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个小时后叶雨珠就已经累得有些跟不上脚步。广丰无奈的把双肩包摘下来,让叶雨珠提在手里,把拐杖放进包里。另一只手提着骨灰盒。
把叶雨珠背在了身上,背着她向前走去。
叶雨珠心里感觉自己找个有功夫的男朋友真是太好了,当自己走不动时,还能背着自己。
他在广丰的后背上,抬头向洞中的周围看去,借着矿灯的光束,看见这洞壁上一块块石头凹凸间,在石与石之间那些小黑缝里有一双双各类不同的眼睛,闪着幽幽的光。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他们不停地向里面走去,脚步也随着加快。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洞最底部,那个井口大小的洞口处。同样洞顶部挂满了蝙蝠,黑压压的一层,在矿灯的照耀下闪着幽幽的光。一双双小黑眼睛密密麻麻地在洞顶上观看着他们。用矿灯照去。扑棱棱的飞起向洞外飞去。叶雨珠也看到了几只嘴边带小白点的,她知道那是一些觅踪蝙蝠。爷爷就是靠这些蝙蝠找到那户猎户的。也因此受了重伤,以至于早早的离去。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她从广丰的背上下来,广丰将骨灰盒从黑色的袋子里拿出来,他们安照老人生前指示找到洞口旁边的一块巨石后面。那里好像之前就挖了一个坑,深深的,黑乎乎的。将广丰按照老人的指示骨灰盒放进坑里埋好。没有做任何标识,这也是按照老人的要求做的。
广丰拿出绳子,将绳子的一头绑在一块巨石上,两个人把绳子一头伸入井口般大小的洞中。
两人拿好东西,将双肩包背在身上。扯着绳子,脚攀岩壁,顺绳而下。
顺到洞底以后,面前就是那一片湖水,湖面上漂浮的那块水桶粗的木头在水面上黑乎乎的飘着。象一座浮桥。广丰抱着叶雨珠,一个飞身踏上浮木。木头在水上颤了颤,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两人快步按照老人的说法向旁边那个石屋而去。
石屋内有光亮透出。
推开沉重的石门。
映入眼帘的是宽大而厚重的白色石头上坐着的是缠得像粽子一样,一身锁链的人。
长长的白发垂下,散落在石头上。挡住他的脸。指甲修的很干净,不像传说中说有两尺多长。手指纤细而修长。
他发觉有人进来后。抬手将头发拢了拢,拢到身后,露出了那张苍白的脸。虽然一脸皱纹,但是五官精致,可以说是俊美。虽然衣服有些破烂,但是看上去还算干净。灰白的衣袍在这石屋里看着如同石墙的颜色,同色系。
眯起眼睛看着走进屋里来的一男一女,眼睛定格到了叶雨珠手里拿着的拐杖上。他叹了口气,似是有一些哀伤说道:”你的爷爷走了?”
叶雨珠看见面前的人是如此的狼狈,这就是爷爷一生保护的人。用生命捍卫的人。他就是医仙神尊能治百病,却在酒后疏忽,让一个人变成植物人,自己遭受到了如此的惩罚,变的如此狼狈。
但是他还是嗜酒如命,爷爷生前还是定期的给他送酒。
就是临终了,爷爷也没有忘记嘱托他们来看他时带上一壶酒。
叶雨珠有些哽咽的回答道:”是的。”
凤坤抬抬手示意她把拐杖拿给他。叶雨珠上前走几步,双手将拐杖放到他手里。
凤坤抚摸着拐杖,略有所思,沉默不语。低头看着拐杖,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在拐杖之上。
拿着这个拐杖的老人曾经陪伴他度过了不知道多少年。
出生入死护他平安,同他一起受罚,来到凡间变成为平凡人,接受了凡人所承受的自然规律,生老病死。陪伴着自己在这凡间受罪。岁月拉长,平凡人变老离去。就这样离开了自己,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回去了呢?
叶雨珠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外面的那只老狼也走了。”
凤坤缓缓地抬起头,抬起手捋了捋垂下来的白发,叹了口气说道:”都走了?”
叶雨珠不明所以的,微微点了一下头,看着面前苍白而憔悴的老人。
“他托付你们多久来看我一次?”
“三个月至半年。”
“也好,等你们走时,把那个洞口用石板盖上。”
“把这个拐杖搁在我这里吧,这个东西本就是我的东西。”
“这也是爷爷要我送来的。”
“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也许我能帮到你们。”
说完之后,他把目光投向广丰。上上下下打量几眼之后:“这就是你爷爷给我安排的,下一个给我送酒的人。是个人才,我愿收他为徒。不知他可否愿意?”
广丰一听此话毫不犹豫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凤坤面前:”我愿拜你为师。”
拿捏着古人的说话方式:”承蒙您的厚爱,能成为您的徒弟将是三生有幸。”
“好。你就按照老叶头的指示,每三个月来看我一次,我会向你指点一些医学方面的迷津。”
挥手让广丰起来,说到这里凤坤好象来了精神,一改刚才的萎靡,变得精神许多。”我这里有书,观星学书,你先拿回去看。想成一代名师,必先修行自己。把这星象书拿去先学。自会悟其奥妙。”
说完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本破书。虽然皱皱巴巴,但是不缺页少角。递给广丰,广丰双手接过放入包里。
叶雨珠将背包里的一壶酒拿出,放到凤坤身边的石头卓子上。
凤坤看着两人:“你们将来都是医者,做人要讲人道,做医者要有医德。不管贫穷还是富贵的。我们都一律救死扶伤。用我们所学的知识让患者远离疾病,远离痛苦,这是我们的职责,你们可要好自为之。不参与更朝换代。政治变幻。我们要做的是只有救人,悬壶济世……”
叶雨珠和广丰双双向凤坤行一礼齐声应道:“您的教导我们会铭记在心,以后也会身立奉行。”
“今日能得一徒,我也甚为高兴,也非常感谢老叶头临终前的安排。他身为我的护卫,一世为我操劳,我会永远记着他。”
说完拿起身边的那壶酒,打开盖子。嘴对嘴喝了一口。
胳膊上的锁链,在他拿起酒壶喝酒时发出咔嚓的响声。同时也让叶雨珠的心沉了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