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了两天之后回到家中,林烟给章译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被章译骂得狗血淋头,章译非常生气,“我刚开始是下定决心要开除你的,但是姜熹阳给帮你说情,他说你走之前已经准备得十分充分,并且这次合作能这么顺利大多因为你的想法。所以你最好好好谢谢他。”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好好感谢他的。”林烟非常小心的说到。
“你什么时候回公司,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也保不住你了,你应该知道你消失了多久。”章译恨铁不成钢。
“三天以后我就去公司上班。”林烟已经计划好了,自己的伤已经好些了,趁着这个机会回B市一趟,去看看母亲,她昨天就已经买好了票,只要小心些自己的伤是不会被发现的。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章译说完便挂了电话。
林烟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消失那么久还能回公司上班,章译肯定顶住了很大的压力,他虽然不说,但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照。
林烟一早就离开了A市,在路上她给萧煜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要回家一趟,不用给自己订外卖和买吃的了。萧煜很快就回了个电话过来,叮嘱她路上要小心,注意休息。
林烟觉得认识萧煜之后自己的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有自己和悲伤的过往,现在有他常常帮助自己,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阳光。
“妈,今天我回来看看你。”林烟给许淑打电话。
林烟听到碗碎的声音,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什么时候到,怎么回来?”许淑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平静,但是林烟还是听出来她声音里的颤抖。
林烟的眼泪刷的流出来了,多少的悲伤、愧疚和难过在此刻聚集成堆压在林烟的心头,“还有五小时到,客车。”
“我来车站接你,到了给我电话。”
“嗯。”挂了电话,林烟将脸上的眼泪擦去,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物体在后移,她真希望那些令人难过的往事就像那些往事一样过去了就过去看不到了。
林烟故意买了客车票,因为坐客车会慢很多,她自己需要时间,她相信妈妈也需要些时间。
林烟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便给许淑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所处的位置。
林烟刚出站就看到许淑目不转睛地盯着出站口,看到林烟,许淑加快步伐向林烟走来,走近之后便一把抱过了她。“终于愿意回来了是吧,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不回来了。”
林烟听完许淑的话后眼泪又流了下来,抽噎道:“妈,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勇气。”
坐上出租车,林烟看着许淑,这几年来,她老了许多,头上有些白发,皱纹也多了,这个季节明明不是很冷,但还是穿了许多,说明她身体已经不是很好了。
林烟的自责又重了几分,要不是自己懦弱、逃避过去,也不至于这几年都不敢回来面对妈妈。
一路上母女俩都有些沉默,许淑很想问问林烟消失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又去军队了,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没必要,除了那还能是哪,至于有没有受伤还是自己观察吧,问了她也不会告诉自己。
回到家中,所有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己的房间也和以前一模一样,房间被妈妈收拾得一尘不染,林烟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多年又阔别许久的房间真是万千感慨。
“什么时候走?”林烟的思绪被妈妈拉回来。
“明天晚上七点的高铁。”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做饭。”许淑向厨房走去,她接到林烟电话的就去超市买了很多的东西,准备做些林烟喜欢吃的菜。
林烟将行李包里给妈妈买的东西拿出来,因为怕把伤口挣开,所以她买的都是些轻的东西,其它的也只有一套换洗的衣服。收拾好东西之后林烟就出去跟许淑做饭,许淑让她休息一下,但是她坚持要一起,因为她觉得能和妈妈一起做法的机会太少了。
吃饭的时候,萧煜给林烟打来电话,林烟拿起手机就在饭桌上接了起来,“喂。”
“有没有到家了?身体感觉如何,累不累?”
林烟一接起电话就听到萧煜一连窜的问题,不禁笑了起来,“到家了,现在在吃饭,感觉还好,不用担心了。”
萧煜听到了林烟的笑声后觉得心情都变好了,“现在在干嘛?”
