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千层已经习惯了,随时在小姐身边,听后召唤。”千层一板一眼的样子,让人很放心。
林似染点头,道:“好吧,我早点习惯你的存在比较好,不过……我要是沐浴更衣……”
“小姐放心,千层不该看的,绝不敢多看。”千层立刻开口表明。
林似染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你我毕竟男女有别!”
千层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道:“其实……其实属下是女的。”
“啊?”林似染这下傻眼了。
“女的?你怎么会是女的?你的声音……”林似染仔细一看,才发现,千层没有喉结。
她根本也没问过崔若安,千层是男是女的问题。
“属下……属下的嗓子受过伤,所以变得很粗嘎。”千层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林似染哭笑不得,道:“我还以为你是男子,为此担心了好久呢!你是女孩子就更好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千层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仍旧看出她害羞了。
林似染笑着道:“你起来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是。”千层乖乖地站起来,看着林似染。
“我要你抓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住他,你可以做到吗?”林似染问。
千层点头,道:“可以,只要是小姐的命令,属下定全力以赴。”
“好,今天晚上,我要你将苏武成,也就是淮阴侯给我抓起来,今夜我要出城去,就在城西那座林子里会面。”林似染嘱咐道。
“是,小姐。”千层应了。
林似染挥挥手,道:“那你就去准备吧,子时之前,我要见到人。”
“是。”千层一闪身又不见了。
林似染实在佩服千层这个本事。
招呼好千层之后,林似染刚要休息一下,就听到青玄的声音。
“染染,你在屋里吗?”
“娘,您回来了?”
林似染打开门。
青玄问:“没事吧?”
“没事啊。”林似染笑着道,“娘,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我一回来就听说了,陆家派人来了。”青玄沉着脸,“真是没脸没皮的东西,你放心,这件事我定给你讨个公道,那陆老头不来给你道歉,我绝不放过他!”
“娘,不必如此,凡事都要斤斤计较,也未免太累了,我现在可没心思理会这样的小事,我要开始查哥哥的死了。”林似染斩钉截铁地道。
青玄微微一愣,问:“你要怎么查?”
“就从火镰教开始查,他们不是说我哥哥和火镰教有关系么,那我就从这里着手,我必须要清楚,我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林似染眼神坚定。
青玄微微点头,道:“可是……火镰教是陛下心头的禁忌,你要是一不小心,恐怕会触怒陛下。”
“娘放心,我又不傻,自然是秘密调查。”林似染笑道,“今晚我不在家,娘不必替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那你要去哪里?可别出什么乱子啊。”青玄担忧地道。
“娘,我心中有数的,崔叔给了我几个人,他们会保护我。”林似染没说那是崔若安样的私卫。
青玄听说是崔若安的人,便放心了,道:“他的人必然稳妥,但你还是要小心行事,莫要掉以轻心,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是,我记得了。”林似染应道。
林似染是打算吃完晚饭就出城去,因为是秘密行动,所以她不打算带别人。
连穗儿和青樱她都没带,只穿着家仆的衣裳,牵着一匹马,就打算离开。
她戴着斗笠,遮住了脸,这样避免被人认出来。
但就在她走出城门外,却听到一声口哨。
林似染下意识地抬头,见到大柳树下拴着一匹马,然后一个人从树上跳下来,也同样戴着斗笠。
“怎么是你?”林似染惊讶地问,“殿下每天这么闲吗?”
林似染知道他专门在这里等她。
“没良心的丫头,过河拆桥吗?对我这么不客气。”李兴旭已经故作生气地问。
林似染道:“我现在没时间跟你闲聊,我要出去了,再晚一点城门该关了。”
“那巧得很,我也打算出城去,一起吧?”李兴旭道。
“你出去做什么?”林似染问。
“那你出去做什么?”李兴旭也问。
林似染道:“我和你不同路,大家各走各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同路?我又没告诉你我要去哪里。”李兴旭像是故意要找茬儿似的,林似染牵着马往前走,他就牵着马跟在身后。
“你不要闹了,我真的有正事要忙。”林似染无奈地回头。
李兴旭不满问:“谁说我跟你闹了,我也有正事。”
“你什么事儿?偏要在这里等着我一起吗?”林似染可不信,定是六公主又出卖了她的行踪。
李兴旭道:“我的正事就是要和你一起,先生派人来告诉孤,今晚你打算一个人出城,我不放心。”
“我干娘让你来的?”林似染皱眉,怎么干娘也不说一声呢?
李兴旭道:“可以这么说。”
“我不信,我娘怎么也不会麻烦你跟着我。”林似染道。
李兴旭道:“我不是正好闲着么,先生认为我很可靠。”
“你真的被陛下夺了权?”林似染有点心疼他,明明那么努力了,还是抵不过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李兴旭见她皱眉,问:“你这是心疼孤呢,还是心疼孤呢?”
“谁心疼你了?”林似染白眼,“我看你悠哉得很,有什么可心疼的。”
“所以就别心疼了,一切自有定数,何必要纠结一时得失呢?”李兴旭豁达地抬头看天,笑了笑,“今天天气不错,想必晚上会有很美的星星可以看。”
林似染微微一愣,见他已经跟了上来,与自己并排走着,夕阳从身后照过来,将他们的影子拉扯得很长很长,好像她是靠在他的肩头,与他携手并行似的。
“你真要跟我一起出城?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林似染问。
李兴旭道:“你做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是不希望你再遇到危险,正好我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暂时就充当你的护卫也不错?”
“让太子殿下给我当护卫,也未免太奢侈了,我可付不起你的工钱。”林似染揶揄道。
“你付得起。”李兴旭笑,“反正都是以身相许,我的你的,还不都一样?”
“你这个人也未免太无耻了吧?谁说要以身相许了?”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古语早有此说法。”
“古人的话未必可信,救过我的可不止你一人。”
“从前有几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都只有我一人。”
李兴旭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林似染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