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
未央，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翌日。
藤舒痕一走到办公室，就接受到了一个包裹。
他修长的手将这个包裹拆了开来。竟然是十个妖娆的彩绘指甲。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明天，明天，你就要比赛了。”
“是啊。”她变魔术似的将自己的手指伸了出来。
没有了稚嫩，没有了单纯。只有妖娆。十个手指上都带着喷绘着浓重色彩与图画的彩绘指甲。镶嵌着钻石。却透明得似乎有流光在她的指尖穿梭，流连。她的身边，慢慢得生气了一层薄薄的潮湿的雾气。
“你知道吗，每次你跳舞，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指甲这部分。和你截然不同的风格。”
“可是，人是会变的……”
终于知道，人的确是会变的……
他的眉头又渗开了惊心动魄的笑容。指骨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抚摩着十个彩绘指甲。
脸上，却带着冰凉的弧度，摄人心魄。
此刻，他脸上的仇恨，有增无减。
夏未央，你也恨我吗？
那很好。
未央匆匆的跑到了TX.现在，她终于知道，TX，这个名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T和X，就像牢牢的套住了她与他的关系。
藤舒痕，你竟然如此恨我……她不禁笑了起来。
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伪装的密不透风了吗？
凰玑的脚踝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走起路来，已经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可是，自从经过了昨晚，她变得更加嗜血，似乎对未央的憎恨，更加浓厚了。
她缓缓的走到未央的面前，靠近了未央。
用了温柔的几乎可以挤出水来的声音，可是却隐藏着太多的恨意，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口碾出来的。
“未央，怎么，听说昨天晚上，你很风光嘛……”
未央别过头，并没有直视贺凰玑挑衅的眼神。手指却在那一刻骤然握紧，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而且……我还听说，你和那个神秘的董事，很暧昧嘛……”
“突——突——”未央的心脏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那个……再也不想被提起的名字。整个身体开始微微的战栗起来。苍白恍惚的就像彩色的泡沫在飞旋，轻轻的一触碰，就会支离破碎。
“你不是知道吗，他只是我们TX的董事而已……”
“哦？是吗……到底是不是，恐怕也只又你知道吧……”贺凰玑把眉一挑，眉眼里渗开了摄人的锋芒。带着盈盈的笑声慢慢的朝未央的身后走去。
从身后开可以清晰的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所发出清脆的响声。
未央的手已经紧紧的捏握成拳了。
下午。
5点一刻。
未央整理了自己的所有用品，缓缓的走向公司的大门。似乎还是可以隐隐的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
耳畔传来一些女人尖细的赞叹声。
“哇——好俊美的男人——”
“看，他的手里拿着花，我要是那个收到花的女人那就太幸福了——”
“少臭美去吧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的德行。”
脚步声停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她抬起头。
初夏，似乎这个时候的阳光依旧很刺眼。
她逆光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阳光从他的身后打了下来。她刺目的习惯性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再微微的睁开了眼。
是凯瑞。
他的脸上蒙上了浓重的阴影，却依旧遮掩不住他的光芒。
他的手里拿着一大捧玫瑰。鼻翼上的钻石璀璨生芒。似乎在诉说着不老的童话。
“给你。未央。”一大捧玫瑰顿时已经到了她的手上。
紧接着，凯瑞单膝跪地。倨傲的就像一个王子。
阳光顿时变得异常温柔，淡淡的打在了他的身上。完美的就像天使。他栗色的头发变得异常张扬，在阳光下，变得很耀眼。
她诧异，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凯瑞紧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
他打开了盒子，是一枚很大，很闪亮的钻戒。慢慢的伸出手，慢慢的递给了未央。
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沙哑了。
“未央，嫁给我。”他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开阔的大厅内。
未央紧紧的咬着嘴唇。整个人微微的开始颤抖。没有前进，没有后退，甚至没有挪动。两个人就这样以尴尬沉默的姿势保持着。
凯瑞依旧固执倨傲的望着她。
就这样保持着……
周围的人已经变得满满的，未央的大脑一片空白，听到自己的耳膜嗡嗡作响。甚至还可以听到周遭嘈杂的声音。和细细碎碎的声音。
“嫁给他呀，还等什么呢——”
“就是，有这么好的男人，如果还不接受，那就傻瓜了。”
“是啊是啊，还就这么让这个男的这样一直跪着，这女的有毛病吧。”
“就是，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嫁给他——”
周围呐喊的声音越来越大，都怂恿着她嫁给他。
她似乎可以感觉到，藤舒痕正在一步一步的慢慢的朝着她靠近。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她，脸上的线条，她可以想象出，异常僵硬与冷峻。
就像突如其来被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她默默的抽了一口气。紧抿的嘴唇微微开启。
“凯瑞……”她唤了他一声。声音却微微带着哭腔。
他抬起头，仰望着她。脸上带着专属于他的天使的光芒。
“我曾经和你说过的……”
他的脸上顿时一片悲戚。整个人都在阳光下金灿灿的，栗色的头发闪闪发光，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边。脸上的每一根线条，似乎立刻变得僵硬，没有温度，没有了救赎。
是的啊，她曾经说过的……
“未央，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可是，我并不爱你。”她别过了头，并不去面对他。
“我不在乎。只要我爱你，就足够了。”
“而且，在将来的某一天，当我不再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得离开你。甚至一脚踢开你。”