“吃饭。”
“那你先吃饭,顺便带我向伯母说声抱歉,没有完成她的嘱托。”
“嗯,我会的,先挂了。”林烟挂了电话,还没准备好如何开口,许淑就问道:“谁的电话?”
“萧煜。”许淑这么一问林烟有种不详的预感。
“哦,萧煜啊,他挺好的,我去找你的时候还是去他家住的,你回去之后帮我好好谢谢他,正好你们住的也近,你和他好好相处。”
“嗯,知道了,他还叫我跟你说声抱歉,没有告诉你我的消息。”林烟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这个不怪他,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我知道,所以也不怪他,我谢他还来不及呢,他那么照顾我的女儿。”许淑盯着林烟,“你们俩关系应该挺好的吧,他还特意打电话过来。”
林烟觉得自己的直觉太准了,妈妈果然是另有打算。林烟闷闷的开口:“关系还行。”
傍晚的时候,母女两人去小区下面的公园走了走,一路上碰到了很多邻居,一直在不停的打招呼,林烟觉得自己笑都笑累了,心想着:想和妈妈安静的走走真是一种奢侈。
早上醒来的时候一看闹钟,已经早上十点了,林烟立刻跳了起来,结果拉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的林烟倒吸一口气,赶紧看了一下,还好没出血,不过感觉伤口已经在渗血的边缘的,不能再折腾了。
林烟收拾好自己后许淑的饭已经准备好了,吃完饭之后林烟一个人出了门,买了两束花去了墓地,因为自己的父亲和顾樊都是因公殉职,被追封成了烈士,又是同时牺牲,所以俩人的墓地挨得很近。
林烟给父亲选了一束白色的菊花,给顾樊选了一束紫色的勿忘我。在这里,她可以尽情的去回忆那些过往,幸福的、难过的,她也可以尽情的流泪,没有谁会阻止。她在顾樊的墓前坐了很久,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的话,她觉得此刻有点酒是最应景的,但是当时考虑到自己伤和妈妈就没有买酒。
林烟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许淑坐在沙发上,“来,坐下,我们谈谈。”
林烟已经猜到接下来的话题,很想拒绝,但是一想到自己又快要离开,便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不阻止你去,但是我希望你能活在当下,你现在这状态,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我不放心,他们也不会放心的。活着的人总要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走了的人。”林烟察觉到许淑的语气已经有些哽咽了,赶紧低下了头,她十分害怕看到妈妈的眼泪。
林烟十指紧紧的握在一起,“我知道。”
“你现在已经二十八,不小了,我只剩下你了,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操心了。”
“我知道。”林烟觉得自己除了这三个字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
林烟出高铁站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手里还提着很多B市的特产,许淑吩咐她给萧煜送一些过去,要好好谢谢他的帮助。林烟额头都在冒虚汗,肩膀处有些黏,伤口可能已经裂开了,她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林烟立刻拦了辆出租车,上车了之后吩咐司机将所有的车窗打开,担心司机闻到味道后引起误会。
林烟回到家之后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伤口果然已经裂开了,衣服已经被血染了一大块,好在衣服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出。林烟赶紧收拾了一下之后给萧煜打了个电话,叫他来家里一趟。
林烟给萧煜打电话的时候萧煜刚好到小区的停车场,接到电话停好车后便直接去了林烟家。
林烟已经提前把门给萧煜留好了。萧煜进门看到林烟桌子上放着很多东西,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压住了自己的声音“这些是你自己拿回来的?”
”嗯,那些是特意给你的,谢谢你对我和妈妈的照顾。”
“拿那么多东西,你身体受得了吗?我看你现在的状态比前两天还要差,是不是拿这些东西累的,你怎么不叫我去车站接你。”
林烟被萧煜的话感动到了,其实在妈妈买东西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了,但是她只能忍住不说,因为害怕妈妈看出破绽。
林烟笑了笑,“我没事,这些对我来说不重,你那么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萧煜和林烟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知道了林烟第二天要去上班,劝说无果后坚持要送她去上班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