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还在思来想去,那边白云空与师傅却似乎是水火不容的杠上了,一个阴冷的盯着对方,一个淡然的不受干扰。
“没想到当初的……”白云空欲言又止,意识到什么后,突然噤声。然后感受了一下我的存在,‘望’向我的眼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兰珊刖也是波澜不惊的凝视着我,无言中,悄然靠近,牵起我早就冰凉的手。我愣愣的不做任何反应,于我而言……师傅他现在算是什么呢?曾经想过千万次奇迹发生的时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却会是如斯模样。
似乎感觉到我情绪的不稳定,白云空撇开头去,用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我反复的咀嚼这句话,苦涩的心蜷缩成一团,手微微一痛,视线回到师傅如今的脸庞上,忍不住的低下头。
完全没有资格挽留。若是我是他爱人,这个理由无比的充分,若是朋友,勉强留下也行,重要的是……或许我根本就是个过客,就是路边的甲乙丙丁。况且……我嘴角挂上一丝苦笑,尽量不让身边的师傅察觉到。况且,我曾经想跳进地狱拯救回来的人,现在就站在我的身边,要我如何抉择?
正当白云空准备若无其事的离开时,师傅却一下子松开我的手,瞬间转移到白云空面前,深沉的眸子与平庸的面容,每一个都让我陌生。
“阁下非要阻我?”白云空说的很不客气,语调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师傅盯着他淡然的表情半晌,只是拂袖一伸,说了一句只有他们能够听清的话语,“若这是你的决定,我会感谢你。”
而我,只是呆滞在原地,脑海中画面不停地翻涌,这时,白云空忽然转头,心跳蓦然就漏跳了一拍,他唇边柔和出一片温暖的雾气,朦朦胧胧,我的眼前瞬间模糊。微微侧过头,避开他那种暧昧的目光……
这算是告别吗?那种害怕失去的强烈的感受铺天盖地席卷而啦,这一次真的,真的要永远的离开了……永生不见!相遇之初……对他那种莫名的感受从来没停过……这次的感觉如此明显。大脑在不停地告诉自己:挽留他,去挽留他,这回真的是永生不见了!那种失去某种东西的慌乱感占据了我的心,心如刀绞。
而待到回眸的一瞬间,注定是永劫。
……眼前白云空的身影早就消失了……再也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我本以为,师傅和白云空太过相像,我会把师傅错认为白云空。到如今,我才真正明白,我害怕的是——爱上白云空罢了。一切,与他人无忧。
——你相信我么?
——镜,我在这里……
回忆起来,白云空做的永远比说的多,残存在自己心底的,只有这两句话,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如同黑暗前的奏曲,视网膜上最后的影像是师傅一脸笑意的向我走来,可是细细品味,那笑容却如此的苦,简直比我嘴边的还要苦涩……
师傅,果然察觉出来了。
这个连‘背叛’都无法称之的背叛。
随之,世界陷入一场不可避免的黑暗,混混沌沌,漩涡般吸去我所有的思维能力。须臾,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个有着淡淡药草味和梨花香味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