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点，他们就感到了疲乏。刘学军下令说：“将手电全部关了，找个生产队的仓库轮流休息。”
他们走到十一队仓库的屋檐下，坐下来，背靠着墙闭眼打瞌睡。他们四个男人轮流坐岗，两个一班，坐在两面，注意埭上的动静。
轮到刘学军坐岗的时候，刘学军就坐在黄素英的旁边。黄素英与王素琴紧紧靠在一起。她眼睛闭着，漂亮的脸在黑暗里发着光。身上散发出一种好闻的女人味，直扑他的鼻孔。
这个时候，他们都处于动青春骚动期，对异性都充满了向往和朦胧的冲动。刘学军回想着与姚玉梅惊心动魄的初吻，想起周营长与蔡卫平的接吻情景，想到王小平的变化，就有些想入非非，也有些冲动。
黄素英的左手就搁在他身旁的砖头上，手指长长的，一动不动。刘学军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好奇和冲动。他以为她睡着了，就想偷偷抓一抓她的手。
他颤着手伸出去，伸出去，用手心轻轻地，轻轻地盖住了她的手背。她的手背凉凉的，滑滑的，富有弹性。
突然，黄素英的手一颤，手指动了起来。刘学军吓了一跳，赶紧缩回。谁知她的手一翻，动作极快地抓住了他的手。然后紧紧攒着，一动不动。
刘学军的心跳得快要蹦出喉咙。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颤着，像一颗心在跳动。他们就这样偷偷地在黑暗里抓着手，尽情地感受着激动和幸福。
原来她也是想我的。刘学军心里暗想，就象姚玉梅一样，那天晚上，她比我还激动，我专心致志地背着信，她就主动抱住我，叫我吻她，还居然把我的手按放在她的****上。那她怎么就不给我写信呢？这么快就变心了吗？是不是还有什么其它的意外呢？
不管怎么说，她去县城上班是事实，不给我写信也是事实。反正现在，我确实也配不上她，等以来我变了再说。还是跟黄素英好吧，她虽然没有姚玉梅那么艳丽，但也是很漂亮的，人也很好，跟她结婚，也是很幸福的。
想到这里，他就冲动得想吻一吻她。可是旁边就坐着王素平，他不能轻易行动。
第一夜，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天亮的时候，他们到大队操场上去等王小平。可中埭上的其它巡逻队员都来了，却不见王小平的身影。
刘学军问一个叫茅小桃的队员：“王小平呢？”
茅小桃说：“她被周营长留下来商量工作。”
黄素英给他投来担心的目光。
第二天晚上，他们依然排队去中埭巡逻。王小平还是跟他们一起走。不知怎么的，她一路沉默，突然变得那么老成持重，不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了。
刘学军问她：“早晨，周营长跟你商量什么工作？”
她低着头，不吭声。过了一会，突然扬起头，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营长说，埭上有个阶级敌人，想破坏，要我去商量一下，怎么监视他。”
黄素英快言快语地问：“这事不可以在巡逻的时候说吗？”
王小平没有吱声。刘学军认真地对她说：“你，千万不要糊涂。一失足，要成千古恨的。”
王小平还是没有说话。
这天晚上，他们重点放在监视中埭几个地富反坏右分子的身上。他们都想做出一点成绩来，给大队里看看。
一说到要去监视阶级敌人新动向，队员们个个精神抖擞，摩拳擦掌。他们都知道，中埭的阶级敌人主要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黄家仓，一个是季家宅。
他们听说，黄家仓是解放前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宅院恢宏气魄，门前车水马龙。季家宅有个人在国民党军队里当过团长，是个历史反革命宅子。
为了严密监视他们，他们决定分成两个组，分别前去伏夜守候。刘学军带黄素英和刘学军去黄家仓，沈玉辉带张炳松和王素琴到季家宅。分工以后，他们就悄悄出发了。
黄家仓位于中埭东边的大河边。现在已经很破落了，根本看不出当初的繁华影迹。四面的大宅沟依然存在，但填窄了，沟边上全是高高低低的树木，远看像一朵巨大的乌云。
宅子里的房子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但还遗留着大宅院的框架。有三排座北朝南的宽敞瓦房，还有几幢东西向的厢房。
他们像游击队偷袭据点一样，悄悄潜入宅子，然后伏在西宅沟沟沿上，注视着整个宅子的动静。
他们搞不清这个宅子里面究竟住了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有些紧张，如果他们人多的话，他们三个人哪里能对付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