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回来了!”穗儿兴冲冲地要往外跑。
林似染却在这时候,听到了熟悉又让她心惊的声音。
“公子,您慢点儿。”
林似染拉住了穗儿,两人往角落里一躲,虽然险些叫出声来。
林似染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出声。”
“怎么……怎么会这样?二小姐怎么会和少爷在一块儿?”穗儿脸色煞白。
林似染也是同样受惊不小。
“先别声张,我们躲起来,看看这丫头要做什么。”林似染不想被林芊雨撞上。
她不知道林芊雨是否知道颜世初的身份,是故意接近颜世初,还是偶然。
仔细一看,才发现林芊雨和颜世初的小书童铭文一起扶着颜世初,颜世初的脸上有血,似乎不方便走路似的。
这下林似染着急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眼看科考就要开始了,颜世初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就麻烦了。
“大少爷好像受伤了,头上脸上都是血,怎么办?”穗儿紧张地问,“小姐,我们去看看吧。”
林似染虽然也很着急,但是她还足够冷静。
“现在不行,等林芊雨走了才行,我还不知道她是否了解哥哥的身份,如果她不知道,我们这样贸然出去,那不就等于把弱点暴露给她了吗?”
林似染是绝对不可能给林芊雨任何机会伤害颜世初的。
穗儿立刻明白了林似染的意思。
“我们先盯着,别让她发现,待会儿寻个机会去把铭文喊来,我问问他。”林似染道。
穗儿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悄然在暗处盯着,以防林芊雨对颜世初不利。
没多久,外面来了个大夫,进屋子给颜世初治伤,林芊雨还殷勤地关照了那大夫几句,顺便将诊金也给付了,怎么看都是个“善心”大小姐的样子。
林似染不知道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只听到林芊雨对颜世初道:“公子,大夫已经给开了药,我让下人去跟着抓药了,回头你一定要按照大夫的嘱咐好好服药。”
“多谢小姐,您费心了。”颜世初感激道,“只是男女有别,小姐不宜在此久留,不敢再叨扰小姐。”
“颜公子,您说的什么话呢?你我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何必见外?你我磊落坦荡,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受伤了,我照顾你也没什么不可以,难道放着你不管吗?那我于心何忍呢?”
林芊雨一副真心为了颜世初考虑的样子。
颜世初还是有些不安,道:“小姐一片好意,在下实在不该不识好歹,只是在下绝不敢因此而不顾小姐的清名,我已经回到家了,还有铭文照顾,小姐大可放心。”
“我看铭文不像个会照顾人的样子,他也是个男人,哪儿能那么细心呢,以后我每天过来,给你换药,顺便给你送饭菜,可好?”林芊雨殷勤地道,还面带羞涩,像个春心萌动的纯真少女。
要不是林似染太了解林芊雨,会真的以为这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迷上了俊俏公子,所以巴巴地要来倒贴人家。
林芊雨是这样的人吗?
林似染可以肯定她不是。
她眼高于顶,自视甚高,怎么可能会看上目前还一文不名的颜世初呢?
洛子房都入不了林芊雨的眼睛,裴显因为名声不好,还让她嫌弃。
她盯上颜世初,多半是已经查到颜世初是她哥哥了。
可惜的是,颜世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和林芊雨打过照面,自然不知道她是谁。
否则以颜世初的机敏,肯定不会给林芊雨机会接近他。
“不……不必了,小姐,这样实在太麻烦了。铭文会做饭,我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伺候的。”颜世初忙回绝了。
林似染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哥哥是个守礼的人,不然被林芊雨迷惑了,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芊雨却偏偏要赖上颜世初,娇滴滴地道:“颜公子,你为什么如此见外呢?难道我是洪水猛兽,会吃了你不成吗?我只是敬慕公子才华,想要与公子做个朋友罢了,您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颜世初眼神微微带着不喜,还是义正言辞,道:“小姐,承蒙您错爱,不是在下不领情,实在是男女授受不亲,在下也是为了小姐着想。”
“我都不在意,你何必在意?”林芊雨不高兴地嘟囔,“难道公子觉得我不好吗?”
颜世初有些不耐烦了,道:“小姐,女子的名节清誉比性命更重要,还请小姐千万爱惜,让小姐送我回家,已经是唐突了,在下惶恐,不知如何报答小姐的恩德,万万不敢再耽误小姐。”
林芊雨也有些生气了。
“你这个人也太木讷了吧?我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竟一点也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林芊雨娇嗔问。
颜世初脸色尴尬。
“小姐,你我不过两面之缘,说这样的话,实在不合适。”颜世初提醒道。
林芊雨委屈道:“怎么不合适了?难道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颜世初竟沉默了片刻。
“小姐,这与您并没有什么关系,在下一介书生,出身贫寒,实在不值得小姐费心。”颜世初拒绝的已经相当生硬了。
可林芊雨偏偏当听不懂。
“难道你是因为这样才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我不在乎的,出身不好又怎样?以公子的才华,必然能够一举高中,到时候……到时候什么都不都有了么?”
林芊雨含情脉脉地看着颜世初。
颜世初撇开眼睛不去看她,也觉得自己不小心惹了个麻烦回来,十分懊恼。
“小姐,不知道您家中父母是否尚在?”颜世初认真地问。
林芊雨眼神闪烁了一下,道:“当然健在,怎么了?难道你要登门拜访吗?”
林芊雨显得有些心虚起来。
颜世初摇头,道:“不敢唐突,只是觉得奇怪,既然小姐父母尚在,怎么没有好生教导小姐礼数规矩,小姐还是待字闺中,婚姻大事,应当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自作主张,在外与男子私相授受?”
“你……”林芊雨装得也很辛苦,而且一再被颜世初打击,也弄得下不来台,十分气恼。
“你这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林芊雨气呼呼的,“我走了!”
说完,抬脚就走。
颜世初总算松了一口气,连铭文也跟着擦汗,道:“这位钱小姐可真是让人吃不消,哪有这么穷追猛打的?京城的女子都这么凶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