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林老夫人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魏蓉儿忙扶着林老夫人,劝道:“老夫人,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故意要气你的,你可不能上当啊!”
林芊雨冷冷看着林似染:“你想要算计我?我可没有那么蠢,林似染,你还是乖乖夹紧尾巴做人,你不过是个县主,我舅舅可是淮阴侯!”
“你舅舅是淮阴侯,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姓林,不姓苏,苏家才是你的家,你当面顶撞祖母,把她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可就是大不孝。”林似染丝毫没有被林芊雨的话给吓住。
“来人,来人……将这个臭丫头给我拉回去关起来,真正是要气死我了,这个家是没有家法了吗?”林老夫人气得大喊。
林芊雨冷笑:“祖母还是别喊了,关起来又怎么样?这林家上下大部分都是从苏家出来的人,都得听我和我娘的话,之前不过是因为我娘被人害了,脑子不清醒,才让你们暂时得意了一阵儿,如今我娘又好起来了,你以为林家还能任由你们做主吗?”
林似染暗笑,林芊雨恐怕是得意忘形,以为苏家一旦翻身,她就有恃无恐了,才敢这么对林老夫人说话吧?
“混账!”林老夫人大骂,“我看你是无法无天,目无尊长,大逆不道!”
林芊雨得意地昂起下巴:“那又如何?林家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我娘是苏家的小姐,要不然祖母能住这么好的房子,能使唤这么多下人吗?你们还不知道感恩,跟我娘作对,还想要害我和我娘,你们才是白眼狼呢!”
“妹妹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林家会有今天,是因为父亲是户部尚书,能力出众,深受陛下信任和倚重,苏家早在父亲起复之前,就已经落败了,这些年是林家一直在接济你两位舅舅吧?”
林似染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一抹玄色的身影,如果她没有猜错,林孝谦已经被穗儿请过来了,这会儿正好让他听一听,林芊雨是怎么看他这个父亲的。
林芊雨呵呵冷笑了几声,满是不屑:“要不是我外祖父当年是淮阴侯,父亲一介寒门学子,如何能够留在京城为官?他后来结交到的其他达官显贵,也都是沾了我外祖父的光,就算后来苏家落败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洛家不也是看在我外祖父的面子上,才给父亲机会的吗?”
林芊雨将所有林孝谦的功劳和努力都抹去了,仿佛林家的一切,都是当年苏家给的。
“林家一贫如洗,当年父亲跟我娘成亲,可是一点聘礼都拿不出来,他吃的喝的都是我娘的嫁妆,这些年,我娘也是含辛茹苦打理林家里里外外,可祖母不仅不 感激她,还处处刁难我娘,想要抢夺管事的权力,又撺掇着父亲纳妾娶小,甚至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父亲做平妻,让我娘伤透了心。父亲被陛下申斥,说治家无方,有一大半责任都是祖母的,要是您老不生事,如何能家宅不宁?”
“还有一半就是林似染你闹的,你没来的时候,林家好好的,你一出现,家里就接二连三地出事,都是你从中作梗!”
“还有你,魏蓉儿,你仗着自己年轻,见我母亲容貌被损毁,就趁机与父亲眉来眼去,把父亲的魂都勾跑了,简直没脸没皮!还有资格说我,我看你是最不要脸的!”
林芊雨掐着腰,手指着每个人,从头到尾数落了一遍。
林老夫人听得是满脸沉怒,魏蓉儿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却被林似染制止了。
“这么说来,你和大夫人最是无辜,反而是林家的大恩人?”林似染问。
“那当然,没有我娘就没有林家,我 娘就算有一点小小的过错,那也轮不到你们来指责,如今父亲听说我二舅就要重新接受淮阴侯的封爵了,还不是乖乖跑去跟我娘赔罪,我娘还不肯原谅他呢,就是要待在地窖里等我二舅来,好让二舅看看,林家到底是怎么恩将仇报的!”
林芊雨耀武扬威的样子,落在每个人的眼里,却不知道,她这样做,等于自绝于全家人了。
大概是憋得太久,所以才会将心里话一股脑都说出来,也因为有恃无恐,才不把林老夫人和魏蓉儿放在眼里。
林孝谦从后面走过来,脸色铁青。
听到脚步声,林芊雨回过头,也愕然。
“爹……爹……”林芊雨完全不把林老夫人看在眼里,可对林孝谦,她还是顾忌的。
林家说到底,最大的顶梁柱还是林孝谦。
可以得罪其他人,不能得罪顶梁柱。
“别喊我爹,我担不起!”林孝谦的自尊心,彻底被自己的女儿践踏在脚底了,拾都拾不起来。
林芊雨哭丧着脸,当看到林似染带笑的眸子时,立刻明白自己又中了林似染的诡计。
难怪她大张旗鼓回来,难怪她要在林老夫人面前说这些话,就是故意激怒她吧?
“你……都是你,你要害我!”林芊雨指着林似染,“你好歹毒的心,你故意要挑拨离间,让我在父亲面前说这番话!”
“妹妹,我可真是听不明白了,这些话可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谁也没办法逼着你说吧?祖母和二娘可都在场,我真是要冤死了。”林似染一脸无辜。
魏蓉儿也气得不轻。
“刚刚把我和老太太骂的一文不值,眼里何曾有过长辈?连自己的祖母和父亲都敢羞辱,可真正是让人大开眼界。”
魏蓉儿走到林孝谦身边,挽起他的胳膊,道:“夫君,您这个女儿,恐怕不想姓林,想改姓苏了,所以苏家一翻身,她比谁都要得意,不知道的,以为苏家不是要封侯,是要当皇帝呢!”
林孝谦阴沉着脸,胸口起伏不定。
本来他的确是想要去将苏氏从地窖里请出来,好好弥补一下她和两个孩子,以弥补两人之间的裂痕。
可是林芊雨一番话,让他彻底清醒了,林夫人不理他,非要留在地窖里,就是为了让苏家人给她撑腰,好拿捏住他。
夫妻多年,她犯了这么大的罪过,自己也没有真正舍得下狠手,本只是想将她禁足,是她发疯了,才关进地窖里的。
可她呢,一旦有机会,就想将自己给狠狠踩在脚底,甚至教唆女儿来羞辱自己和他的母亲。
林孝谦第一次感到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