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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幻境

然而显然,林柒这厮当了太久的捕鹰人,把所有人都想象成鹰了。雪莲只是单纯地不能让他们看见幻境的进入之法而已。

再次醒来,两人已经到了幻境之中。

林柒无语地承认,自己还真把人家给冤枉了。不过接下来这个幻境,可不是那么好过去的。

“歪,林大爷,”范阀戳了戳林柒,“你知道这是哪吗?”面前是一片墓地,一个个没有名字的墓碑竖立在他们的眼前。

“我以前就听说过武则天的碑是无字碑,哪来这么多武则天?”范阀一副下巴都要掉了的样子,实际上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现在紧张的要死。范爷表示,不是我怂,是旁边这位太吓人了,真的。

林柒此时的确是处于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怒之中,至于为啥愤怒,好笑的是,他也不知道。

他感觉自己好像来过这里,但是没有什么记忆。而且……他走向其中两个墓碑。这两个看起来刚立好的碑,好像还是他自己立起来的。

脑中闪过一段段记忆碎片,但就是捕捉不到。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十五岁左右的事情。

“范阀,”他沉声问道,“你记不记得我父母死的那一年我有过什么异常?或者说你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看见我?”

范阀有一种自己也忘得差不多了的感觉,他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下,发现好像只有林柒杀人这个画面被清晰地印在脑海中,就好像有人让他刻意只记下这件事一样——他也忘记自己与林柒十五岁时发生的事情了!并且这好像对他们来讲是理所当然的,只有这时刻意想,才察觉出不对。

不过想到十五岁,他脑海中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幅画面:在新年家家喜庆的时候,林宅挂上了白绸子,而且一向与自己关系好的林柒居然不理自己,穿着白色的衣服就往外跑。小范阀很不服气,就偷偷跟了上去。

接下来他好像看见年幼的林柒拿着两束卡萨布兰卡放在墓前,那时候的范阀已经对各种花语十分熟悉了。

卡萨布兰卡,死亡,一种盛开的很傲然,厌世的花。

为什么林柒会在墓碑前放这样的一束花呢?这种话代表死亡、憎恨、孤独。虽然可以看出林柒很恨墓碑里的人,但是照小林柒那种性子居然没有把这墓碑给拆了,这也让当时的范阀也惊讶。可是然后呢?

范阀扶住脑袋,然后,然后他就莫名奇妙回到了家,并且每每午夜梦回都是林柒拿着刀的样子。

“林柒,”范阀的声音有点发颤,“你老实告诉我,你杀过人吗?”

“杀人?”范阀这么一说,倒是让林柒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杀?”

“刀子。”

林柒白了他一眼:“这不是你干的活吗?就算是拿毒药,我都没杀过人。”

范阀仿佛觉得自己多年的心结被揭开了:“那你妈妈是怎么死的?”

“她自杀的,”林柒眼底透出一丝厌恶,“你问她做什么?”

范阀松了一口气:“当年有人让我记住,你把你妈杀了那一幕。”

“什么意思?”林柒皱了皱眉,“这么说来,当年他俩到底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有可能是你杀的?”范阀惊讶地看着他。他实在没有想到,还有人愿意为了无端的猜测去相信自己杀了自己父母。

“谁知道呢,”林柒摊手,“不过我大概知道那些墓碑都是谁了。”

“谁啊这么惨,连个碑铭都没有?”

林柒看了一眼无声的碑,叹道:“林氏罪人。林氏大概是在一百上千年前就存在了,因为家族庞大,所以嫡系旁系的人都很多,当然,也很杂。林氏的所有罪人都被埋在这个墓群里,包括我的父母。”

范阀点点头:“那我们是该怎么出去?”

“雪莲前辈的幻境非常有意思,”林柒看了看墓群,“老实说,我以前真没来过这个地方,可以说对这个地方是带着一丝敬畏的,不过现在嘛……既然是幻境,我早就想玩玩了。”

“玩?”范阀嘴抽,心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摊了这么个兄弟,一定是上辈子造孽了!都这种时候还想着玩,林大少你也不靠谱了!

林大少非常开心地“不靠谱”了一把。

林柒先走到新墓前将手在墓上轻轻一放,在范阀惊讶的眼光下,那块墓碑就裂开了一条缝。他在碑上做了一个“搓捏”的动作,墓碑缓缓地碎了,变成了一滩粉末。

“这感觉不错,”林柒赞扬地点点头,转而又将目标放在另一块墓碑上,还劝说范阀,“你也试试,保证不会有事,OK?”

范阀看了一眼林柒:“这可是你说的。”

林柒点着的头还没有回位,范阀那一掌已经劈下去了。

“还真没看出来,”林柒藏着自己的惊讶,“原来范大公子也是个热爱恐怖袭击分子,失敬失敬啊!”

范大公子抽了抽嘴角:“服了,继续干活哈!”

“好嘞!”林柒吆喝一声,继续玩他自己的。

当然,所有的活都有可能有干不了的那一天,就比如说林柒这活——一旦墓碑被砸完,那可就没得砸了。

“最后一个了,咱俩谁砸?”范阀攥着拳头,跃跃欲试。

林柒想了想,抬手制止他:“把最后一个破坏掉,咱们应该就能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最后一个墓碑是阵眼?”范阀问。

林柒摇摇头,又点点头:“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这样,你看见前面那个雕塑了么?”等到范阀点头,林柒才缓缓说道,“那是珀耳塞斯,古希腊神话中的破坏之神。如果最后一个墓碑被砸坏但是没能破阵,那么就得砸它了。”

“连古希腊的神像大爷您都敢砸。”范阀感叹。

“其实也没什么,那都是假的幻像,不过你应该庆幸我不是个信奉古希腊神明的教徒,因为如果那样,你就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墓碑是阵眼了。”林柒懒懒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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