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头一次那么恨一个人
只有在恨她的时候,他才能,那么,那么深切得感受到,她在他生命里的存在感,她的鲜活,她的饱满,她的一切一切。
所以,当他恨她的时候,也正是自己想念她的时候。
所以,恨她,成了唯一思念她的方式。
只有恨她,他才能感觉出,自己还依旧痛苦得活着,自己还有心跳,还有呼吸,还有脉搏。
只有恨她,脸上才会浮现出悲伤的表情,心底才会泛滥出酸腐的心痛。才能清晰记起,他们的那段爱情。
如果不恨她,他似乎认定,自己死了,已经虚无空洞得并不存在了。只有恨她,他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的空洞呆板,还是略微饱满充实的。
那段,你恨我,我恨你的爱情。
布满荆棘。饱含剧毒。
从此。
他无从寻觅她,只能任由着自己心痛,自己仇恨。
而她。
生命里,就再也没有光明,剩下的,只有万劫不复。
她只记着一个人。
藤舒痕。
她这辈子,最恨,最恨的人。
彼此尴尬又心痛彷徨的,在世界的某两个角落里,痛苦得生活着。
没有过去,但仇恨却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越是在泥土的打压下,就越是想破土而出。
于是,冲破了泥土。
依附着木架,缠绕生长出了藤蔓。
越长越往上攀附,越长,就越茁壮,就越庞大。
绽放了璀璨的花朵,结出了丰硕的果实。却饱含剧毒。猝血即死。
他们就在不同的地方,毫无关联的生活。一个在美国,一个加拿大。如此,如此的毫无关系。
但是,却又似乎连呼吸都连紧在了一起。是那么的,密不可分。
一起呼吸。一起心跳。
甚至,连呼吸,都要一起疼痛。
四年后。
机场满是飞机降落与起飞的轰鸣声。
天空上飘着一团一团的白云。
重叠簇拥。交错汇映。
犹如一团团争相盛开的白菊花。簇拥在一起。
妖娆,丰盛。
天空中弥漫、泛滥着一簇簇得白光。
天气,好得不得了。
人流迅速得移动着,有的走进,有的走出。
十分的拥挤。
一个黑色的,十分惹人注意的小点。
一个全身黑色低胸皮衣的女人下了飞机。嘴里的口香糖不停得咀嚼着。
头发烫着性感的大波浪。
戴着一副橙色的墨镜。手里拉着大大的行李箱。
修长白皙的脖颈,性感火辣的黑色皮衣,让她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特别。就像一只高贵美丽的黑天鹅,妖娆而优雅。
她火辣,性感。引来了周围各种的眼光。
有羡慕,有嫉妒。更有不同的企图。
四年了。她的身材发育得相当的好。没有了少女的干瘪消瘦。却有成熟女人独有的圆润丰满。
她似乎十分得享受着身边一道道灼热的目光。
她似乎很享受万众瞩目。
没错,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喂,未央,今天公司临时有事,我不能马上回来陪你了。等我处理好加拿大的事情,马上赶过来,OK?”
