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本古老的书彻底的改变了我的命运。
……
时间变迁,岁月荒诞,转眼一年又一年。
总之,我在一个不太幸福的环境里长大,但命运万物弄人,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所以,我的心境与一般人不甚相同,比平常人更加成熟。
在得到这本书之后,我立刻便沉迷了进去,对里面光怪陆离的知识充满了兴趣,如此修习了一年。
进城上学之后,我就住在了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和我爸妈关系颇深,也一直把我当亲儿子看待。
由于天生阴阳眼,我一直可以看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一辆飞驰的汽车突然撞上一名男子,我却分明看见男子身后有一个身穿红色裙子的女人推了一下……
比如半夜有黑猫忽然惊叫跑远,在我眼里却是一个苍白的小男孩在追逐戏耍夜猫……
对于这些,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学校里,我在同学眼里是一个寡言清高的人,并不是故意做作,大家格局都不一样。
所以很不合群,别人喜欢凑一起玩,我却孤身一人在靠窗的座位看书喝茶。
我行走在阴阳交界处,感悟人间滚滚红尘,拂拭那被无尽长河所覆盖的正真法决!
……
在安静的校园生活中,生活如水,寡淡无味。
就这么赶上了初中毕业,升高中。
“卧槽,两个月啊,还不用写暑假作业。”
说话的人是同村的陈鹏,是个活泼开朗的小伙子。
“看你那出息,等升高你在怀疑人生吧。”
康涛在一旁数落着,他也有说这话的能力,在班上成绩常年上流。
后者眼球转动:“高中里肯定很多妹子,又会化妆,身材又好,哪里都是风景。”
我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车外风景不说话,家乡给我的记忆并不好,所以心情有些惆怅,也算是近乡情怯吧。
“哎哎,李四,你说隔壁王妞找到男朋友了没……”
后者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在我眼中却是一种情不自禁的猥.琐。
“唉。”我扶额叹息。身为十六字法决的传承人,本应超然天外,却总是跟这些不正经混在一起,削我道气。
拿指头一算,我离家乡也逾一年,在来看,早已一片绿茫茫,高山流水,好不意趣。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清净地。
但我毕竟不是和尚……
我们三人穿过一片榕树,便来到我家了,踏过门楣,家还是那个家,菜香味还是那个菜香味,多么熟悉。
“爷爷,我回来了。”
我背着书包,笑着跑了进去。
爷爷看见我,两行浊泪便止不住的从纵横的皱纹里滑落出来,让人心疼。
虽然爷爷从小对我很差,但现在我也已经知道了原由,更加伤感了,正真的爱不是无道理的给予,而是真正的改变孩子的命运。
我本是一介九阴七煞命之人,这种命格的人小时候可能不会显露出什么,一旦过了六岁,就会便的恶劣不堪,心魔涌现,以后不是犯罪份子便是社会祸害,而我却变成了道家传人,可见命运改变何其之大。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自从我读懂了十六字法决,便知道了很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我爹娘为什么死,完全就是因我而死的。
九成阴气,七成煞七,但凡跟我有关系的人,必然遭殃,爷爷奶奶隔代人,这个倒不算,爷爷对我的打骂等于间接的克制住了我的阴煞。
你想想,一个恶鬼天天被道士吊打,会不会低调?就是这个道理。
香气四溢的饭菜马上就琳琅满目了,我陈鹏和康涛乐滋滋的吃完之后,他们就回家去了。
夜幕慢慢降临下来,爷爷进屋来跟我说:“孙子,晚上跟我去喝个丧酒。”
“喝丧酒……”
毕竟小时候那一次参加葬礼已经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所以对于参加别人葬礼,我一直都有点抵触,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说:“好,我把手机充下电。”
晚间,我和爷爷奶奶便一路闲侃着前往了别人的葬礼,毕竟这么久不见了,爷爷奶奶和我总有说不完的话。
走着走着,便看见一群一群的人在往回走,爷爷奶奶顿时疑惑,这怎么人都往回走啊?
一去打听才知道,葬礼出事了。
我眉头一皱,问:“什么事?”
那人叹道:“是那家的先生,好像是疯了,一脚踹开自己亲身母亲的棺材板,嘴里嚷嚷着什么‘死亡即是天命,天命不可违’。”
我眉头皱的更紧了,拍了拍爷爷奶奶的肩膀:“爷爷奶奶,你们先回去吧,我过去看看。”
于是我一人走了过去。
家宅处处亮着灯,好像大家都没有休息。
我背着手走了进去,李婶婶看见我了,老远就跑过来,紧紧抓着我的手,说:“李四啊,赶快回去,老先生疯了,怕会伤到你。”
“没事,我去看看。”
李婶婶拗不过我,就放我过去了,门闭着,里面传来人的哭声,这哭声很奇怪,不像是因为伤心,反倒像是恐惧和残忍的狞笑。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老先生以前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文化程度颇高,来村里就当上了书记,仕途平坦,为人正直,但现在我却觉得他变了。
老先生坐在沙发上,掩着头在哭,也没注意到我。
我问:“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后者察觉,立刻嘶吼了一声,冲着这边冷眸一看。
李四就这么站在这里,目光平静,毫无波澜,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
这简单的一个对视,却夹杂着诸多感觉,仿佛过了一个小时那么久。
老先生目光突然涣散,里面有恐惧,慌张,杂乱,狞然。
但是显然,他怕了。心里有鬼的人,都对正气有天然的畏惧。
良久,老先生败下阵来,说:“你来干什么,李家小伙子。”
“你曾经对我爷爷也有帮助,我不能坐视不管,告诉我吧,怎么了。”
老先生点起一根烟,随着烟雾袅袅,问:“去年扫墓的时候,遇到曾经一老友,那段时间我们小两口正闹矛盾,我媳妇没事就喜欢去找这老友诉苦,一来二去,感情暗生,我本来只是想痛骂她一顿,结果,媳妇想不通,就悬梁自尽了。
“书可慧人,书亦可愚人。老先生你执书半辈子,却因这些而矛盾,愚也。两口子相处了三十年了,真是不该,唉。”
这时,他眼眸突然一凝,表情像是突然入了魔一样,扭曲而寒冷。
“昨晚……发生了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