她曾经真的对他说过……只是自己还一味的妄想可以彻底扭转她的想法。
他自嘲的笑了，就像天使带着拯救苍生的微笑。
他合上了礼盒。慢慢的站了起来。脸上渗开了最真挚的笑容。
他的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廉价，睫毛，嘴唇……
手上的一大束玫瑰骤然从手中滑落，掉落到地上。玫瑰花瓣，都似乎在那一刻飘零凋谢了。
她就这样大脑空白的一直站立着，任由凯瑞亲吻。
愧疚，只有愧疚。
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对，很坏很坏。
那么美好的男人，自己都忍心去伤害。
紧接着，凯瑞用力的抱紧了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间，轻声温柔的对她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并不怪你。”
未央顿时觉得一阵心慌。
凯瑞，似乎在像她道别。
她将手抚上了他僵硬的脊背，用力的回抱着他。
就让我，给你最后的温暖。
凯瑞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到底嫁不嫁啊——”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嘛——”
“就是啊——”
“如果不嫁给他，那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周围的声音依旧嘈杂。很多女人发出尖细如同金属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藤舒痕捏紧了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紧颦。一脸的阴郁。似乎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开始紧绷。僵硬的站立在人群外大约一米的地方，背后一片冰凉。他脸上的疼痛不言而喻，可是也掩饰的很好。
凯瑞开着车。车的后座载着大束大束的玫瑰。妖娆几近嗜血的光芒。刺痛了凯瑞和未央的眼睛。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未央转头注视着凯瑞棱角分明的脸庞，刚毅的仿佛被戴上了沉重的伪装。
凯瑞回头，似乎一切的伪装都被卸了下来，洒下一车的温柔。
“凯瑞，你今天……应该还有事情……要和我说吧……”
“未央，告诉我，是不是到了该一脚踢开我的时候了……”他依旧温柔的笑着。
“不，凯瑞……我从来都没有利用过你。”
“那我觉得我应该心满意足了。”
“对不……”
“我要回加拿大了！”未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凯瑞打断了。
“什么！为什么那么急……”
“那不然，怎么办呢，你又不要我……”他调侃的说道，一脸的笑意。
“告诉我真的原因！”未央气愤的朝着他大吼。
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还可以有心情开玩笑呢！
“或许，你真的会以为我在开玩笑。”
未央的脸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我的父母希望我可以赶快回加拿大，专心事业。而且，再过几个星期，我就要和“裴氏’千金正式订婚了……唯一可以不与“裴氏’联姻的办法就是……父亲让我立刻与你结婚……”他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来，被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水雾与悲伤。
“你知道吗，所以我想尽快的和你结婚。因为，我爱的是你。父亲说过，要么与你结婚，要么回加拿大订婚。他还说，如果你不答应我，说明你并不爱我，让我死了这条心。呵，你瞧，多么讽刺呢。可是，现在既然你已经拒绝了我，那么，我只能够回加拿大了。未央，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呢……似乎你已经在我的心里根深蒂固了呢……”
未央咬着嘴唇。怪不得……他那么急切的就向她求婚……
原来他已经毫无退路了，原来对于他来说，他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等了……
自己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呢……
““裴氏’……是裴雪绒吗……”
“你在乎吗……的确是她……”
“夏未央，你记得！总有一天，我会从你的身边，把他夺过来。”
未央突然记起之前在加拿大，裴雪绒对她说过的话。
夺过来……
原来，裴雪绒，真的在以她的方式，将凯瑞夺过去……
真的，真的，用婚姻绑住他了……
“后天的班机。未央，似乎真的到了该和你说再见的时候了呢……”
“我知道，你不会留我的，对吗？你想让我幸福，对吧。”
想，很想。可是，留你下来，用来继续伤害你吗？
对不起，真的做不到。
不想再让你受伤，因为，我真的许诺不了你什么。所以，放你走吧。
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凯瑞。
其实，真的……没有利用过你……
凯瑞。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是吗，那么，请你幸福。
机场满是轰鸣声。大厅内到处都是拥抱挥别的场景。
两个人并排着走在大厅内。凯瑞的手里拖着一只旅行箱。一步一步，缓缓的走着。
两个人都彼此沉默着，谁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阳光细细碎碎的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投影下长短不一的影子。
“以后，不回来了吗？”未央微微的动了动娇艳的唇瓣。微微扬起头。头发已经烫回了直发。前额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散落在了眉头。细细绒绒的。
“你会欢迎我吗？”凯瑞放下手中的行李。挺直了脊背。转身面对着未央。用修长的手指替未央理了理发丝。
“会。只要你回来。”她还是定定的望着他。眼里尽是从容。她望着他，似乎在笃定着自己所认为的一切。
“快登机了。以后……再见了。”他给了她一个浅浅的拥抱，却仿佛有一个世界那般漫长。他又重新提起了行李箱。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红晕。
“未央，再见。祝你幸福。”他鼻翼上的钻石璀璨生芒。在阳光下，他似乎又回到了起初那般的美好纯洁。那样剔透无暇。阳光细细碎碎的洒在他的身上，他依旧带着救赎的笑容，向她缓缓的挥手道别。
她来不及回应。来不及说再见。来不及祝福。
只是恍恍惚惚的觉得，他仿佛和远远望去的那一束光芒融合在了一起，一起变得金灿灿的，然后，突然消失了。
噢，她知道了，他是被融进了那一片光明与灿烂之中了。那么，他是幸福的。他依旧会在温暖快乐中，生活下去。
他也依旧回到了那个原本就属于他的那个光明灿烂的世界中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