“好的,凯瑞。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淡淡的表情上,不见任何波澜,似乎没有失望,也没有惊喜。
是的,她回来了,夏未央,她回来了。
四年了。真的改变了好多呢。
人们常常说,物是人非。
有时候,人变了,事物,也会随着而变化的。
周围林立的高楼大厦,似乎也都一瞬间冒了出来。
就像是茁壮成长的植物,茂盛得生长,攀援着蔓藤。
那么,那么的丰盛,浓烈,馥郁。
而夜晚的万家灯火,便是枝桠上的花蕾。
她走出机场,白皙如瓷的手背搭在额头与眼睛上。
遮着刺眼灼热的阳光,可是阳光还是不经意得透过指缝撒了下来,在她眼带的地方,蒙上了浓重的阴影。
她似乎讨厌阳光。讨厌那么灼热的阳光。
真的,四年了,什么都应该改变了吧。
爱的人,被爱的人。
通通改变了吧。
她,也改变了。
改变?这是不是一种潮流呢。
呵呵,也许是吧。
那个令她改变的他,她曾经发誓,再也,再也,再也不会原谅的那个他。
这个城市,变得很陌生,很陌生。
四年之中,她真的变了,变了。
无论是性格,还是气质。
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她变得更加决绝。她变得更加冷漠。
如果说,原来的她,是善良的。能够原谅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那么,四年后的今天,得罪她的人,不可饶恕。她觉得不会给那一个第二次机会。
不,她是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
她变得性感。变得漠然。不同以往的稚气,善良。
她不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任何人,都不许。
所以她选择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
她往前望去。走来一个十分耀眼的男人,不,确切的说,可以算是男生。那么的稚气未脱。
仿佛,一眼看去,就可以望穿,他似乎是一个认为任性只是自己专利的人。
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缓得来到她的面前。
他似乎是一个万众瞩目的王子。那么的惹人妒忌。
一大堆人围绕着他,他似乎很骄傲得走着。
头扬得高高的。仿佛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与高贵。一如他的外表。那么的妖娆,俊美。
这两种兼备的人,似乎不多。但他同时拥有。
他的确有理由,也有资本,如此的骄傲,以这种高姿态,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缓缓得走过她的身边,几乎可以说是用下巴对着她。十分不屑得看向她,又不到3秒,马上转移了视线,可以说,只是轻轻得一瞄。
他是在轻视她。
多么高傲自负的人。未央心里想。
“真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子!”
夏未央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轻轻得脱口而出,那么轻蔑,那么不屑。
如果说,他是在轻视她。
那么,她也同样在轻视他。
一样的,对等的。
虽然声音很轻。
却无比得清晰。正好能让他听到。
所以,他轻而易举得被激怒了。
眉头纠结。
没错,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让他听见的。
她得挫挫他的锐气。
从来,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他。他很气愤。本能得转过头。
他第一次,那么认真得打量她。他终于看清楚了她。
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嗯,是的,的确是。
“你是在说谁?”他的火气似乎是小了一点。
听了她的话,有些震惊,有些愤怒。
但是,突然,看到这个女人。他觉得很有趣。带着玩味得讲道。
这个女人,需要好好的玩玩。
“我说的是你,我看,你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子。”她转过身。
望着他,直直得回看他。没有畏惧,甚至没有丝毫的感情。
只是直直迎上了他略微挑衅的目光。毫不留情得说道。
她,似乎是把自己藏了起来,不再向外泄露。
她的双眸,似乎没了以往的清澈。
现在的,犹如一滩深邃幽深的湖泊。
那么的深不可测。
仿佛把心底最细微的情愫,与情感,都深深得藏在了最深处。
永远也让人望不透。
望不透,望不透。
真不知道这个该死的,不知好歹的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他心里闷闷得想。这个女人,让他尝试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看到她的目光,不可否认,他是有些震惊。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呢?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呢!”他口气里似乎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的口气。
噢,这个女人,十在是太有趣了。
“彼此而已,你这个男生,也实在是太不可爱了。别以为任性,只是你的专利。记住,只是男生,嗯?”
什么?!
她说他,不是一个男人!
这是多么大的侮辱。可是他并不觉得十分的生气。
“那么,大姐姐,我们会再见面的。Iwillbeback——”
他拖长了语调,带着一阵调侃。
随后转身,随着一群人的簇拥,走进了机场。
等我。等我从美国做完通告,我就回来陪你玩。他心里似乎有些兴奋得想。嘴角似乎扬起了一个莫名的,好看的弧度。
她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与自己有什么干系呢。
呵,自己只是一个人,仅此而已。
这四年,对她来讲,实在是备受煎熬。
人伤了,心死了。
如此渴望纯白的她。
她的生活,竟然是在充满酒精,烟草,廉价香水气味的日子里度过的。
都是因为她欠那个男人,一个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恩情。
那个男人,凌景辰。
她必须,这样做。
她的腿,面临瘫痪。
无可奈何,心伤累累的她,对生活,似乎没有任何眷恋了。
但是她还有妈妈,还有妹妹,还有这个等待她挑起重任的家。
怎么办,她能够怎么办!
