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从孤儿院回家后,到处找不到她的工作证,想想会不会是忘在旅行社了,看时间还早索性到旅行社找找看,幸好旅行社离她住的地方不算太远,当到达旅行社门口的时候,发现旅行社里所有的员工都站在外面,里里外外的围了好几圈,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连忙往前走去:“怎么了?”她拉住同事小凡的胳膊问道。小凡回头一看是唐锦,连忙激动地反手扯住她的衣服,激动地叫着:“快看快看。”唐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斜阳下,一个俊美的男人靠在一辆拉风的敞篷跑车边上,一头黄色的头发在微风中起伏,看上去很柔软,他嘴角略微勾起,带着痞痞的坏笑,那些女同事早就已经一个二个面若桃花了,这么帅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旅行社门口了?大家都疑惑不已。
唐锦看清那人嘴角痞痞的坏笑时,脸色有些发白,这是那天捉弄她的那个人,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唐锦不想去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她清楚的看见那人双手插在口袋,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嘴角的坏笑仍是不减。她的记性一向不错,更何况是刚发生不久的事情了,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冷酷的黑衣男人叫他,阿哲。
方哲看见了那个叫唐锦的人,很瘦很瘦,瘦的仿佛只要刮一阵大风就会把她吹走,脸色仍是很白净,就像个婴儿一样干净纯洁,他勾了勾唇角。
“唐锦?是吗?”这人的声音仍然是那种带着阳光的味道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温暖。
唐锦微微点头,不去管周围女同事们脸上的惊讶疑惑或者是羡慕嫉妒,她目光依然很平静,就算眼前站着的人是昨天差点害她受辱的人,可是她仍然是面不改色的站在他跟前,目光平静。
这样的目光,很像一个人……方哲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不怕我?”他的眼神依然充满着挑衅,一脸的邪魅,唐锦没有做声,周围很安静。就在唐锦思考着如何才能摆脱这男人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扯过她的胳膊,把她往车子的方向拉过去,唐锦想挣开那只大手,却抵不过他的力气。
方哲看着眼前挣扎的女人,突然有些好笑:“就你这小胳膊细腿儿的,别折腾了。”说完又朝着后面围观的人高声喊道:“小锦,借我下,一会儿就还回来。”
唐锦无奈的想开口喊人帮忙,那人却一把大手将她的嘴巴捂住,还故意侧过头来和她挨得很近,后面的人看到两人的背影还以为是两个人在亲密了。大家都感叹着唐锦怎么这么好的命啊!钓到这样帅的一个男人,还有人在那儿呐喊助威。唐锦被他生拖进车子里,车门被锁上了,看着窗外一群满脸笑意的人,唐锦心中满是无奈。车子发动了,手机忘记在家里了,想着这么近,就没有带过来,现在看来,也只有听天由命了,但愿这富家公子哥不要再玩什么折磨人的游戏了。
念及此事,她索性靠在椅背上,既不好奇开口问他要去哪里,也没有哭哭啼啼的求他放她走,方哲倒是有些好奇了,他眯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好奇的盯着她看,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专心开车。”唐锦头也不回的提醒道。眼睛盯着前方,目光没有任何的变化。
方哲这下更是好奇了,他回过头专心的开车,随口笑着问道:“不想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儿?”
“你想要说的时候自然是要说的。”唐锦声音平静的回答,眼睛始终盯着前方,她的声音始终很温和,哪怕是没有感情的说出口的话,也显得格外的温柔。这是方哲最直观的感受,这个女人很瘦很瘦,也很白,看上去很弱小,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种感觉,很脆弱,很需要人保护的样子,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他错了。
他笑了一下,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扔给唐锦,唐锦拿起那卡片,那是她的工作证,她终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说话。
“不要这样看着我,又不是偷你的,我从地上捡到的。”说完还无辜的耸了耸肩,有些孩子气。
唐锦相信他说的这话,估计是昨天不小心掉在长安巷子里的。她回过头再度看着前方,始终不开口说一句话。
方哲看了看唐锦,无奈的摇摇头:“真无趣,带你去见你的救命恩人,坐稳了。”说完就踩下油门,车子猛的如离线的箭狂飙出去。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别墅的外面,方哲先下了车,然后又拉开了唐锦的车门让她下车,唐锦走下车子,脸色仍然苍白,一抬眼就看见了眼前的别墅,往前走左侧有一个小花园,右侧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游泳池,池水很蓝很蓝,中间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再往前走就是一扇大门。
唐锦看着方哲熟练的打开了门,看着他走了进去,唐锦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就被里面的一只手给拖了进去。
一进门,方哲就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大喊着,“哥,哥,阿泽,顾泽……”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应,他往后面走去,唐锦四处打量了一下,果然是有钱的公子哥,住的地方也只怕也是舟水最好的地方了吧!
