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艰难的处境,人文环境的营造就越是重要。好的环境能够带给人希望,而后又去影响其他人,当群众的意志得到统一时,便会拥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整个营地上,工人和其家属,再加上武装护卫队,早已超过万人。在荒漠这种为了生存而朝不保夕的环境当中,工人们能够给自己放上一天假,在极大程度上鼓舞着他们努力活下去。
第五区的轮休放假时间,刚好是周末。对于陈胖来说,这样的日子总是充满了期待。还在上学的时候,周末不是在学校补课,就是在面馆里面帮忙。
当微风吹过他的脸庞时,陈胖抬起头,看着前方一片荒芜的辽阔,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内心的不同。
他独自蹲在一堆砂石旁边,耐心地等待着猎物上钩。
为了生存下去,工人们也都是非常厉害的捕猎高手。其中,蝎子和蜘蛛,是最容易下手的对象。
很多蝎子,是没有耳朵的,它们喜欢躲藏在阴凉的石头下面。若是有人翻动了石头,它们会立刻做出反应,用自己带着剧毒的尾巴,给敌人致命一击。但只要躲过了它们的攻击,它们便再也无计可施,只能任人宰割。掌握要领的人,一天就能够抓到十几甚至二十几只蝎子。这样的收获,虽然算不上丰厚,却也能够大大改善工人们的伙食。
事实上,更多的人都是将蝎子在管辖区内私自兜售。有些人身体虚弱的,或者有小孩的,就会用辛辛苦苦攒下来一些黑金豆,买上两只蝎子,好好补一补身体。
蜘蛛则是卵生的,经过演化和变异后,已经能够在荒漠上分布最广的生物。变异蜘蛛产下的蛋,即使在营地内,也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
“哥哥,你热不热?”夏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一块帆布,在陈胖头顶撑开,挡住了太阳。
“嘘!小点声。刚才我已经听到蜘蛛说话了……”
夏米眨了眨眼,又向陈胖走进了两步,低下头,一双大眼睛偷偷看了看地面。
砂石旁边放着一些水,是用来引诱蜘蛛的,装水的器皿则是工人们用石头一点一点凿出来的。
夏米手里的帆布挡住了阳光,一片阴凉落下后,两只巴掌大小的蜘蛛顿时从地下钻了出来。
是成年的沙蛛,变异程度大概在1%左右。
“呃!”
夏米头一次看到如此大的蜘蛛,惊愕的表情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她的单纯和天真。
她连忙闭上了嘴,生怕惊扰了两只大蜘蛛。
陈胖轻轻地取出妖骨刀,眼疾手快,顺手一挥。
沙蛛还没有反应过来,头就已经落在了地上,躯体则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五分钟以后,夏米已经和两只无头蜘蛛玩具高兴地玩耍起来。
顺着沙蛛爬行的轨迹,陈胖成功地找到了一窝蜘蛛蛋。
他轻轻拭去了额头的汗水,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他非常清楚,面前这一窝蜘蛛蛋,足以让他悄悄回到营地却又不会让人怀疑。
蜘蛛蛋很大,和陈胖以往见到的鸽子蛋一般大小。变异程度接近1%,意味着这些蜘蛛蛋不仅富含营养,而且能够提供机体变异所需要的能量,虽然这些能量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带着自己的战利品,陈胖再次回到工人扎堆的地方。
“大家过来一下,我请大家吃蜘蛛蛋!”
他高声呼喊着,尽量让大家都注意到自己。
起初,工人们以为他是捉到了什么东西,开始胡言乱语。直到陈胖把一窝蜘蛛蛋摆在眼前,一阵欢呼声顿时从人群中传来。
吴叔、石大,以及营地派来的那名异能者都向陈胖投来了异样的眼光。营地的工人,脸上的表情,总在绝望与希望之间徘徊,即便是热情高昂的时刻,也掩盖不住他们心底的悲伤。像陈胖这般没心没肺高调行事的人,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蜘蛛蛋烹饪的方法很简单,取一些干净的饮用水,将蜘蛛蛋打破,让蛋液放与水混合,然后直接一口喝掉。变异种的蜘蛛蛋,很是美味。有些不肯浪费的人,甚至连蛋壳都吃得一点也不剩。
对于食物和水,他们总保持着最大的尊重与敬畏,绝不会浪费一丝一毫。
人们争先恐后挤到一起,就算吃不到蜘蛛蛋,看看蛋壳也心满意足。最重要的,是身处在人群中的那种热闹,极大程度地感染着他们,让他们忘记过往那些孤独和悲伤的日子。
这些蜘蛛蛋,可不是白吃的。陈胖心里想着,故意记住了几张脸。不出意外,他们都将成为陈胖的不在场证明。
引起人们注意后,陈胖便借口去解手,悄悄离开了人群。
“洛美,我现在绕路回营地,你帮忙照顾一下夏米,我去去就回。”
他摸了摸夏米的脑袋,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微微一笑:“哥哥马上就回来,夏米乖,就呆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跑。”
小姑娘点了点头,手里拿着两只大蜘蛛,来回晃动了两下。
“这小丫头也不笨,出不了什么事。我跟你一块去!”洛美始终有些放心不下,决定和陈胖一起回去。
“这样也好,你找机会帮我引开其他人,我去对付郝榆那老头。”从始至终,陈胖都非常自信,欺负一个病老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离开人群后,陈胖和洛美绕道向北。半路上,为了掩人耳目,他又换了一身戴帽子的运动套装,脸部再蒙上一块丝巾,准备十足。
奔袭在路上,陈胖心中暗自窃喜。既然郝榆这颗软柿子只自己挑的,那就好好地捏一捏。
人群聚集的地方,在营地东面15公里的地方。
继续向东奔袭15公里,周围便一个人影也没有。
“营地向东30公里,营地向北30公里,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沿着西北方向过去,连接两点,就是一个等腰直角三角形。”
陈胖在地上画了一个图,约莫计算着自己绕道的路程和时间。
“30KM再加上30KM的根号二倍,差不多是……72.5公里。”
经过计算,陈胖来回的距离大概是145公里。若是全速奔跑,陈胖的速度可以达到30公里每小时。大约算下来,赶路大概就需要5个小时。
“还好……来得及!”
按照吴叔的要求,所有人必须在下午五点前集合,一同返回营地。偷偷离开时,陈胖特意问了问时间,早上十点整。
确定好路线后,“嗖”的一声,陈胖飞奔而去。
在他身后,一直黑猫寸步不离地跟着,不时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