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深不是多话之人,云无尘也没有心思和战云深说话,所以一路无话。
云无尘躺在后座上闭眼小憩,她不可能真的睡着。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自己要是睡着了岂不是成为毡板上的鱼肉了。
不愧是一辆好车,坐在里面完全感觉不到颠簸。很快车停了下来,不再前进。应该是就到达了目的地,云无尘睁开双眼,有些迷茫:这似乎不是医院。
云无尘刚刚一直闭着眼睛,虽然能感觉到走的路线还是一直没有人,但是作为一个刚刚穿越过来的人,她也没有了解到这个世界,顶多靠原主的记忆,能了解一二。
但是原主是个自卑懦弱而又阴沉的人,了解到的大多数也是她被欺负的场面,都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作为一个反派她应该怕吗?所以云无尘很安分的坐在后座,如果这个男人骗了她,大不了到时候杀了就是了。
云无尘对自己的能力毫不怀疑,就算自己这具身体,现在成这个样子,但是杀个人应该还是可以的,最多伤敌一千,自损九百九十九。
战云深打开车门,径直走了出去,似乎车子上并没有其他人一般。也没有要关注云无尘的意思。
云无尘非常从容地学着他打开车门,然后跟了上去,也没有因为战云深的态度,感到恼。
一路上周围都没什么人,云无尘左望望右望望,发现这似乎是个私人庄园。
风景还不错,云无尘心道。
很快来到庄园内一座大宅的门前,战云深把瞳孔对准了一个仪器(那显然是一个瞳孔识别仪器),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门。
战云深好像有意刁难云无尘,也没有等云无尘进去就关上了门。
云无尘有些烦躁,这男人还有完没完了,真是幼稚。上下打量了那个仪器,要是有电脑或者是自己的身体是原来的身体的话,肯定对付这么个阻碍还是不在话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但是事实就是这么悲哀,云无尘突然伸出拳头就一拳轰了上去。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云无尘的手一下变得青紫,而那个仪器还是纹丝不动。
就在云无尘准备换另外一只手打下一拳的时候,门开了。云无尘的瞳孔里面划过一丝幽光,她自然不认为依自己现在的拳头,能把那个仪器砸烂,只不过是想逼战云深开门罢了。
战云深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戴着眼镜,穿着一件白大褂,显然是一个医生。
那个医生推了推眼镜,友好的对云无尘笑了笑,说:“我叫温如钰,你好。”温如钰伸出一只手,想跟云无尘握手。
云无尘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勾唇笑了笑,也伸出了一只手,和他握了握,“你好,我叫云无尘。”
战云深皱了皱眉头,看向云无尘和温如钰握着的手,有种想把他们拉开的冲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温如钰突然感觉脊背一凉,下意识松开了手,偷偷瞄了瞄战云深,眼中升起一堆八卦之火。
有奸情。
已经耽搁了许久,云无尘饶是刚铁打的,身体也坚持不住了。后脑勺伤口的血已经凝固,虽然不再往下滴,但是如果不赶快就医的话,很可能性命不保。
“你怎么了!”云无尘眼前一黑,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似乎听到温如钰在惊呼。
***
“这女孩后脑勺遭受严重创伤,似乎还有溺水的迹象。”温如钰拿着一份检查报告,对战云深说。“能坚持到现在也是命大,一开始跟我谈话的那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人根本联想不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再晚一步,我恐怕也回天无力了。”
温如钰又看了看手中战云深给得资料,上面是原主云无尘的底细,调查的格外仔细,就连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的小事,也被记在上面。
看了这份资料,温如钰很难想象资料上的女孩就是现在那张床上的人,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战少查错了?
连温如钰都有这种怀疑了,战云深自然也不例外。
战云深听了温如钰的报告,也没有什么表示,坐在云无尘床旁边的椅子上,双手交叉,眼睛微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无尘悠悠转醒,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昨天发生的一切恍如隔世。她强撑着身体,想坐起身来。
温如钰此时也注意到云无尘了,看到她还想坐起来,不由得有些气愤:“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差点就油尽灯枯了?不好好呆在病床上养病,还坐起来干什么?知不知道珍惜生命?”
温如钰一连三个问题,问完周边一片寂静,云无尘没有回答,试着坐起身来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下。
温如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气愤,只知道这个女孩有一种让他心疼的特质。
温如钰本以为云无尘不会回答了,刚刚想要阻止云无尘的动作,就看到云无尘已经坐起来了,她慵懒的开口:“我知道,我想坐起来,为什么要珍惜?”
三个回答很简短,却让人听得分外清楚。
一时之间温如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些对待别的病人家属或家属都游刃有余的安慰,在云无尘面前显得十分苍白。
云无尘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没有其他的情绪波动,平静的可怕,似乎只是疑惑而已。
战云深抬眸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此时刚巧太阳光照进巨大的落地窗,撒在云无尘身上。
让人有种,云无尘下一秒就会消失的飘渺感。
战云深再次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想留住云无尘。
温如钰最后开口打破这个僵局,他没有问云无尘的身份,也没有问出自己怀疑的事,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语气熟稔的,仿佛像老朋友一样。
云无尘又恢复了平常邪肆的样子,冰冷的勾了勾唇,回道:“当然是先养精蓄锐,再让某些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