那人也不知往后面去了什么地方,她更是无奈,莫名其妙的被拖来这里,人又突然不见了,她本想趁现在溜走,但一想那人既然知道她工作的地方了,就算她现在走了,他还是会再把她找回来。她索性坐在沙发上,四处看看。
就在她无聊的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一个凌厉声音从楼梯上传过来:“谁让你进来的?”唐锦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楼梯上站着一个男人,身形修长,眸线黑长,眼睫极深,眼眸深邃,一双美目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一身黑色衬衫,领口微开,有种冷酷邪魅的味道,这人对于黑色似乎有着一种偏执的喜欢。
唐锦有些无措,本来被拖过来就非她愿意的,现在又处在这样尴尬场景,她自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再看到那人一脸冷酷的模样,她更是不知道从何解释起,索性懒得开口,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这时,方哲突然从后面跑出来一把拉住她纤细的胳膊,一脸的痞笑回过头朝楼梯上的人喊道:“哥,这人是我带过来的。”
楼梯上那人眉头微皱,一张俊脸显得更加冷酷:“说了多少次,要找女人去蓝魇,少带回家里来。”
这人的声音就像是没有半分感情一样,听上去冷冰冰的,唐锦又有了那种让人生寒的感觉。她轻轻的挣开那拽着她手臂的那人。静静的站在一边,不说话。
方哲一脸坏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很魅惑:“谁说我带回来给自己的,这是给你的。”听完这话,唐锦脸色苍白,就打算伸手去开门,却被方哲再次拉住了,这次他紧紧拽着,不准她挣开。
“老爷子不是说了吗?只要找到让他满意的儿媳妇,他就把东弦交给谁?”方哲不理会顾泽紧皱的双眉,唇角一勾,接着说道:“眼下罗平生那小子肯定已经开始行动了,如果你不抢在他前面,就算有你的南鹰再加上我的西射,也不可能敌得过一个东弦加上一个北蛰,这道理,你肯定比我清楚。”他把唐锦往前一拉,“而她……他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就是我们的武器。”
顾泽这才完完全全的看清楚,这个从一开始就没有讲过一句话的人,这女人,很瘦很瘦,个子不高不矮,皮肤白皙,眼神纯净,看上去就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女孩儿,这个人……怎么可能会让老爷子满意?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我不答应。”说话的正是唐锦,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把她拖过来就是为了让她做棋子,虽然具体的情况她还不太清楚,但是她还不至于笨到连这么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
顾泽和方哲都愣了一下,要知道,在整个舟水,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说出“我不答应”这样的话来的。顾泽眼中泛起浓郁的黑暗,仿佛要把唐锦吞噬掉一般。
方哲正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听见顾泽冷冷的开口道:“不答应?”他似是冷笑了一声,转过头对方哲说,“带她去见老爷子。”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完全不去理会唐锦眼中泛起的浓郁的恐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见到这个男人,她就会无端端的感到害怕,就像是……那种无形的……靠近死亡的气息。
是的,死亡的气息。
只要一靠近他,她就感觉到这人像是没有心一样,跟他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她感受不到半点温度,除了寒冷还是寒冷。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却还是表面镇定的人,方哲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微叹,谁让你跟那个人有着一模一样眼神了?那种……就算是害怕,也可以掩藏的让人觉得其实你并不恐惧的眼神。那种,平静的无惧无畏的眼神,那种……看得久了会隐约让人心疼的眼神。
也只有这种平静的如同死水一般无惧无畏的眼神,估计才有可能让老头子满意的吧!
方哲松开握着唐锦胳膊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唉!”随后又开口道:“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却感觉不到半点的温暖。要知道他以西射之主说出这种承诺,自然不会是假的,而又有多少人为了一句这样的承诺付出了比生命还要惨痛的代价,却仍是得不到。
多年之后,唐锦回忆起来当年的往事,觉得自己当时其实是很幸运的,因为她得到了这个男子这一生最为谦卑的承诺,多少人要了一辈子都不可能要的到的东西,但在那个时候,她却不能预知未来的种种变化,如果她能先见未来,也许当时她就会欣然答应了,然后再狠狠的敲上他一大笔,只是在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多年之后他们彼此将会是怎样的熟悉,所以,她说,她什么都不要。
唐锦说:“我什么都不要。”这次唐锦和他面对面的对视,一点也不妥协,声音很柔和而清冷,干脆的拒绝掉了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承诺。
什么都不要。方哲明显一愣,要知道很多女人根本是无法拒绝他的,更何况他还做出这么大的承诺,而她竟然说,她什么都不要……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会答应的。”说完毫无征兆的把门拉开,一把把唐锦往门外重重的一推,唐锦跌倒在地上,眼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唐锦轻轻的揉了揉胳膊上又再次受创的擦伤,无奈的往回走去,现在天色已经黑了,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打得到车子,她只能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在暮色深沉里,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碰到帮派的人?最近这两天一直不顺,希望不要碰到才好,就算她表现的再冷静,再无畏无惧,要是这样的刺激碰到个几次,她也是会崩溃的……
夜色浓黑,只有从那房子的窗户里隐隐的透出些灯光,游泳池周边也有些微弱的柔光,她始终没有回头去看一眼那座让很多人羡慕的别墅,加快步子走了出去。
方哲从窗口看出去的时候,那个孤独行走的影子,那么瘦,那么孤独……
将近四点多的时候,唐锦才回到住处,中间迷了一次路,耽误了她很多的时间,回到家后她连忙洗了个澡,躺倒床上想起了那个叫阿哲的人说的话。
把她当武器,那么一定是要利用她做些什么事?但是,她既不是妖娆的美女又不是很聪明的女人,能要她做什么了?那人既然已经说出了口,恐怕也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只是,要怎么做……才能摆脱掉了?他究竟又会想到什么方法来逼她?她没有亲人了,这个自然威胁不到她的,难道会是小凡?要知道在公司里只有小凡和她最亲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再有就是舟水孤儿院了,能威胁到她的也就这几种可能了……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故意和小凡疏远些,再就是叫老院长小心一些。此外,她想不出什么别的好办法了……眼皮好重,头也有些微微的疼,索性不再想了,闭上眼闭,该是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她从来都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只是人有的时候,会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别人,不得不得逼自己变得聪慧。然而,这样的聪慧背后往往倾注了比常人多得多的辛苦,所以,这样的聪慧成长起来往往会很艰辛,不然,哪里能够一个人平安的生活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