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赞许地点点头。
“那么穗儿当时穿着什么衣裳?”林似染问。
“就穿的和今天一样的衣裳!”马六立刻回到,想也不想一下。
林似染接着问马六:“你和穗儿之前很熟吗?”
“不……不熟。”马六摇头,他一个负责赶车的车夫,怎么可能和林似染的丫头熟呢?
“穗儿给你倒茶时,是左手倒水,还是右手?”林似染接着问。
马六茫然地看着林似染,不知道她为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乱问。
“我不记得了,这哪儿记得清楚啊?”马六觉得很无奈。
林似染也没有怪他,反而笑了笑,接着问:“茶好喝吗?烫不烫?”
“热乎着呢,天气有些凉了,喝一口热茶还挺舒服的。”马六已经可以应答自如了。
林似染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林似染笑了,又问:“你什么时候发现马车有问题的?”
“我没发现,要早发现不早就让老夫人下车了吗?是马忽然受惊了,乱跑,我吓坏了,跳了马车,后来马车翻倒河里去了,我赶紧喊人捞,后来官府的人来了,才将马车捞上来,发现上面有被人破坏的痕迹。”
林似染点头,道:“你说你驾车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会不会是你不小心将车赶到了河里,却声称是马受惊才坠入河中?”
“不可能,我……我就算脑子昏了,也不会往河里赶车啊,是马受惊了。”马六立刻反驳。
“这话听着就不对劲,你都昏昏沉沉的,哪儿知道自己怎么在赶车?赶到河边,见情形不对,自己先跳下来,却让主子随着马车一起坠入河中,回头就对人说是马受惊,马车出了问题,才落河的,以逃避责任吧?”
林似染故意将罪名安插在马六身上。
“大小姐,您这是要冤死我啊,我马六赶车这么多年,就算偶尔喝多了酒,也绝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意外。”马六拍着胸脯保证。
“喝多了酒还敢赶车?那当日你有没有喝酒?”林似染问。
“没有,那天绝对没有喝酒。”马六道。
“你问够了没有?”林夫人听不下去了,“问一堆无关紧要的问题,就是想要耽误梅大人的时间吧?”
“夫人何必着急,我还没问到关键问题呢,既然今天来了公堂之上,自然是不能去做别的事儿了。”
林似染显得非常沉着冷静,根本不受林夫人的影响。
“马六,我再问你,那天早上,你早晨吃的什么?”林似染问。
“我……我平常就吃两个窝窝头,喝一杯凉水。”马六道。
“我问的是出事那天,具体吃了什么,几个窝窝头?”林似染非要问个究竟。
马六满脸为难,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哪儿记得那么清楚,早饭不就胡乱吃一点嘛!”马六道。
林似染点头,接着问:“那天二夫人也跟着老夫人一起,她也跟着落河了,想必头上戴的那根金步摇也遗失了吧?真是怪可惜的,一定落在河里了。”
“我哪儿知道呢,大小姐,您到底要问什么啊?”马六终于忍不住了,觉得心里毛躁得很。
“穗儿那天也戴了一支我送的金簪子,你发现了吗?”林似染故意问。
“我管她一个丫头戴什么金的银的呢!”马六气有些不顺地问。
林似染笑了,然后才转过身,看着梅大人,道:“大人想必也听清楚了,这马六满嘴胡言乱语,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
梅有为一脸迷糊,问:“你怎么发现的?”
“他一边对喝水的茶壶和茶杯记得清清楚楚,一边却对穗儿穿什么,戴什么,毫无印象,人难道不比茶壶看得清楚吗?”
“他连自己早晨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记得茶水还热乎?”
“可是从竹屋到竹林外面,少说也有二里地,走过去,以穗儿的教程,她走出去,茶水也都凉了,他却说是热乎的,不是分明在撒谎吗?他没进去竹林,所以根本不知道竹屋到外面有多远,才敢乱说一气。”
青樱点头,道:“就是这样,再说了,我们连站在竹屋外面的人都不给一杯茶喝,怎么可能大老远跑去给一个车夫送茶,他也配?”
青樱满脸的不屑。
“当然不会特意送,还不是为了要药倒马六,好给马车做手脚吗?”林夫人赶紧道。
“马六记得什么,不记得什么,那也没什么奇怪的,每个人注意的东西都不同啊,这就说马六在撒谎,有些过分了吧?”林夫人也振振有词地反驳。
林似染点点头,似乎赞同了林夫人的话。
然后又道:“可是我们那里从不用竹筒做成杯子啊,先生用的是一套汝窑白瓷茶具,六公主常用的是青瓷茶杯,而我则是用的紫砂茶具,我们竹屋连烧茶煮水,也不用什么陶制的壶,如果不信的话,梅大人可以去竹屋看看。”
“我……我记起来了,刚刚说错了,不是竹筒杯子,是……是一只瓷杯子,是什么瓷的,我不记得了。”马六连忙道。
林夫人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这个马六,简直糊涂。
“到底是竹筒还是瓷杯?”林似染问。
“瓷杯,是瓷的,当时我还觉得这瓷挺细的,一看就是高级货。”马六 赶紧道。
林似染露出一抹冷笑,问:“上面有花吗?”
“有的,很好看的花。”马六继续胡说八道。
“一派胡言!”林似染高声呵斥,“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喝过穗儿的茶,那天也你也没有见过穗儿。”
“我见过的,我真的见过的。”马六急忙争辩,“她就穿着今日的衣裳。”
“胡说,我那日明明穿着的是桃粉色的裙子,红色和绿色都分不清么?”穗儿道。
马六已经有些慌乱了。
“你们也不要吓唬马六,难道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马六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说谎害你们?”林夫人暗示马六要冷静。
马六又似乎得到了勇气似的,道:“就是,明明就是你们在胡言乱语,扰乱我,她来给我送茶,我没记错的。”
“无冤无仇?马六自然和我们无冤无仇,可大夫人却一心要致我于死地呢,要不然怎么会有今日公堂之事?”林似染看着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