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韩琦院落里,韩纯彦来见韩琦的时候,韩琦正坐在石凳上和崔氏下着象棋。
“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韩纯彦对坐在石凳上的韩琦开口说道。
“何事?”韩琦淡淡的开口道,说完又对坐在对面的崔氏说道:“将军,该你下了。”
“不急,你和三哥先把事说好,我们再下。”崔氏对韩琦说完,又转头对着韩纯彦开口说道:“三哥,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跟你父亲说,你是他儿子,他还能不尽心尽力帮你不成?”
韩纯彦自然听出了崔氏话里话外都在帮自己,便就开口对着韩琦说道:“父亲,我想办一份小报,想请父亲帮忙。”
“就这事?想办你就去办,记得注意点分寸,别惹是就好了,如果钱不够找你母亲。”韩琦漫不经心的说道。
韩琦以为韩纯彦是想办份八卦小报,身上没钱才找自己。虽然觉得办小报没什么前途,但好歹韩纯彦现在也能想着把心思放在正事上,韩琦作为父亲也没什么理由不支持。
“钱财我这边能解决,我想父亲可以把中书门下的一些政事奏章透入给孩儿,让孩儿能够刊载在小报上。”
“胡闹,你以为中书门下是你父亲的后花园吗?想干嘛就干嘛吗?那是关乎大宋命运之中枢,岂容你这小儿如此轻视,你莫不是想死不成?”韩琦拍着棋盘怒吼道,顿时棋盘上的棋子纷纷飞扬落地。
“孩儿知错了。”韩纯彦赶紧认错道,韩纯彦想到了韩琦可能会不答应,但是没想到韩琦反应竟然如此过激,都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看把你父亲气的。”崔氏对着韩纯彦斥责道。
崔氏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斥责韩纯彦,但话里话外却是在帮韩纯彦开脱,把韩纯彦的错误都归在韩纯彦年纪小,不懂事上面。
“是孩儿不孝,惹得父亲生气了。”韩纯彦听到崔氏的话,对着韩琦再次认错道。
“你这老妇真是……慈母多败儿。”韩琦气的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韩纯彦这番话,对于宋朝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大逆不道了。
“是是是,我的韩相公说的是。不过就算开封府尹审犯人,也要问问犯人犯了什么事在判刑,你这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三哥斥责一顿,是不是太霸道了?”
“他胡闹你一大把年纪也跟着胡闹?”
“那你总要让三哥把话说完,是胡闹还是事出有因听了不就知道了吗?”
“来,你说说你有什么原因,想让我把中书门下的奏章内容给你?”韩琦没好气的对着韩纯彦说道。
“父亲,我想改变大宋经济。”韩纯彦听到韩琦的话,不卑不亢的说道,对于这方面韩纯彦不想软弱,因为如果对于父亲都不能自信从容的面对,那就不要谈改革了。
“就凭你那小报?”韩琦对韩纯彦嗤之以鼻的说道。
“是的,孩儿想改变国人的思想,而要改变国人的思想,就要有东西可以去让百姓看到听到,而小报就是最好的武器。”
“竖子,你想害死我们韩家不成?”听到这里,韩琦又不忍住的吼道。
“孩儿不敢。”
“你敢的很,给我滚。”韩琦指着韩纯彦骂道。
“是,那孩儿告退了。”韩纯彦对着韩琦和崔氏告退道。
“行了行了,你快下去吧。”崔氏对着韩纯彦赶紧摆摆手说道。
等韩纯彦走了之后,韩琦也和崔氏也没了下棋的心情,便就进了房间,把婢女都赶到房外。
“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被你宠成什么样了,还想改变国人的思想,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好啦,喝杯茶消消气,三哥说的是想像程颢一样讲法,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就算三哥哪里做的不对,你帮他指正回来就好啦,大吼大叫可有损你韩相公的威名。”
“你少恭维我,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三哥这是是想变法。从先秦的商鞅到近些年的文正公,这些先贤都没几个有好下场,更别说三哥了。”
韩琦人老成精,虽然韩纯彦并未全盘托出,但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所以韩琦才不等韩纯彦把话说完,就把他骂走。
正所谓隔墙有耳,这院子里有这么多婢女,韩纯彦要是把话说出来了,这消息肯定要传出去。到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韩琦要变法,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踢出局去了。
“我可不信三哥还有这雄心。”崔氏摇了摇头,一脸不信的说道,正所谓自己儿子自己清楚。
“我本来也是不信的,最近这一个月下来,给我的惊喜太多了,我才发现三哥以前在藏拙。”韩琦一脸感叹的对着崔氏说道。
韩琦除了知道韩纯彦改进了象棋和数字之外,还知道那首欧阳棐以为韩纯彦买的诗,是三哥自己作的,当然这些都是韩琦偷偷调查的。
“哦?那你还说我慈母多败儿,快说说三哥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崔氏一脸不愤的说道,说道后面脸上露出了压抑不住的惊喜。
“反正不是诗词文章,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会生气?”
“为什么?”
“因为我那都是装的,院子里人多嘴杂。”
“你还真是……”崔氏说道一半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打算吃了晚饭,到书房里跟三哥好好聊聊,说不定三哥真的能有一番大作为。”韩琦说道最后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欣慰。
韩纯彦今天说的一番话里,最让韩琦动容的就是韩纯彦这句“小报就是最好的武器”。
而另一处院子里的韩纯彦,正郁闷着呢,想着要怎么去解决报道时政方面的问题。韩纯彦想推广自己的资本思想,一定要让喜欢时政的看,如果没有这方面,后期推行将会吃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