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茫然无措地看看哭成泪人的林似染,又看看咄咄逼人的林夫人。
还是春嬷嬷冷静,看到了青樱嘴角讽刺的冷笑,才对老夫人道:“老太太,还是听大小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老爷需要安静,咱们出去再说,这里吵吵嚷嚷,打搅了老爷不好!”
林老夫人点头,道:“蓉儿,你留下看着老爷,其余人跟我出去!”
林夫人只当林似染这次是死定了,看向林似染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将死之人,拂袖出去。
青樱和穗儿一左一右将林似染搀扶起来,也出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
林老夫人搬了椅子坐在院内,终于冷静下来的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林似染。
林似染眼泪流不停,一时间哽咽地都说不出话来。
林夫人厌恶地看了一眼林似染,道:“现在哭还有什么用?你究竟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对你父亲下毒手?”
“不是……不是我。”林似染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夫人哪里能让她否认。
“不是你?刚刚又说是你的错,现在又要否认了吗?你父亲是在你屋子里受伤的,不是你还能有谁?”林夫人手指着林似染,气势汹汹。
林老夫人冷冷道:“你让染染把话说完,就算要判她死罪也要容人辩解!”林老夫人着实不愿意相信是林似染做的。
这些日子,林似染如何精心照顾自己,她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林夫人委屈地道:“老夫人不会是想要维护这死丫头吧?老爷可是您的亲骨肉,您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您不心疼吗?我岂是要判她死罪?我是为老爷伤心啊,自己亲生的女儿,竟做出这般凶残的举动,真叫人不寒而栗。”
林老夫人皱眉,她岂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呢?
“染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林老夫人问,“若是你不能解释清楚,这件事祖母也没办法帮你了!”
“老夫人,不是大小姐所为,是……是二小姐!”青樱实在听不下去了,跪在地上,说完又哭起来,她是被吓到了。
林夫人目瞪口呆。
“你……你胡说!”林夫人立刻反驳,“青樱,你不要信口雌黄,这话岂是能乱说的?这里哪有二小姐什么事儿?”
“二小姐刚刚跑了,不信夫人可以去看拔下来的簪子,是二小姐的。”穗儿跑进屋子里,拿出“凶器”。
林夫人还是拒绝相信,摇头道:“不可能,就算这簪子是雨儿的,也不代表是她伤了人。”
“夫人不信,可以等老爷醒来再问,老爷肯定会醒过来的!”青樱道。
林似染此时仿佛才调整好了情绪,声音哽咽,道:“都是我不好,不该和妹妹发生口角。我只是好心,想带她去拜师,让她按照我说的去讨先生欢心,可是妹妹却说我故意刁难她,作践她,一怒之下竟拔出簪子要刺我,当时我吓坏了,父亲要拦住她,却没想到妹妹失手就将簪子刺向了父亲。”
林老夫人听了之后,浑身颤抖起来,大怒而起,喝问:“她人呢?二丫头人呢?”
“二小姐见老爷倒下之后,就跑了。”穗儿怯怯道。
“这该死的丫头,竟然如此糊涂又狠毒,伤了人,竟不管不顾地跑了?来人……去把她找回来!”林老夫人咬牙切齿,若是林芊雨在这里,她怕是要动手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林夫人已经傻眼了,完全没有了刚刚逼迫林似染的狠劲儿。
“不……不会的,不会是雨儿,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林夫人依然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刚刚还以为是林似染,所以把话说得要多狠有多狠,此时要收回来已是来不及了。
林似染内心冷笑,轮到她的女儿了,她便失魂落魄了,怎么不提弑父是大逆不道了?
过不多久,下人来报:“老夫人,二小姐不见了,听人说,她一个人从后门跑了,身上还染了血,看起来很慌乱!”
“跑了?”林老夫人也懵了,“她跑去哪儿了?这个死丫头,真是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祖母,您先别着急,依着我,这件事不宜声张,还是悄悄地派人去寻回妹妹,她要是在外面再出了事儿,真的是雪上加霜了。”林似染道。
林夫人忽然像是清醒了似的,道:“林似染,一定是你!”
“什么?”林似染下意识地问,“母亲,您在说什么?”
“是你,你故意陷害雨儿,对不对?你根本不想带她去拜师,所以故意设下圈套让她往里面钻,还让她背负上弑父的罪名,你……你简直太狠毒了!”林夫人激动地面红耳赤,眼里充满了怨恨的火焰。
林似染一脸无辜,看看林老夫人,怯生生地往后退了两步,往林老夫人身边靠,道:“母亲,我没有,您不要因为偏心妹妹,就把我想的那么坏。当时青樱和穗儿都在外面看着,父亲也在场,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能逼着妹妹拿簪子伤人吗?”
“你这丫头心思歹毒,诡计多端,雨儿是个蠢的,她哪儿斗得过你呢?被你算计了也正常,可你不该把你父亲也算计进去啊,你到底有多恨我们林家的人?”林夫人直接把林似染与林家对立起来,以为这样就能转移矛盾点了。
林似染露出惶恐的表情,难以置信林夫人的诡辩能力。
林似染看看林老夫人,知道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了。
林老夫人气得脸都白了,大声喝道:“苏氏,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你以为是染染伤了谦儿,就咄咄逼人,要去报官,恨不得把她处以极刑,现在知道是你女儿做的,你便要千方百计将责任推给染染,怎么?你女儿是清白无辜的莲花,别人就是心狠手辣的毒草吗?”
林夫人张口结舌,不一会儿便瘫坐在地上哭起来,道:“呜呜……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办?一个是我的夫君,一个是我的女儿,我还能怎么办?”
“自打她回到林家,家里没有一日是安生的,她就是个丧门星,可老夫人却把她当块宝,你疼她比疼从小养大的雨儿多多了,这公平吗?”
林夫人此时也只有胡搅蛮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