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示意张嬷嬷自己看,张嬷嬷拿起信,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林夫人,先向您问个安。这些日子承蒙您的照顾,但我与林公子的姻缘全是母亲所定,非我所愿。我一个小家小户的女子,自在惯了,委实不愿在大家户里泯了性子。我已去宜州投亲,从此各别两宽,互不相干吧。”张嬷嬷看罢讨好的望向林夫人“夫人,这不正好吗?我们不用费心就将事情解决了!”
林夫人仍旧怒道“不能让这丫头主动退亲的消息传出去,林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夫人莫气,如今那丫头不再岭都,想怎样说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两个人对视一眼,林夫人会心一笑“好,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
李忧还在驿站呼呼大睡,却全然不知岭都城关于她带着林家给的聘礼跟了情郎私奔的消息,不过个把时辰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伴随着的还有林夫人听说此事后便气病了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天刚露出鱼肚白李忧便起了,两个人匆匆吃点东西便找小二牵了马。李忧看着眼前的高头骏马,她以前从未骑过马,只在电视上看别人骑好像很容易。但当马儿真的跑起来了,她才知道一点也不容易。她根本不会控制,紧紧的抓着马鞍趴在马脖子上,唯恐掉下去。
二喜子看她这个样子,笑的前仰后合“你怎么连马都不会骑?”
“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不会骑马有什么稀奇的。”李忧一边回答,一边抓的更紧了。
二喜子无奈的摇摇头“不要紧张,手抓紧马绳。嫌快就把马绳收紧一点,像我这样。”二喜子说着然后给李忧示范。
李忧照着二喜子的方法慢慢的找到了感觉,却也不敢骑快。本来想着骑了马能赶在天黑之前到的,只是照这个速度非得明天上午能进城了。她不知道林钰在京城住在哪里,到了地方还要在打听。这样来来回回的一耽误,不知道十五之前能不能见到他。于是她一狠心挥下马鞭,马儿收到命令“嗖”一下加快了速度,李忧险些被甩下来。
一路艰辛,最后总算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忍着疼洗了澡,趴在床上感觉屁股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二喜子看她这个惨样还不忘落井下石“大姐,看你这个样子也没法坐凳子了吧?那这些美食我就先替你吃了!”二喜子说完扯下一只鸡腿就塞到了嘴里。
良久,李忧忽然问道“你说你是孤儿,怎的马术这样好。”
二喜子使劲打了个饱嗝,又喝了一碗水不禁不慢道“我是孤儿没错,但我并不是从小就是孤儿。”
李忧疑惑的望向她。
二喜子又道“十三岁之前我家也是官宦人家,后来家道中落。”
“哦?曾是京城哪家大人?”
二喜子拿起李忧的帕子擦了擦嘴说了句“不便告知”便起身去另一个房间睡觉去了。过往太痛,她到现在还是偶尔会做噩梦。
李忧看着她离去时落寞的背影,心中也有些了然。
二喜子早上起来去敲李忧的门,却发现李忧不在屋内,床铺叠得整整齐齐。她下意识的以为李忧为了赖掉欠她的二十多只鸡,所以跑了。她气的用力拍了下屋内的桌子,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骗了。
“这桌子哪里得罪你了?竟敲得这样用力。”李忧笑着进了屋,肩上还背着一个包袱。
看见是她,二喜子高兴道“你没有走?”
“走?去哪?我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为什么要走?”李忧边说话边走进屋,然后关上门打开包袱,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漏了出来。
原来李忧一大早就出去了,她把自己两张银票其中的一张换成了二两一锭的散银,总共五十锭。她分了一半给二喜子,然后拿一个钱袋装上递给她“你说岭都离京城四百多里路,我就按五百里算。二十里路一只鸡,总共就是二十五只。二十五只鸡三两银子足够了,但是我给你五十两。”
二喜子却没有接“无功不受禄,你先把话挑明了说!”
李忧“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值得信任和依靠的人,能够遇见你我很幸运!”
二喜子“别整这么多没用的,说正事!”
李忧“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两年,两年之后随你走或留下。”
二喜子“我可不做威胁性命的事!”
李忧“我答应你,绝不让你为我做危险的事。”
二喜子“管吃管住吗?”
李忧“可以。”
二喜子“我可不会伺候人。”
李忧“我也不需要人照顾。”
二喜子“五十两银子雇我两年,你很划算!”
李忧笑道“我也这样觉得。”
二喜子“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李忧“去找可以养我们的人。”
李忧已经打听到了林钰现在的住址,打听他真的很容易。只要到最繁华的地段找一家林家商铺,然后拿二两银子给店里的小伙计。李忧先领着二喜子去了京城的成衣铺,每个人选了几套衣服。都是一些素色的粗布衣服,不带任何华丽的装饰。
李忧并没有直接去林钰现在住的别院,而是写了一封信让二喜子送到林家给林钰,自己则坐在临街的茶楼等他。她不能让林家的人知道她来了京城找林钰,这样会使自己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林钰到了。李忧就坐在二楼靠窗的包间里,她看着林钰下了马车便急匆匆的进了茶楼。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来京城找林钰是对的。
当林钰推开门,而李忧正坐在那里,满目忧思。她看见林钰进来低着头不敢看他“对不起,我没告诉任何人就偷偷的来了京城。”
林钰却走过去一把将她楼进怀里“原来你是来京城寻我了,真好。”
“这几日发生了一些事,我不得不离开岭都。”
“母亲让人捎来家书说你已主动与我退亲,并且连夜走了,我以为你…”
李忧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挣脱“对不起,我都是迫不得已这样做。”说完一滴泪就落了下来。
林钰轻轻为她拭去眼泪“你我之间不用说对不起,我永远都信你。”说罢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对面。
李忧望向林钰“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来了京城。”
“我知道,不然你就不会让人偷偷送信给我。这几日我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忧从怀里拿出秦氏留给她的信递给林钰“我在家里发现了这封信,我怀疑杀我娘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且我怀疑他们现在也盯上了我,这几日总有不认识的人在我家周围附近停留。”当然,这封信是她临摹了母亲的笔记,将关于林夫人的那段改了。
林钰看完信道“你怀疑杀害伯母的凶手和当年害你父亲的是同一人?”
“对,也许那个土匪是王家小姐找来的,但是他跟那个杀手肯定不是同一伙人。当时我和母亲抓住他时,他曾说过,他并没有害我们性命的打算。他接到的指示只是想把我带走,让我们成不了亲。”
林钰点了点头道“你这样说倒是也有可能,表妹虽从小性格蛮横,但确实并未做过伤人性命的事。”
“我给林家递了退亲的书信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是不想……”
不等她说完林钰就接着道“你不想连累林家,凶手如此胆大妄为,敢随随便便就伤人性命,你不想林家牵扯其中。”林钰摸了摸李忧的头又接着道“我们虽未拜堂,但我早已把你当做妻子,不管你遇到任何事我们都应共同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