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何时,赵安才从昏迷中悠悠醒转过来,胸口的疼痛让他瞬间清新,他迅速活动了身体,好在腿脚都还能动,命根子也没丢,除了胸口三道道从锁骨连到腹腔的巨大伤口之外也没有其他伤势。检查完身体他谨慎的打量了下四周,这是一个较深的洞穴,空气中还有些肉腐烂的霉味和排泄物的臭味,岩壁上垂着的许多的钟乳石,不可思议的是左侧还有一拨药草,其中一株赤黄色的植株上长着几枚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果子。
打烂不死,必有后福。这是赵安内心的第一反应,他明白这里可能是那只诡异大棕熊的洞穴,自己应该是被当成了“贮备食物”给带了回来,一想到那黑熊青幽的瞳孔,心里就有些发毛。此地不宜久留!
赵安艰难的起身,伏在钟乳石滴成的水洼之中猛喝了几口水,意外的是这水并没有想象中的脏臭味,赵安赶忙脱下破烂的皮甲,连伤口都没处理就扯下那株赤黄色的植株向洞外蹒跚而去,不敢多留一刻。
走了近十分钟赵安才看见洞口的阳光,沿途尽是些动物的尸体残骸,甚至还有几个头盖骨,这只黑熊恐怕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出了洞赵安木然发现这竟是就在小峡谷地势较高的另一侧,合着他们是在这黑熊的后花园里采药,难怪有次一报。看太阳的方位,此时应该才是上午,不及细想,拖着伤体他一连往回赶了几里地才在一个小河边歇息下来。用溪水清洗了伤口,他将底衣扯成布条裹紧伤口,防止失血,将那株不知名的草药别在腰间,至于遗失的短刀和猎弓他想都不敢想。
这次是真的亏大了,猎弓是上好的檀木和牛筋制成,价值不菲,短刀是他十五岁的生日礼物,精钢炼制,加在一起起码值十两银子,在青山镇有这么一套狩猎装备的年青人肯定不会超过十个,他的全部身家也就这么点了。
在赵安暗道可惜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身声嘶力竭怒吼,吼声中尽是无尽的愤怒和不甘,甚至有一丝绝望。赵安连忙起身,这大黑熊是尼玛老婆和人跑了还是咋了,老子命都快没了,你还叫的那么嚣张。他那里知道他带到走的这种草药,正是这大黑熊强横的原因。不及多想,赵安慌忙往回赶去,不久后就听见了几个人在山林中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嘿!我在这,我在这里。”赵安竭力喊道,马上几个穿着皮甲的武士聚拢过来,正是青山镇的卫兵。
“老四,快去禀告队长,人找到了,这混小子,这都没死。”为首的武士赶忙搀着一身伤口的少年,不可思议的朝队友说道,那被称作老四的武士连忙取出一支长号,低沉的声音响彻山林。
“李副官,你们寻见李启明和杨修文了吗?他们没事吧?”赵安心知自己总算安全了,松了口气,镇上的卫士能来搜山,说明因该有人前去求援了。
“你们可真够胆啊,青牛山内部是什么地方你家大人没跟你说过吗?那是凡人可以轻易去的地方吗,就是仙师都不敢深入?那李家小子背着去了半条命的杨家二郎直到夜半子时才爬到镇上,话没说几句就晕死过去,你小子倒好,还能自己逃回来。”李副官眉毛一挑,这小子还得这近百个兄弟通宵找了一宿,这笔帐非要算到他老子头上不可。
“多谢各位叔叔的救命之恩,小弟日后必将厚报”
“一口叔叔,一口弟弟的,你这样胆大妄为可不一定有日后一说啊,下次运气可没这么好了。”
“可承您吉言了,我的运气一向不错。”赵安冷笑一声,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药草,这株用自己的命弄来的“神药”肯定不是普通的草药那么简单。
就这样赵安被众卫士抬回了青山镇,一路上所有的行人都对赵安指指点点,赵安也懒得计较,把头往手臂里一藏,这回闯祸算是闯大了。
“司马大夫,又来了一个混小子,还请您再照拂一二,自有他家大人来结账。”李副官把赵安像抬进药铺的房间,朝老郎中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出了药铺。
“兔崽子,这回怎么就被抬着进来了,平时不是很横吗?”老郎中一脸倦容的拆开赵安的自制绷带,检查起伤势,弄得赵安疼的叫唤,还一边嘴碎道。不过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撇过赵安腰间的那株草药,拆布的手竟动用了几分力。
“嘶,司马老头,我给你提供了这么多药草,看个病总有会员价把,你看……”赵安一手拉住老郎中的手,大有一种为你采药而受伤的姿态。
“这可没这个道理,我司马编悬壶济世从来都是童叟无欺,你的伤势和杨家二郎差不多,虽没有伤到内脏,不过外伤严重,外敷两剂金疮药,再内服一瓶犀黄丸应该无碍。”言必,老郎中转身去招呼小厮拿药了。
赵安心里一痛,他自幼接触药草,父母又行走江湖,这金疮药可是市面上绝佳的外伤药,一副药起码要五两,这犀黄丸恐怕也不便宜。这次他是真的亏大了。
果不其然,司马郎中取来了几丸丹药,笑眯眯的望向赵安,仿佛再看一个脱光衣服的小姑娘,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小子,这金疮药五两一瓶,犀黄丸十两一副,共计二十两,且看在我们的关系之上,这问诊费我就不收了,你要是答应我就给你上药,或者让你家周妈给你上。”
“……真就不能在便宜点?”赵安一惊,这可是他们家一个月的收成啊。
“唉,我说赵小子,这价格我都是按最低市价处理的,尤其是这犀黄丸,要不是昨天医治杨家二郎,我可能现在还要在重新炼药,那笔人工费可不便宜,怎么个再便宜法,不信你去镇上另两家药铺看看。”老头胡子一撇。
赵安心里默默跪拜了下已经凉凉的二憨,又替哥省了一笔钱。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我倒是有个小忙要你相助。”司马老头眼珠一转。
“何事?司马大夫不妨直言,小可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安激动的险些坐起。
老头低头在赵安耳边低语几句,听得赵安目瞪口呆。