”陈胖顿时大吃一惊,马上反应过来,神色紧张。
既然吴叔也是指挥中心的人,那自己是异能者的事,说不定也已经暴露了。
“没错!”吴叔的语气依旧平和,看不出丝毫的暴力倾向。
他笑了笑,看着陈胖,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罗布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如果你们不是一伙的,那你又为何要帮助他们收留那些流民?”
陈胖一针见血地指出,营地收留流民这件事,吴叔参与其中,已然是不争的事实。
吴叔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总是这么小心吗?”
“每一个潜在的敌人,都值得被尊重!”
洛美曾和他说过,千万不要把任何一个人想得太蠢。
古代有一位科学家曾经说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每一个活下来的个体,都拥有着它们特有的生存智慧。
在敌人眼里,自己就是猎物。懂得捕猎的人,便是懂得生存的人,陈胖自然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时刻保持机警,便是陈胖的生存之道。
“很好!”吴叔站起身,舒展着身体,想远处眺望着,“当初,我若是像你这般小心,也不至于遭到罗布的背叛。”
“后来,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离开海东市以后,我们四处猎杀变异兽,吸收它们的力量,从而让自己不断变强。直到一只白狼出现,才让我们停下了脚步。”
“白狼?一只变异的苍狼而已,会难住你们14名异能者?”陈胖表示怀疑。
“起初,我们也是这么认为。于是,我们就杀了那头白狼,通过狼肉获得它体内微弱的变异力量。不曾想到,杀死白狼后,我们遭遇了狼群的袭击。14个人,有7个人都受了伤,最后不得不落荒而逃。
伤势恢复了以后,我们一行14人决定去寻找狼群。可当我们发现,无论怎么追踪,都找不到狼群所在的时候,我们就彻底明白过来,这群苍狼里面,有一只负责指挥的妖狼。”
“妖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