她前往加拿大接受治疗。
因为那里医学发达。成功概率大。
更重要的是,也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是,妈妈认识一个男人,他在温哥华。
他与她之间,竟然有着真情,真爱。
笑话!
那个男人,他叫凌景辰。很早的时候便和妻子离婚。
他有个儿子,叫凌离诺。他真他妈是一个混蛋!
妈妈为了她,为了她的未来,竟然放下自己的自尊。求凌景辰帮助自己。
就这样,她们举家前往温哥华。
理所应当,住在了凌景辰的家里。
意料之中,他的儿子,凌离诺很不愿意。
甚至是鄙夷她们。使她们遭受到唾弃,与前所未有的卑微与渺小。
没错,理所应当不被人放在眼里。这样的她们,只能认命。
他骂妈妈狐狸精,骂她和她的妹妹妖精。专门迷惑男人的妖精。
寄人篱下,只能忍气吞声。
凌家所支付的医疗金,竟然使她的腿慢慢好转,直到痊愈。真是奇迹!
痊愈过后不到一个月。
某一个夜晚。
一个漆黑的身影,融入漆黑的夜色。
悄悄得潜进了夏未央的房间。
可以看出,是一个男人。
“你,你是谁!”
那个男人,立即手忙脚乱得捂上了夏未央的嘴巴。任由她不住得扑腾。紧紧得不肯松手。
他一把凑上她的身子。将她压在他的身下。
一阵抚摩。揉捏着她丰满的****。
她拼命得挣扎。却丝毫没有办法挣脱。
身体软绵绵的,渐渐使不上力气。
喉咙仿佛梗着一团棉絮。怎么也叫喊不出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能失身。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能丢失自己最后的自尊与贞洁。
她只有这仅存的自尊与贞洁了。其他的,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老天,为什么还要剥夺自己的一切。
他霸道野蛮的吸允,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片吻痕。
他开始解开她的衣衫。
一双大手开始不安分得在她的身上游走。
双眉,鼻翼,唇畔,脖颈,锁骨,……
一阵反胃。
她突然用膝盖狠狠得顶了他的腹部。
巨大的疼痛让他从她的身体上滚落下来。捂着腹部一阵一阵的痉挛。还不住得嗷嗷呻吟。
她很慌,幸亏还未失身。
但这一夜的恐惧,让她终身难忘。那么,那么的恐惧。
她立刻穿好自己的衣服。打开了灯,看清了来人的面目。
天!他是凌离诺。凌景辰的儿子。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慌张得逃了出去,这个“家”,多么的可怕!
不知道是过度惊慌,她竟然恍恍惚惚得听见了一句话。
“你不就和你母亲一样么,喜欢勾引别的男人,都是婊子!都是婊子!装什么矜持!”
一阵咒骂声,飘入她的耳朵。
一阵羞耻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以往高贵的她,去了哪里!
难道,就仅仅因为寄人篱下,就得摒弃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尊么?
怎么能够任人凌辱。
她觉得,她更加恨他了。藤舒痕。
这样的自己,让她觉得龌龊,让她觉得可耻。
是的,很贱!
她用手紧紧得抓着自己的领口,狠狠得捏住。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导致泛白。
手心的汗,使掌中的纹路变得模糊不清,成了千沟万壑。
她捂住胸口,靠在墙上,慢慢得滑落。直至蹲在地上。
她把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
把头深深得埋在臂弯里,嘤嘤啜泣。
再没有人比她可怜了,她想。
她苍白得像一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小白鼠。
不住得因为恐惧而发抖。
藤舒痕,如果让你知道,我差点失身,你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